第29章 裂痕
小产过后，公孙卿足足调养了一个月，身体总算恢复了。
天气回暖，王府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公孙卿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百花争艳，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在赏花呢。”穆黎出现在公孙卿的身后。
“殿下怎么来了，不是在书房议事吗？”公孙卿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穆黎吓了一跳。
“刚刚结束，想来看看你。”穆黎也在石凳上坐下。
看着眼前的她，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明媚动人。
公孙卿笑了笑，说：“殿下，你看，花都开了。”
穆黎没有心思去看那些花花草草，直接问道：“卿儿，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公孙卿被他的问题怔了一下，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想听什么？”公孙卿还是笑着对他说。
“随便什么都可以。”
穆黎知道公孙卿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她心中肯定有数。他现在只想亲口听她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只要她说，他都接受，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殿下，那些迎春，都是我种的，你看，开的多好。”公孙卿指了指那些迎春花说道。
穆黎眼中掠过一丝失望，说：“恩，好看。本王去忙了，你刚恢复，不要在外面太久。”
公孙卿看着穆黎远去的背影，她第一次感到莫名的心慌，莫名的害怕。
“水灵，这一个月来，殿下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水灵望了望穆黎的背影，说：“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我也说不上来。最近殿下是时常宿在书房吗？”
“是。殿下说，让你好好养病，他在书房处理公务也方便些。”
“是么”
水灵看到公孙卿一脸的愁容，说：“王妃不要多想，近日边关事多。殿下还是很关心王妃的，从吃食到补品，样样安排妥帖，也时常来看王妃。”
真的是这样吗？虽然表面无异，但是她能感觉到，自从她小产之后，他真的变了，变得好像不再和她交心了。
“水灵，扶我回去睡会吧，阳光晃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
水灵扶着公孙卿回了房间午睡。
等公孙卿再睁眼的时候，发现外面阳光已经消失，还下起了雨。
“水灵，水灵，什么时辰了？”公孙卿喊着水灵。
但是过了许久，没有听到水灵的回应。
“水灵？水灵！”公孙卿穿好了衣服，继续喊道。
“王妃，找水灵姐姐吗？”吟荷跑进了房间。
“吟荷？水灵呢？”公孙有点不安。
“奴婢不知，可能是出去办事了。王妃有什么吩咐？”
“没事了，下去吧。”
公孙卿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虽是春雨，但却像极了雷雨，雨声大的她心中烦闷。
穆黎坐在书房的案桌前，案桌上放着装了避子药的瓷瓶，水灵跪在穆黎前面。
“说吧，这药到底怎么回事。”穆黎面无表情的说道。
“奴，奴婢不知”水灵吓得跪在地上直发抖。
“你房间的东西你告诉本王你不知？”
“奴婢想起来了，之前，之前身体不适的时候吃的。时间久了，所以，所以奴婢记不清了。”
“哦？身体哪里不适？这药是治什么的？”穆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奴婢，奴婢前些时候，头，头疼，治头疼的药。”
穆黎语气一冷，说：“想好了再回答，本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仔细想想，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
公孙卿在房中左等右等，水灵到底去哪了？
“吟荷，吟荷。”公孙卿唤来了吟荷。
“王妃，有什么吩咐？”
“殿下呢？”
“回王妃，应是在书房。”
公孙卿听罢，也顾不得外面在下雨，直接往书房跑去。她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王妃，下雨呢，打把伞！”吟荷拿起伞追上了她。
公孙气喘吁吁来到书房，头发和衣衫都被雨打湿了，显得狼狈不堪。她看到水灵跪在书房，又看见案桌上的瓷瓶，她知道，穆黎什么都知道了。
穆黎见她此番景象，眉头一锁。下这么大雨，不知道打伞吗？身体才刚刚复原。
“吟荷，你下去吧。”穆黎对着吟荷说道。
见吟荷退出了书房，公孙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殿下想问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不必为难水灵，她什么都不知道。”
穆黎挑了挑眉，说：“正午的时候，本王问过王妃，王妃可愿回答？既然王妃不愿回答，那现在本王在问水灵。”
公孙卿心中一凉，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水灵都是按照我的吩咐办事，殿下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想发泄的，冲我来便是。”
穆黎起身，来到公孙卿身边，他眼中带着一股寒气，直勾勾的盯着她。
“好，那本王问你，桌上的瓶中，装的是什么？”
“避子药。”公孙卿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看他。
“很好。为什么吃避子药？”
她不能说出真实的原因，不能告诉他太后真正的目的。
殿下，你可知道，太后娘娘想要你的命，想要你的兵权。如果有一天你遭遇不测，我又岂会独活？你叫我怎么能忍心生下我们的孩子，跟着我们陪葬？
可是她这些话说不出口，她不能说。
穆黎见她没有回答，生起一丝怒意：“王妃怎么不回答了？”
公孙卿鼻子一酸，眼泪混合着雨水一起滑落。
“既然王妃不愿回答，那买药的是水灵，本王是不是可以把孩子的命算在她头上？”
公孙卿红着眼睛瞪着他：“药是我吃下去的，殿下要清算，就算在我头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穆黎会拿水灵威胁自己。
“你是接受册封的宜清王妃，但水灵不一样。本王杀一个奴婢易如反掌。”
“殿下！”公孙卿跪在穆黎身前，拉着他的衣角说：“殿下是否记得那日，你答应过我，不管她做错了什么，都饶过她，殿下忘了吗？”
穆黎心中闪过那日的画面，现在的他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王妃！王妃对奴婢好奴婢知道，奴婢甘愿赴死，只求殿下，不要这样对王妃！”
“你听到了？是她自己求死，不是本王不饶她。”
穆黎拔出杨七腰间的佩剑，指向了水灵。
“不要！”公孙卿用手一挡，护在了水灵前面，剑锋划破了她的手臂。
“殿下三思！”几乎同一时间，杨七也跪下喊道。
鲜红的血从她的手臂涌出，瞬间染透了衣袖。
“王妃，王妃！”水灵心疼的撩起她的袖子，看见了偌大一个伤口，急忙拿手去按住。
穆黎心中一阵抽痛，那鲜红的血变得格外刺眼。他没有想过要伤害水灵，更没想过要伤她，他只想知道她的答案。
公孙卿捂着伤口，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道：“殿下想知道原因？那殿下听好了，因为我不愿和你生孩子，殿下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妃你在说什么呀！”水灵哭着喊道。
杨七也被公孙卿的话吃惊到了，按照他对穆黎的了解，这番话足以激怒穆黎。
穆黎掐着她的脸，阴沉的问道：“你把本王当什么了？”
公孙卿丝毫不示弱的说道：“殿下觉得呢？”
“你把本王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穆黎松开了手。
公孙卿这才感觉到手臂的痛楚，瘫坐在地上。
“杨七，把水灵看管起来，带下去！”
杨七在这个时候不敢顶撞，只得带着水灵离开。
“殿下，王妃受伤了，让我照顾她，殿下！”
杨七拉起水灵，离开了书房。
“杨将军，求求你，让我去照顾王妃，她受伤了！”
杨七一边拉着她，一边说：“水灵，先管好你自己。殿下心里是有王妃的，不会为难她的。”
水灵被带到了一处房间，里面一股霉味。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自己在哪里了，她现在担心的只有公孙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