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婚
公孙卿刚回到如意轩，就看见箱子已经放在屋里了。
“水灵，关门。”
“姑娘，这是太后送来的吗？里面会不会有”
“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公孙卿和水灵把箱子里的藏书和字画，还有棋盘，两盒棋子都拿了出来。
“姑娘，要是在书里可怎么找啊。”水灵这里翻翻，那里翻翻，并无不妥。
公孙卿想了一下，说：“书和字画不用看了，把棋盘和棋子拿出来。”
水灵把棋盘递给了公孙卿，她仔细看着，并未发现有什么玄机。
“把棋子拿过来。”
公孙卿打开了棋盒，在里面摸索了几下。一盒白子里面出现了一颗黑子，公孙卿立马拿了出来。
“把另一盒也拿过来。”
公孙卿又在黑子里面摸索了几下，发现了一颗白子。
水灵瞪大了眼睛，说：“姑娘，你真神了。”
公孙卿拿起两颗棋子看了看，表面看不出什么。
“水灵，去拿一盒胭脂过来。”
水灵匆匆去房间拿了一盒胭脂递给公孙卿。公孙卿把棋子在胭脂中滚了滚，胭脂细腻的粉末卡在了棋子底部的凹槽里。立马出现了两个字——削藩。
公孙卿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两个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娘，太后真的要削藩，被你料中了。”
公孙卿手有点发抖，把那两颗棋子交给水灵，说：“快，把这两颗棋子扔到荷花池里，小心有人看见。”
水灵点点头，立马出了门。
待水灵回来，公孙卿也收拾好了桌上的胭脂。
“姑娘，这太后娘娘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万一殿下一时兴起用这个跟你弈棋，不是要被发现了？”
公孙卿冷笑一声，说：“不会。太后早已准备了密函，让殿下即刻就去处理。她知道我能懂其中的意思，当年我父亲的第一弈士也是先帝封的。”
“现在太后娘娘已经下了命令，姑娘准备怎么做？”
“太后心计这么深沉，我怕她还留有后手。就算我发了誓，她也未必信我，我现在担心萧叔他们。”
“萧先生？萧先生不是带着所有人回了渭水？难道”
“希望是我想多了，也希望萧叔他们藏的好。”
“那，太后要削藩，我们该怎么做？”
公孙卿眉头紧锁，说：“要名正言顺的削藩，起兵反叛，谋逆大罪是最好的借口。可是这谈何容易？”
“姑娘会这样做吗？殿下他”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倒不急这一时。把这些收一收，一会殿下过来用午膳。”
“恩。”水灵又把东西都放回了箱子。
正午时分，穆黎来了如意轩。
“见过殿下。”
“以后只有我们两人时，不用行礼。”穆黎向公孙卿挑了一下眉。
公孙卿笑着说：“殿下，规矩是规矩。”
“好好好，随你。你那些宝贝呢？”
“我选了一些挂起来，剩下的让水灵收起来了。等会挑两幅好的给殿下送去。”
穆黎一边给公孙卿夹菜，一边说：“你喜欢就收着吧，君子不夺人所好。”
“谢殿下。”
“卿儿，婚期定在本月初八可好？”
公孙卿愣了一下，这么快？今日已经是初二了。
“殿下做主就好。”虽然觉得错愕，但是她没有拒绝。
“放心，该准备的本王都准备好了。”
“殿下，卿儿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不要太铺张了，简单一点就好。”
穆黎想了想，说：“好，都依你。”
自从定了婚期，公孙卿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期待多一点，还是紧张多一点，这个状态一直保持到了婚礼那天。
初八，宜清王府张灯结彩。整个雁北城也都发了通告，昭告全城。因公孙卿不喜铺张，所以宜清王府只请了一众好友和几个将军。
公孙卿身着红色嫁衣，头戴珠冠坐在镜子前。
“姑娘，你好美。哦，不，今天起要叫王妃了。”水灵看着公孙卿笑着说道。
“这珠冠好重，压的我脖子都酸了。”
“这才戴了一会王妃就觉得重啦？虽然说是简办，但是王府娶王妃的礼仪还是照常的，王妃今天还有的累呢！”
公孙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怎么突然间就嫁人了？突然间就成了宜清王妃了？
公孙卿从妆奁里拿出了那个瓷瓶，倒了两粒出来，藏在衣服中。
“王妃”水灵欲言又止。
“没事，放心吧。”公孙卿安慰着水灵。
这喧喧闹闹的，吵了一整天。又是这个礼，又是那个礼，头上还顶着一个那么重的珠冠。这一天下来，着实把公孙卿累坏了。
戌时已过，公孙卿料想宾客们也走的差不多了，穆黎应该快来了。她从衣服中拿出了那两颗小药丸，放在了枕头下面。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知道，穆黎来了，瞬间开始紧张起来。
他带着一丝酒气坐在了她身边。
“本王的王妃甚是好看。”
穆黎带着醉意看着眼前的人，一袭红衣，烈焰红唇，更衬的她妩媚娇羞。
“你”
穆黎刚想说什么，就被公孙卿打断：“殿下，我可以把珠冠摘下来吗？这个太重了。”
“你，你摘吧。”穆黎蹙了下眉，王妃煞风景的本事可以啊！
公孙卿摘下了珠冠，像瀑布一样的青丝垂在后背。她活动了一下脖子，这下舒服了。
穆黎拿起床边的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公孙卿。
“殿下，喝了这合卺酒，是不是所有的礼仪都结束了？”
“今日是不是累着了？本王也觉得礼仪太过繁琐，但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这是她第二次喝酒，还是被酒辣的咳了几声。
穆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喝了合卺酒后，还有最后一项礼仪。”
“还有什么？”
穆黎脸上再次勾起一抹邪笑，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说呢？”
“殿，殿下”
“别紧张，放松”
房中红烛摇曳，屋外寒风凛冽。雁北冬夜呼啸的风声掩盖了房中暧昧的声音。
几番折腾过后，穆黎看着怀中累瘫的公孙卿，不怀好意的说道：“累着了？”
公孙卿扯了被子挡住自己的脸，她知道现在她的脸肯定红的不能见人。
“我，我困了，我，我睡了。”然后慌忙的闭上了眼睛。
穆黎温柔的看着她。果然，古人说的是对的。人生四大乐事，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这洞房花烛夜排首位是应当的。
公孙卿听着穆黎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悄悄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两颗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看着身边熟睡的穆黎，伸手摸了摸他挺直的鼻梁。她现在是宜清王妃了，是宜清王的女人了。
此刻公孙卿不愿去想太后如何，誓言如何，大商如何。她只想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他身体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