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归期
从得知穆黎出征的消息，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了。后来又下了几场大雪，天晴的时候公孙卿去马厩看了飞飞，但是她一个人不敢骑。
这些日子她时常想起穆黎走的那个晚上。
“让你看路，你看了吗？”
“王府你不熟，我怕你被野猫叼走。”
“你怎么知道本王的嘴是硬的？”
“如果本王的嘴再往前两寸，你是不是就知道答案了？”
牵着她的手，扶住了要摔倒的她，搂着她的腰。
这些场景一直在脑海里重演，她甚至都不知道在她心里，这个人的分量已经变得这么重了。
其实那天晚上来找她前，他就已经知道可能要去战场了吧。
他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省得你又说本王是登徒子”。
每天都想要他的消息，又怕听到他的消息。至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公孙卿看着窗外，今天又下了一天的雪。
“水灵，把披风给我拿来，再给我点个灯笼。”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戌时了，外面还下着雪呢。”
“我一个人出去转转，屋里闷的慌。”
水灵拿来了披风和点着的灯笼。
“姑娘，我陪你去吧，下雪天，又这么晚了。”
“不用，我就在附近转转，你困的话就睡吧，门口留盏灯就行。”
公孙卿说完披上了披风，拿着灯笼和伞出了如意轩。
这条通往高处凉亭的路，这个月来走了许多遍。特别是下雪的日子，每走一步她都特别小心。因为如果摔倒，没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就扶住自己。
上了凉亭，今天的雪和那天的雪一样大，景色几乎和一个多月前一样。
可是——
“你在等本王吗？”
公孙卿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熟悉的是每天他的声音都在脑海里回响，陌生的是已经一个多月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公孙卿猛地转头，是他！他撑着伞站在凉亭外。
“殿下”公孙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而且是止不住地流。
“一个多月没见，不认得本王了？”
公孙卿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看着穆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穆黎收起了伞，走到她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子，是他在军营想了一个多月的人。
穆黎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靠在她耳边说：“本王现在想当个登徒子。”
“噗嗤”公孙卿忍不住笑了出来。
穆黎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又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真好。
“你一句话都没有要跟本王说的吗？”
从见面起，就听她喊了一声殿下。
“殿下，你走的时候可曾给我留过话啊？殿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晚太匆忙了。”
“殿下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本王没有骗你，本王没想到那晚军情这么紧急。”
公孙卿一把推开了穆黎，擦了擦眼睛，说：“知道了殿下，一切以大事为重。殿下办完了大事，来这欺负我。”
“本王哪有欺负你？”
“殿下刚还抱我来着，现在就不承认了。”
“本王为什么要承认？是登徒子抱的你，又不是本王。”
“你！”公孙卿被气的转过了身。
穆黎见公孙卿被逗急了，从后面环抱住了她。
“卿儿，你从这里望去，雁北美吗？”
“美。”
“整个雁北都是本王的，也可以是你的。”
“我的？殿下不要逗我了，我要雁北干什么。”
“你可以不要雁北，那我呢？”
公孙卿愣住了，穆黎从后面抱的她，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殿下”她感觉她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穆黎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本王心悦你。”
公孙卿从他怀中溜了出来，对着他说：“殿下莫不是在开我的玩笑，我”
“本王没有开玩笑，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本王想知道你的心。”
公孙卿镇定了一下，说：“殿下知道我在这里，那么，殿下已经知晓了我的心。”
穆黎松了一口气，脸上又勾起了一抹邪笑。
“既然如此，那么我想回答你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
公孙卿一脸疑惑：“疑问？什么疑问？”
穆黎猛地把她拉入怀里，坏坏地说：“就是我嘴硬不硬这个疑问。”
公孙卿反应过来想逃脱时，已经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殿下，你真的是一个登徒子！”
看着穆黎离自己越来越近，公孙卿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穆黎怕吓到她，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嘴唇。他能感觉到公孙卿非常紧张，手使劲抓着自己的衣服，甚至有些发抖。
“放松。”穆黎就贴着她的唇，挤出了两个字。
在穆黎的“指导”下，朱唇微启，生涩的回应着。
“表现不错，孺子可教也。”穆黎慢慢放开了她。
“殿下你真是的，一点，一点都不正经。”公孙卿转过身，捂着自己发烫的脸。
“现在有答案了吗？”
“鸭子死了还是炖汤喝吧。”公孙卿小声地说。
“哈哈哈。”
公孙卿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没羞没臊的话题了，得赶紧转移一下注意力。
“殿下，此次出征还顺利吗？”
“本王从未打过败仗。”穆黎说的很有底气。
“那殿下以后每次出征，都要这么久吗？”
穆黎被公孙卿问倒了。其实这次才一个多月，更多时候三个月，四个月，更有甚者半年，七八个月。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这个年岁还没有娶妻吗？”
“是因为要经常上战场吗？”
“本王征战数年，守着大商，守着雁北，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像我这样的人如何娶妻？”
“那我呢？”公孙卿反问道。
“从前有多少人，送过多少女子给本王，本王从未动心，也不想耽误她们。但，你是例外。”
公孙卿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对他来说，是例外吗？
“殿下”
“本王可以随太后娘娘心愿收了你，但是本王不想委屈你。本王也想过和你保持距离，但是成效好像并不大。”
公孙卿听了穆黎的话，这一刻，情感战胜了理智。
“原来殿下和我一样，心真的很难控制，对吧。”虽然她是细作，但这句话是真心的，是发自肺腑的。
穆黎握着公孙卿的手，说：“以后可能每次出征你都要提心吊胆，也可能经常盼不到归期。但是本王答应你，一定保护好自己，一下战场就立刻回到你身边。你愿意陪着本王，守着大商，护住雁北吗？”
公孙卿看着穆黎，无比真诚，她知道，穆黎是真心的。
但是——
公孙卿犹豫了，她挣脱了穆黎的手，转过身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