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启程
现在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公孙卿撩开马车的帘子，外面的人都已经穿上了袄子。
公孙卿抓过水灵的手，轻声地跟水灵说道：“水灵，接下去一言一行都要注意，该忘掉的忘掉，一点岔子都不能出，明白吗？”
水灵从来没有见武卿之这样过，她也知道轻重，用力地点了点头。
马车停下了，外面传来驾车太监的声音：“公孙姑娘，到啦。”
公孙卿和水灵下了马车，由太监领着到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还是仪态万千地坐在殿当中。
“公孙卿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她带着水灵给太后娘娘行了跪拜大礼。
“起来吧，卿儿。”太后起了身，走向了武卿之和水灵。
太后伸手去扶公孙卿的时候，碰到了她手上的伤口。
“啊！不敢”公孙卿疼的叫出了声。
“怎么这是？让我看看。”太后撩起了袖子，看到了公孙卿布满了新伤和旧伤的手臂。
显然她很是满意。
“受苦了吧，去偏殿休息去吧，让哀家宫里的老嬷嬷给你看看伤。等会我再叫你。”太后娘娘放下了袖子说道。
“是。”公孙卿和水灵跟着嬷嬷一起去了偏殿。
她知道，这嬷嬷是要给她和水灵上最后一课。
“姑娘坐吧。”老嬷嬷让公孙卿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姑娘，你和你的丫头可都要记仔细了，一字都不能差。”
公孙卿点点头，看了看水灵，水灵也急忙点了点头。
“在丞相府里，张氏是你的嫡母”
老嬷嬷一口气把情况全说完了，也不管她们俩能不能记住。
“姑娘，可记着了？”老嬷嬷看了看公孙卿问道。
“嬷嬷，记着了。”公孙卿向老嬷嬷笑了笑。
“那姑娘，你再休息会吧，奴婢给你去上点点心过来。”
公孙卿笑着点点头：“谢谢嬷嬷。”
等老嬷嬷出了门，水灵一下子放松下来：“姑娘，你是真的全记住了？”
“当然记住了。你放心，你忘记的我会提点你。”公孙卿喝了一口茶，也松了松精神。
“不过我家姑娘从小就过目不忘。”水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又等了大约一个时辰，老嬷嬷送来的点心都吃的差不多了，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水灵实在是耐不住了：“姑娘，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我是站着也不舒服，坐着腰又酸的慌。”
“我嘱咐你的你又忘记了？这是在宫里。”公孙卿一直在闭目养神，她知道水灵这丫头肯定是闲不住了。
太后寝宫正殿。
公孙太后望着殿下的俊俏儿郎，他就是镇守雁北的宜清王穆黎。
“宜清王，这连日来一路奔波辛苦，本来朝贺完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但我这有一个请求，还请你答应，所以冒昧请来了你。”
“太后娘娘，不敢当，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穆黎行了一个礼，感觉有点不太妙。
“不要动不动就行礼，你父亲是跟先帝开拓疆土的功臣，你又为我大商守了数年边关，也是大大的功臣。”
“太后娘娘言重了，效忠大商，效忠陛下本是份内事。不知道太后娘娘有何事吩咐？”
公孙太后笑了笑，放软了语气说道：“我母家哥哥，早年间一次失意醉酒，和一个府中下人生了一个女儿。我母家哥哥心高气傲，又极不喜欢那个下人，所以我那小侄女也是命苦，她母亲生下她半年就生病走了。我哥哥又因为这事受了前族长的训斥，这父亲也不待见她。”
穆黎皱了皱眉，问道：“敢问太后娘娘，可是丞相？”
公孙太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继续说：“是的。怎么说也是公孙家的血脉，就这样一直扔在后院，缺衣少食的，还经常受府里和宗族里的欺负。”
穆黎已经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这是要送女人给他。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穆黎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
太后尴尬地笑了笑，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侄女。目前你还没有娶王妃，让她当个侧妃，或者侍妾。如果你不中意，就当帮我好生照顾她，总比在这里受苦强。”
穆黎看着太后的意思是非要让她跟自己去雁北了。这太后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不答应岂不是太不给太后面子，以后倒落了口实。
穆黎想了想说：“太后娘娘，我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雁北路途遥远，而且气候恶劣，公孙姑娘未必愿意跟我走，何不问问其他的人？为公孙姑娘寻个好去处。”
太后见穆黎松了口，笑着说：“我倒是想让她寻个近点的去处啊，可奈何有人不愿意啊。我这母家嫂嫂为了这醉酒一事，是一直不待见她呀。”
穆黎见状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了。
“好。那我便带她去雁北，好好照顾她就是了。”
“宜清王这人情，哀家记下了。来人，去叫卿儿吧。”太后显然对现在的局面很满意。
“姑娘，太后娘娘请你出去。”
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公孙卿睁开眼，水灵连忙上前把她扶起来，毕竟身上的伤还是很痛。
公孙卿低着头走到殿中，给太后行了一个礼。
“卿儿，起来吧。哀家把你赐给宜清王，你跟他去雁北可好啊？”太后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这戏可不是要做全套？
公孙卿点点头，轻声回了一句：“但凭太后娘娘做主。”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说：“卿儿，去见过宜清王。”
公孙卿还是低着头，向穆黎也行了一个礼。
“无需多礼。”穆黎冷冷地说道。
听他的口气，这宜清王答应太后也是不情不愿的。
“太后娘娘，这段时间边关一直不太平，所以等下就会启程回雁北。”穆黎对太后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软下来很多。
太后听后，起身来到他们身边。
“怎么这么急啊，哀家还想设宴犒赏一下你呢。”
“太后娘娘，军情延误不得。”
太后点了点头，说：“也好。”然后转身看向公孙卿，继续说道：“卿儿，路途遥远，好好照顾自己。雁北环境虽然比不了这里，但是自由和自在最重要，知道吗？”
公孙卿很配合的落了几滴泪，给太后磕了三个头。
“卿儿拜别姑母。”
“去吧。”太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吧。
宫道上，穆黎走在最前面，公孙卿跟在他后面。水灵和一个穆黎的侍卫分别在他们后两侧。
“你叫什么名字？”穆黎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这样冷冷的问道。
“公，公孙卿。”公孙卿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
“几岁了？”穆黎继续问道。
“十八。”公孙卿小声地回答道。
穆黎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她：“我有这么恐怖吗？你这么怕我？”
公孙卿也立马停住脚步，连忙摇头。
穆黎看着眼前这个有点消瘦，头恨不得埋到脖子里的女人，心想，真是无趣极了。
“会骑马吗？”这次冷冷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些不耐烦。
公孙卿还是摇摇头，低头不语。
穆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忍住了。
转身对他的侍卫说：“杨七，去备辆马车。”
“是。”那个侍卫听罢就疾步离开了。
穆黎没有再看公孙卿，转身继续往前走，公孙卿也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