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实习
经过短暂的交流,顾伊月决定给白清一个机会。
“只要你能协助我完成这次的案宗的调查,我就可以特批你加入北镇抚司!”
白清自然是大喜过望。只要能加入北镇抚司,在这个世界就有立身之地,还可以暗中调查自己身上的事情了。
虽然只是一个实习的机会,但白清还是激动万分。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后,第一次看见明确的道路。
“这是望气术的基础法诀,也是所有北镇抚司都必须掌握的秘法。”
“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明天傍晚,你还没有学会望气术的话,那就说明你的灵姿不足,不要强求了。”
白清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刚学会的法诀,眼看顾伊月就要离开,白清又问了一句:“那我学成之后呢?”
顾伊月头也不回:“学成之后,罗嘉城北部四十里外有一处邪祟地脉,到那儿去看看。”
顾伊月离开前,还把一块没有署名的北镇抚司令牌,和自己腰上的绣春刀留给白清。
“这是北镇抚司的临时令牌。如果你最后通过了我的测试,那这块令牌上就会刻上你的名字。”
“这把刀留给你,防身用的,可别弄丢了。”
白清看着手中那把修长的刀,刀鞘上还带着少女清凉的香味。
“为什么你的刀和昨天晚上那个锦衣卫的刀不一样啊?”白清随口问道。
“锦衣卫的武器大多都是司内特制的。我不善用刀,所以就取了一份最普通的制式绣春刀挂着,以彰威势罢了。”
“这样啊……”白清点点头,随即有些期待地看着少女身上白色的飞鱼服,“那咱的制服?”
“你尚未正式加入北镇抚司,哪来的定套制服?”顾伊月面露不满,“别说制服了,一般连牌子和刀都没有,是我特批给你的!”
“没有就算了……”白清耸耸肩,把手伸进胸口,摸了摸那手感细腻的轻纱。
顾伊月皱眉,还是没忍住,一脚把这个下流胚子踹下椅子,然后扬长而去。
“说话就说话,踢我干嘛。”
白清揉了揉屁股,看着顾伊月潇洒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完美地解决这个案宗,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思来想去,现在最重要还是先练好手上这份来之不易的望气术。
白清盘腿而坐,学着顾伊月教的姿势和法诀,开始暗自感应周围的灵气。
根据顾伊月所说,常人中能感知灵气者,不足百分之一,能调用灵气者,更是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
白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万分之一的幸运儿,不过既然邪祟都能和自己起交互,那能调用灵气也在情理之中。
随着法诀默念,白清体内的黑色邪祟似乎感受到了不安,在白清的血管中开始剧烈颤抖。
白清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的边缘,皮肤上隆起了一条条触手状的凸起。
红黑色的鲜血从他七窍和全身的毛孔溢出,染红了身上的城卫制服,模样分外骇人。
那东西在阻止自己!牠在害怕!在挣扎!
但白清却没有停止,而是用尽全力,压制体内躁动的邪祟,继续默念法诀。
挣扎愈演愈烈,白清的身体像是一壶烧开的水。
“混账!别给我乱动!”一声低呵爆口而出,白清身上散发出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威压,强行镇压住体内躁动不安的邪祟。
暮色渐沉,白清的喉咙已经被鲜血堵得说不出来话了。
但是他一睁眼,白雾从他充血的瞳孔中闪过,眼前的一切都瞬间变得透亮起来,哪怕在夜晚也能清晰视物。
“成了!我成了!”白清心中大喜过望。
再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那惨不忍睹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后怕:“这出血量,按理来说我早该休克了吧……估计不止我的血,还有那东西的血。”
白清脱掉上衣,念头一动,黑色的触手刺破自己肋下的皮肉钻了出来。
都不需要白清默念,只要一个念头,那根黑色的触手就像是白清的第三条手臂一样,开始变换着各种手势。
白清再一睁眼,用望气术直视那根触手。
浓郁的黑色。
如果说望气术下的视野像是曝光后的相片,每个物品都有不同的颜色和细节,那这根邪祟的触手就是这张相片中唯一没有被曝光的物品。
不仅没被曝光,它还被染上了最浓郁,最纯粹的黑色,像是行走在白云间的黑色山羊。
“简直就和黑夜中的火把一样招打啊!”白清叹了口气。
看来在锦衣卫面前,自己可不能随便用出它。
白清脱下身上沾满厚重血迹的衣服,在小院的井水前洗了洗,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一身还算干净的便服,拿上牌子和刀离开了白府。
他先回到城卫的营地,从营地后面骑出了自己的马。
在南唐国,每个城卫都会分配到一匹战马,但是这些战马平时都不允许被私自骑出。
南唐国对战马的管控极其严格,如果发现有人私调战马,轻则二百大板,重则直接杀头。
不过凭借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令牌,白清还是光明正大地从营地中牵出战马,趁着城门未关,朝北疾驰而去。
…………
夜晚,罗嘉城的各种风月场所也开始挂起灯笼。
罗嘉城作为南唐国的二流城市,虽然产业贫瘠,但娱乐项目还是不少的。
这也要多亏了罗城主那位风流倜傥的长子。正是有这位财神爷的大肆挥霍,才养活了罗嘉城这一整条街的声色犬马。
穿着贴胸襦裙的少女站在街角,香肩半露,团扇掩面,看上去别有几分娇羞。
而每当有高头大马的马车经过时,她们又会放下自己矜持,朝着马车娇媚地发出邀请。
迷人的香气从少女们腰上的香囊和鼓鼓的胸口散发出来,路过的男人无论是身无分文的穷苦书生,还是小有黄白的富贾商人,都痴痴沉醉不已。
重新披上外袍,带着斗笠的顾伊月秀眉紧蹙,从一群香艳粉臂中挤过,来到一家店门前。
相较于周围的青楼、酒坊、食馆,这间铺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上通茶室”这四字招牌挂在门檐上,像是坐在一群风月女子中的太监。
顾伊月推开门,门上的铃声轻轻作响。这是西方国传来的小玩意儿,唤作门铃。
茶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的案前放着一盏刚泡好的茶水。
“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顾伊月,拜会罗嘉城上通茶室!”
顾伊月清冷的声音在茶室中回响。
过了片刻,一个男人从旁边的帷帘中探出头来。
“原来是顾大人啊!”男人嬉皮笑脸地拱手迎了上来,“我还以为是讨债的呢,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