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身陨
姜瑟顾不得许多,直接跳进池塘,寻找着郁池。
披风沾了水,变得沉重,带着郁清婉往下沉。
姜瑟眼尖的发现郁清婉拽着什么。
她跟着下去,见郁清婉抓着郁池的衣襟不松手,小团子的嘴里不停地冒着气泡。
姜瑟想拉开郁清婉的手却做不到,眼见郁池痛苦的皱着小脸。
哪怕知道郁池不会死,却无法坐视不管。
“放开啊!你不是他的妈妈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郁清婉似是看见了水中的人影,听见了那句质问,终于松开了手。
没了郁清婉的拖拽,郁池的身量小,下沉的速度的减缓了些。
“快来人啊!求你了。”
姜瑟虚虚环着小团子,只能跟着他慢慢下沉。
重物入水的声音,终于有人发现了池塘的异样。
一名仆从捞起奄奄一息的郁池。
姜瑟跟着上岸,池塘边站着那个男人。
他脱下披风,不顾仆从侍卫的阻拦,跳进了池塘。
姜瑟蹲在郁池的身旁,仆从按压他的胸膛,试图救人。
郁池的小脸憋得青紫,嘴唇泛白。
终于在仆从的努力下,哇的一声吐出了几口池水。
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
“娘娘呢?”
岸边传来动静,他费力的扭头看去,只见男子抱着他娘一步一步的走上岸。
沉重的披风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
男子怀里的女人惨白着脸,几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
仆从将披风铺在地上,男子将郁清婉小心翼翼的放下。
贴在胸口处听了听,大手在她的心口处按压,试图让她恢复心跳。
郁池硬撑着不肯昏过去,小手朝着郁清婉的方向伸着。
“娘,你怎么了。”
小厮脱下棉袄包住小团子,朝着男子请示。
男子没有理会仆从,继续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醒过来,婉儿,醒过来,你不是答应我要嫁给我了吗?”
郁清婉惨白的脸渐渐灰暗,失去活人的生机,男子的力道大的差点按碎女人的肋骨。
雪又慢慢的飘下,纷纷扬扬的洒在男子的肩上,头上。
男子抱起郁清婉,将她护在怀里,不让风雪波及到她。
“爷,雪下大了,先带夫人回屋吧。”
男子抚摸着郁清婉的脸颊:“下大了,婉儿,我带你回屋。”
周围的人皆知夫人怕是已经去了,但谁也不敢说出那句话。
男子抱着郁清婉走在前面,小厮抱着郁池走在后。
回到刚刚的小院,男子就让人找来大夫,姜瑟还以为他是为了郁池。
大夫一来,男子将他抓到床榻前,给已经毫无声息的郁清婉看病。
他一看夫人的面色就知是没了气息,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给她把脉。
果不其然,夫人早已断气,甚至连关节已经有些僵硬。
男子阴沉着脸色:“夫人怎么了?”
“夫人,夫人她”
男子打断大夫的话:“夫人只是落水了,感染了风寒,煎药来,顺便给那孩子看看。”
大夫这才注意到小厮怀里抱着的郁池,小孩子体弱,大冬天的落了水,这时已经小脸泛红。
小厮带着郁池和大夫来到郁池的房间。
“快将小少爷平放,炭炉离近些,再盖上厚被子,我这就去煎药。”
大夫知道屋里的夫人已经无力回天,现在要紧的救回小公子。
姜瑟守在床边,看着烧的意识模糊的郁池,心疼极了。
小时候的郁池和长大后的郁池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一个奶呼呼的,一个傲不拉几的。
“娘,娘为什么要推我?”
姜瑟听到小团子的呓语,突然想起出门前郁清婉给郁池起的名字。
原来郁池的由来是这样,虽然郁清婉被男人掳来不是自愿,可小孩子是无辜的。
大冷的天带着孩子跳了冰冷的池子,摆明了就是不想活了。
想到这里,姜瑟起身朝着隔壁走去。
门口的小厮皆是一脸严肃,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她走进屋,男子坐在床边,握着郁清婉的手反复摩挲着。
“婉儿,你的手好凉,我怎么也暖不热。”
“来人!在多加几盆炭火。”
小厮端着炭盆鱼贯而入,放下后又迅速的撤离了。
姜瑟走近看了看,郁清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胸膛的起伏都没有。
“她不会死了吧?”
【是的。】
床榻边的男子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屋里的气温已经渐渐升高,他的鬓角已经出了薄汗。
男子蹬掉靴子,上了床榻躺在郁清婉的旁边,将她搂在怀里。
姜瑟大概是明白了,这人怕是根本不愿接受郁清婉已经死去多时的消息,还当郁清婉活着呢。
小厮端着药碗进屋:“爷,药熬好了。”
男子扶着郁清婉坐起身,将软枕垫在腰后,接过药碗吹了吹。
“婉儿,药有些苦,但是喝完就好了。”
姜瑟摇了摇头,真是痴情,早干什么去了。
果然强扭的瓜不甜,现在人已经没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转身要走,瓷器砸在脚边,吓了姜瑟一跳。
她回头望去,男子粗暴的扯着郁清婉的衣裳,扯得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你又是这样抗拒我,我说了不许,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男子忘情的吻着郁清婉,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寸都没放过。
姜瑟看了看门外,没有一人敢进来阻拦。
“放开我娘!”
郁池小团子出现在门外,扶着门框大声喊着。
男子用被子将郁清婉严实的包裹起来。
“你们都是死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小厮在外跪了一地,之前抱郁池的小厮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摆。
“小少爷,不要触怒爷了,快走吧。”
郁池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挥开小厮的手朝着床榻这边跑。
“放肆!你想干什么?”
“我想见见娘。”
“她累了,明天再说,出去。”
小厮低着头走进屋抱起郁池,小团子的眼神还牢牢的黏在男子身后。
刚刚爆发出的力气已经用完,再不愿意,郁池也没法抗拒。
“我明天再来。”
小厮抱着郁池离开了屋子,男子似乎恢复了些清醒。
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郁清婉,哪怕是这样的羞辱也没有一丝动静。
她最讨厌他了,那次用药让她生下了孩子后,她就没再让他近过身。
就算是这样,他也甘之如饴。
前些日子,她终于松口愿意接受他,谁知道居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婉儿,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我?”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你与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还是忘不了他?”
“就因为他是皇帝,能给你想要的,所以你才死心塌地?”
“不过就是皇位,你与我在一起,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
“你信不信我明日就让他死?”
“不对,他不能死,他死了就与你一处了,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你这样报复我,现在你满意了?”
“我就不该让你离开那间密室,你只能属于我。”
“就算你死了,你也还是我的。”
屋里传来男子的怒吼声和大逆不道之言,小厮皆低着头不敢言语,只能装作自己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