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章 复诊
周六周日的商演，连轮转两天。
梁悦却没觉得有多疲惫。
凉槐自己会跟小梦敲时间，试妆造，甚至开车，他跟琳姐提，要了一个随行司机。
日常饭点的外卖都会按梁悦的喜好，提前点好。
梁悦这两天完全就是坐车，吃饭，玩手机。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找你。你在地下停车场等我。”
凉槐把车钥匙拔下来装在自己兜里。
“周一早上有例会。我还要去公司。”
梁悦看着凉槐，小声说。
“不用去。我给琳姐说了，今天晚上的活动赶不回来。”
凉槐勾了勾嘴角，“所以，你可以光明正大翘班。”
梁悦撇了撇嘴，“就你是个大聪明。”
“好啦！回去好好睡觉，什么都别想。”
凉槐下意识伸手拍了拍梁悦头，梁悦推开他跑了。
周一的早上，是打工人新的工作日的预示，是梁悦和凉槐第一次复诊的日子。
“先吃点东西。排的是8号，还早着呢！”
梁悦坐在副驾驶，拿着凉槐递过来的早餐包和豆浆。
看着凉槐带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头发软趴趴的耷拉在额头上，衣服是明显是穿过很久的有些起毛边的旧衣服。
不熟悉的人大概率是认不出来的。
“凉槐，谢谢你啊！”
梁悦是真心的感谢，自己生病的秘密压得她偶尔喘不过气，可是，有人愿意拉自己一把，陪自己看病，是能缓解焦虑和减轻心理负担的。
8号在上午的快十一点，轮到了。
梁悦偷偷庆幸一上午的等待，没有人认出凉槐。
“别紧张。会好的。”
凉槐拉着梁悦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的湿意。
梁悦点了点头，敲开了医生的门。
医生见是梁悦，笑了笑。
幽闭症和恐慌症都需要有亲友陪同才能有治疗成效，不然，一个人很容易沉进去。
“吃了两天药，有没有异常的感觉？例如，心悸，手抖之类的。”
医生翻看着病历和用药量。
凉槐侧身看着梁悦，梁悦看着医生。
“没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你之前吃药频次多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遇到什么状况会让你想吃药，有用药的冲动？”
梁悦面对医生的直言询问，手里的湿意更重了。凉槐轻轻用力握了握她。
“没事的。告诉医生。”
梁悦飘浮的心好像有了定点。
“人多吵闹的时候，需要做一些选择之类，甚至在跟同事交流会感觉到压力。”
凉槐不知道她竟然感受到压力，好像是的，交接工作沟通之类的时候，她总是表面独当一面，原来私下都是靠偷偷吃药缓解。
“你在什么状态下是放松的？或者某个特定的场所，或者某个人？”
医生带着缓缓的诱导，去探知梁悦真实的想法。
梁悦跟着医生的提问，去回想，去感受。
“录音室。”
凉槐以为梁悦会说家，公寓，甚至可能是陆漾。
但她放松的地方是录音室，那个独属于凉槐的私人创作空间，唯一有进出自由权的梁悦，她在那里是放松的。
医生对这个答案有些许意外，说是放松，不如说是安全感。不是家，而是录音室。
“在录音室干什么呢？”
梁悦跟着医生提问想，“看他唱歌。”
医生得到了答案，看了眼在梁悦旁边的凉槐，用眼神在问，那个他是你吗？
凉槐感受到医生的目光，点了点头。
“录音室是工作场所吗？会经常在那里吗？”
“不会，偶尔。每次也待不久就要出去了。”
梁悦脸上挂着遗憾和无奈。
“你的工作需要每天跟人打交道吗？”
“嗯。每天跟不同的人，甚至是不熟悉的人去打交道。”
梁悦现在就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孩，不断向医生吐槽着，倾诉着。
“那你愿意摆脱工作，休息一段时间吗？旅旅游，逛逛街，放松一下。”
“不可以，不愿意。不工作的话，很多事都要停滞，他才刚出道。”
提到工作，梁悦的情绪就较之前反常，给出的反应更加强烈。
医生不再看梁悦，对着凉槐说：“她工作的对象是你。”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凉槐点了点头。
“给她带去压力的是，为你工作。而让她感受到放松有安全感的地方，是你的工作地点。”
医生就这样冷静带着审视看着凉槐，“她的病情不可以继续发展，中度到重度的过渡期很短。以她的状况，在之前就应该停下来了。要么尽可能减少她的工作，要么换份工作，换份心情。”
“以她的状态，不适合继续现在这份工作。”
“医生，我知道你的意思。”
凉槐握着梁悦的手，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药，我会再给你往后开一个月。期间有任何不适，来医院找我。半个月复查一次。”
取药拿药的过程，凉槐的手都不曾松开过。
“你在外面等我，我去问下医生怎么吃？”
凉槐把梁悦放在门口，自己拿着药进去。
“幽闭症是治疗的禁忌就是让患者一个人待着。她会自己陷进去很难走出来。你既然陪她来了，想来是她信任你，愿意告诉你，她病了。”
医生一边写着用量标注，一边说，“耐心点，顺着她点，多陪着她。”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凉槐拿好药，拿出手机对着每一个药盒用量拍照。
回到公寓，梁悦一路上想提工作的事都被凉槐的眼神逼回去了。
凉槐把每种药分好类装进抽屉，分装小盒装好了三天的药量放进梁悦包里。
梁悦这次没让凉槐做饭，下午的商演时间比较赶，点了外卖。
“梁悦，我会慢慢降低外出行程。”
凉槐看着梁悦惊讶又慌张的眼睛，“我不会换经纪人，从一开始就是我需要你，离不开你。怎么可以放你离开我？”
“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我会解决。”
梁悦眼眶泛红，泪意压制不住。
“对不起，一开始，我就不该同意签的。”
“梁悦，你没有做错。我很庆幸是你签的，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出道。”
凉槐翻看着日程表，确定的活动已经排到六月了，近两个多月的行程是改不了了。
“给我点时间，梁悦，一切都会变好。会慢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