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换秘密
叮咚叮咚…
熟悉的门铃声响起，梁悦也不一惊一乍了，无外乎就是陆漾或者姜斯呗！
“怎么开这么慢！”
梁母站在门口，见门开了直接拉开往里走。
梁悦有一瞬间愣在那里了，看着梁母穿陆漾的鞋走进去。
“妈，你把鞋换一下，那是陆漾的鞋。”
“什么，陆漾跟你住一起？她还没走吗？”
梁母把手里提着的水果往桌子上一放，眼含指责，瞪着梁悦。
“陆漾在这里找到工作了。现在我们住一起。”无奈解释。
“你这里小的不成样，住你一个我都嫌挤，你是多大本事留她？”
梁悦不想争辩，只好转移话题。
“妈，你怎么来了？”
“前天夜里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后来也没给回电话，你爸一夜没睡，就怕你出啥事。”
“爸还好吗？”
梁悦急忙问道，认真看着梁母的眼睛，眼含愧疚。
梁母看着一眼到底的房间一如一年前，只是窗帘换掉了，想着她的心境是有所好转。
“担心你爸，你咋不搬到他能来的地方，跑这么远也没见你过的多好。”
梁悦深知自己的工作不被父母理解，索性跑的远远的，偶尔想家，哪怕无处倾诉，忍忍也就过了。
“妈，我过得蛮好的。这次让你跟爸担心了。没啥事，只是当时手机忘记充电了。”
“梁悦，你要知道，我跟你爸不求你大富大贵，但你非得自己跑出来，就别作践自己身体来折磨我跟你爸。”
梁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明知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梁悦还是每次都会被伤到。
“妈，你留下吃午饭吗？”
梁悦拆开水果袋打算洗一些。
“你不用忙，一会儿我就走。”
梁母打开小冰箱看到里面装有牛奶果汁，想也是有好好照顾自己。不像之前来的时候就只有几瓶水。
想来是多一个人的生活，能帮着照看着些。
“陆漾要住的话，那就住着吧！你若觉得不方便，也尽早跟她说。”
梁悦点了点头，倒了杯果汁递了过去。
“妈，你以后也别跑了，往返一趟净是遭罪。我这边没啥事，我有空会回去的。”
梁母每次都是当天来回，有时连一顿饭都吃不上就要走。
梁爸坐不了长途，梁母一个人来回一天也不安全。
梁悦心里知道，终归怪自己离得太远。
“不是怕耽误你工作，你连回家一趟的时间都没多少。说再多你自己选的路，走走看吧！”
梁母喝完果汁，就起身离开。
梁悦看着当年训斥自己不顾劝阻非要离家的母亲，总会觉得母亲在变老的路上没等自己长大。
“妈，我送你。”
“不用了，站窗户那看看就行了。出租车我刚才没让它走。”
梁母赶了一上午的路，也只是为了看这一眼而已。没事就行，好好的就够了。
梁母犹记得半年前，打了一天的电话没人接，连夜赶来的时候，梁悦就在这黑屋里，蜷缩着睡着。
如今，看来她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这就够了。
梁母走后，梁悦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松了。
一年了，父母终于原谅自己当年任性地逃离。不是不想被护着长大，只是任性想要独自走一段路。
这条路自己选的，那就走走看吧！
叮咚叮咚……
梁悦以为母亲又回来了，赶紧用纸擦了擦眼睛。
“忘了什么东西吗？”
姜斯提着买好的午饭，看梁悦一脸刚哭过的样子，以为有人过来找事，冷声问：“刚才谁来过？”
梁悦不知道姜斯怎么生气了，压着哭腔说：“我妈刚才来了，已经走了。”
情绪说来就来，现在倒也不用刻意忍下，实在是没有心情来应付姜斯，只好说：“你的西装我已经送去干洗，下午我让陆漾给你送过去。没啥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待着。”
把桌子上的房卡递给姜斯，作势往床上走。
姜斯看出她的不适，把买的午饭放在桌子上。
“记得吃饭，我放在这儿了。”
梁悦没吭声，姜斯关门出去，却并没有离开，就直挺挺守在门口。
过了一段时间，姜斯看了看表，一个多小时了，按了按门铃，没人应，打电话更是不挂断就响着，没有任何回应。
“陆漾，开门密码。公寓的开门密码是多少？”
姜斯顾不上情绪的焦躁。
陆漾正跟林泽吃午饭，被吼的一愣一愣。
“密码是1966 6855。梁悦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应，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惹得陆漾也是一阵焦躁。
林泽握住她的手：“没事的，就看姜斯的架势你现在过去也是多余的。先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这边姜斯开门进去，看到的就是，窗帘被拉上，房间整个暗暗的，梁悦缩在角落，小声说着什么。
姜斯小心靠近，但梁悦仿佛没有感觉，任姜斯走过来，直到能够听见她在说什么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害爸爸担心，明明身体不好，我还害他担心…，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姜斯看着她这般模样，心真的被狠狠绞了一下。
初遇的尴尬碰面，再遇，她享受工作的样子，后来醉酒的理直气壮，之后脆弱的求助，佯装坚强地照顾着一切，现在的她用这种方式宣泄着自己的压力。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却给了她情绪的宣泄口。
姜斯坐到梁悦旁边，如长辈呢喃细语：“梁悦，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不要否定自己的努力和选择。没有人可以一开始就走正确的路，只是大家把自己选的路努力走下而已。梁悦，你真的做的很好了。”
梁悦却像没听到一样，深深低着头，嘟囔着，“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姜斯听到她小声的回应，继续说：“有什么不一样，我和你一样的。给你讲下我的故事，或许你愿意听？”
看梁悦稍稍抬了抬头，耳朵正竖着听呢！像一个慌张错乱的小猫，想要寻求另一个同病相怜的小猫。
姜斯看着她安静聆听的样子，继续说：“梁悦，这只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哦！在我高考完的第二天，星期一那天，父母办了离婚。因为已经十八岁，不需要有抚养费的经济纠纷，甚至我很庆幸因为年龄我避免了回答跟爸爸或者妈妈的问题。后来他们各自有了家庭，有了各自的小孩。现在想想，十八岁给我生动的上了一课，以后就是我自己了，依赖不了任何人，同时不想依赖任何人，所以在专业选择上，没有选择父母让学的医学或者金融，而是选择法律，起码打不过别人的时候，要说的过别人，没人为我撑腰，我要学会为自己辩护。看，那时我多么叛逆的选择，还不是一路走到现在。”
明明带着笑侃，想到陆漾曾提醒过的事，还特意压低声音说了句：“你们屋里的监控记得把这段删掉哦！”
梁悦抬头看了自揭伤疤的姜斯，闷闷地说：“没有监控。”
姜斯笑了，突然懂了陆漾当初的意思。
“没有啊！那这也是秘密哦！”
梁悦听了很难过，做不到与之共情，太痛了，无法想象没有父母依靠，从18岁的刚成年到如今的成人。
轻轻说了句：“姜斯，你很辛苦吧。”
听了这句，明明扛起来，熬下去，走过来的路，不曾觉得苦，为何现在觉得心酸难以压制，姜斯的眼角慢慢红了，终究是压抑太久了吗？
梁悦侧过身子，悄悄伸出手想要拍拍安慰他，姜斯侧身，伸手直接抱住了梁悦，把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梁悦，我比你惨对不对？所以，你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梁悦局促于被抱住，不知作何回应，听到姜斯的话，双手安然落在姜斯的背上，回以紧紧地拥抱，流着泪点了点头。
姜斯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等她情绪平复，等到肩膀上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放开了抱住她的手。
“现在，爱哭鬼要吃饭还是睡觉休息一下。”
梁悦松开自己的手，缩进被子里，转身说：“睡一会儿。”
姜斯看着她，把之前用过放在一边的地毯在床旁铺开，躺了上去，给陆漾发消息，让她晚上再回来。
陆漾止住了往公寓楼里迈的脚步，扭头对林泽，嫣然一笑。
“走，约会去。”
之后，三人谁都没有提这个下午发生了什么。只是姜斯再来公寓找梁悦，不需要用陆漾的案子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