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姜斯来了
窗外透漏出些许微光，预示着这一难熬的夜，终是过去了。
梁悦一夜未眠，看了眼好不容易睡着的陆漾，起身出门买一些早点。
买完早点回来时，梁悦一脸诧异地看着，正站在公寓楼下一身黑色西装，提着公务包的姜斯，私以为是夏睿那颗大牡丹让他来的。
“姜律师，是夏律师让你来的吗？之前的误会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姜斯同样一夜未睡，看了一夜合同，搜了相关的案件，整理出可能出现的问题。
一早，搭的早班机赶过来。
声音低哑着：“你昨晚给我打的电话。不要告诉我，你打错了电话。”
梁悦看他一脸赶来的疲惫，也不好开口解释：“没打错，就是想请你帮忙。一起上去等吧！”
梁悦带着姜斯一起上楼，没有直接拿钥匙开门，而是一遍遍按门铃吵醒陆漾。
生怕直接进去，会看到些什么。
“你忘拿钥匙了？”
陆漾顶着红肿的眼睛，开门看到梁悦身后的姜斯来了句：“悦宝，我还没睡醒，见鬼了！竟然看到姜斯了。”
梁悦推着人进去，低声说：“没看错，就是他。他现在是联合律所的律师，请来给你打官司的。赶紧去洗洗，换身衣服。”
梁悦回头看，姜斯正非礼勿视低着头，直愣愣站在门口。
从鞋柜里拿了一次性拖鞋递了过去。
“穿上它，进来坐吧！”
梁悦收拾好桌子，摆好早点。请姜斯坐在下。
收拾好的陆漾，看了眼静坐在桌旁的姜斯，总有种奇怪又奇妙的感觉。
在一种尴尬环绕的氛围里，三人完成了一场默默无言，拘谨且速战速决的早饭。
梁悦把昨晚从林泽那里收到的资料，准备好的蓝幻酒吧账本资料，以及合约书原件一起递给姜斯，并大致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姜斯昨晚已经详细看过合同，大致浏览了下账本，着重看了标红的地方，明白这是签约前被前店主挪用账上的钱，后来填不上，想通过转让将赊账一并转移。
“你们现在的打算若是走法律程序的话，花费的时间至少三个月，我建议同时起诉前店主和制酒厂，要求他们对给店内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若只是起诉前店主隐瞒做假账，那私下也是要对制酒厂进行索赔，这就要看制酒厂有没有私下和解的意愿。”
陆漾冷静一晚也想通了许多，静静开口：“制酒厂那边态度很强硬，不愿意进行赔偿，还说要告的话，就互告。”
梁悦握了握陆漾的手，接着说：“我们打算走诉讼，毕竟牵扯的金额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小数目。若制酒厂那边私下和解的话，我们想通过你给对方联系，看能否私下和解。毕竟我们…”
姜斯自然懂她没说完的话中意，两个女孩没啥势力，想借用自己或者联合律所的名头来施压。
“一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制酒厂，我和他们当面谈。现在，你把这份委托书看完签一下。”
姜斯拿出昨晚就准备好的委托书，递给梁悦。
梁悦看了看，递给陆漾，点了点头，就直接签字了。
梁悦看的时候就注意到，委托书上并没有明确写委托费用。陆漾还以为是打完给钱，也就没在意。
“姜律师，你的律师费怎么算呢？之前电话里，跟您说过，按照联合律所那边给。”
姜斯拿过签好的委托书，对着梁悦说：“联合不会接你的官司。而我的费用比较高，等案件完结后，再谈吧！”
梁悦和陆漾听完窘迫地低头，的确联合律所怎么会接这个案子，费时还没钱赚。
现在，两人的手里的确没钱付姜斯的律师费，毕竟，他看起来都觉得贵。
梁悦硬着头皮说：“姜律师放心，等打完官司，一定会付您律师费。哪怕分期付款也会给你的。”
姜斯嘴角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微微翘了起来，点了点头。
“走吧！”
一直到下午，跟制酒厂的私下调解出奇地顺利，梁悦觉得庆幸，姜斯可是背靠联合律所这种大靠山的。真真是，一点都不怵这小小制酒厂。
姜斯把签定好的和解书递给陆漾：“赔偿价款，你回去列表算清楚。将昨天和今天的预估营业额也要算进去。算清后发给我，由我跟他们对接。”
陆漾点了点头，走到一旁，跟蓝幻的工作人员联系去了。
姜斯回头看了眼梁悦，递了张名片过去。
“前店主可能还留有其他的坏账，你回去让陆漾仔细再过一遍账本，最好找一个会计事务所来过遍账。这是我认识的人的名片，你们联系他就可以了。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梁悦接过名片，抬头看姜斯的眼里都带着感恩。
“谢谢你，姜律师。”
“不客气。叫名字就好。”
姜斯说完，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儿别扭，扭头不再看梁悦，走到路边打算打车
“明天有博导的课，今天我就先回去，你们整理好资料，再联系我。”
还沉浸在那句“叫名字”，这还是高冷的姜斯吗？一时忘记了姜斯的学生身份。
“你先等等我。”
跑到路边给陆漾先打了辆车。
“漾宝，你先去蓝幻收拾下，记得把店里日常流水的账目全部调出来。对了，别忘记吃饭，一会儿我去找你。”
“你不回去？姜斯不一起来吗？”
“他明天还有课，我先送他走，后续的事儿他都安排好了，我一会儿去蓝幻找你，再细说。”
送走陆漾，梁悦看着站在一边翻平板的姜斯，觉得他真的好忙。
“姜斯，走吧！找个地方，吃个饭休息一下！”
姜斯收好平板，跟着走过去，没说自己已经在机场边，定了钟点房。
梁悦带着姜斯到高铁站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办了三个小时的钟点房拿。
“我刚查过高铁最近的那几趟没有座位。三小时后那趟有，把你的身份证给我一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姜斯把身份证递过去，默默打开自己的手机把当天夜里的机票和钟点房都退了。
“买好票了，你拿着房卡去房间等我一下。”
把身份证和房卡一同递了过去。
梁悦到附近的餐馆才想起来，忘记问姜斯了，一通电话过去了。
“姜斯，你吃东西有忌口吗？”
“没有，你别买太多。”
不一会儿，梁悦提了两兜子回来了。
姜斯看着桌子一边摆着的咖啡矿泉水和三明治，另一边摆着鱼香肉丝，白灼菜心，红烧茄盒，一大碗米酒汤圆，和一盒满当当的米饭。
眉毛不由自主挑了挑，这是把自己当大胃王了吧！
“梁悦，你要么留下来吃，要么把这些带走。”
梁悦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饭，买的时候没发现，一摆开咋这么多呢！
默默收回往外迈的脚，乖乖坐到沙发一边。
“那好吧！我帮你吃一些。”
“嗯，谢谢你，帮我吃。”
姜斯一本正经说着气笑的话，丝毫不在意梁悦的局促。
梁悦见他想要分出一半米饭的动作，顿时大喊：“男孩子多吃饭长身体，我吃三明治夹菜就可以了。”
姜斯真真是，忍不住自己的嘴角了，狠狠翘起来：“好的，女孩子也要多吃饭。”
梁悦正吃的茄盒差点没掉汤里，看着姜斯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仿佛刚刚用话噎自己的不是他一样。
叫你嘴贫，叫你嘴贫，闹笑话了吧！丢人了吧！
突然觉得，接触到的姜斯并不是自己固有认知里的样子，他也是接句话能把人噎死的高手。
于是，饿了一天的梁悦不再拘谨，夹菜的手都没停过，惹得姜斯的食欲被勾了起来，也跟着多吃了点。
待到梁悦放下筷子，桌子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了。
“姜斯，之前对你有误会，这次当面给你道歉，对不起。其实，这次没想过麻烦你，昨晚打电话也属实打错了。但你今天却来了，真的很感谢你。恐怕，之后也要麻烦你了。”
说完，梁悦都不敢抬头，这可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完的，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说这么多话。
“我知道，你打错了。”
姜斯看着像犯错学生的梁悦，昨夜一时的介意气恼都没了。
“那现在，可以存一下我的联系方式。”
梁悦点点头，小声辩解：“当时，不是怕同事真误会你跟我有什么，也就没存。”
“回去，我就把你微信啥的加上。毕竟有个律师校友，以后多方便啊！”
“很方便。以后有事直接联系我，别找夏律师，他比我忙多了，不一定有时间。”
姜斯没发觉自己语气里的纵容，不知怎么的，那冷清的待人处事的方式在梁悦这里圆滑，变通了不少。
“嗯嗯，知道了。那你休息，我走了。你到学校后，给我回消息。”
这次姜斯看到梁悦的背影，是轻松的，不似过往逃跑似的憨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