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惊惧而亡
秦老太爷见他神色不好，不解何意：“怎么了？长公主看不上你？”
秦锐抬眸，神情略显悲怆地看着秦老太爷：“大伯父死在了狱中。”
秦老太爷心像是被东西猝然击中，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你……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嗫嚅着嘴唇又问了一遍。
秦锐眼眶红了，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大伯父在狱中自尽了。”
当啷。
秦老太爷手一松，拐杖落了地，他一阵子腿软，险些跌倒。
“祖父！”秦锐忙上前扶住他，“您别难过。”
“不难过？这叫我如何不难过啊？”秦老太爷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憋闷闷的，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板，让他根本无法呼吸，“我才没了一个出色的孙儿，又死了一个儿子……老天爷啊，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秦老太爷哭嚎的声音很大，一口气没有捯上来，险些厥了过去。
“祖父，您节哀。”秦锐红着眼眶道，“您的身体不好，别因为大伯父的事情再把自己的身子搞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尽啊？”秦老太爷想不明白。
他明明让人捎信进去了，让他好好的待着，家里人都在想办法营救他。
甚至，这锐儿都已经亲自去找公主提亲去了，希望能够借公主大婚之事，从中斡旋一下，早早将秦循给放出来。
结果，这一切都泡汤了……
“兴许是狱中出了什么变故……”秦锐攥紧了拳头道，“长公主是希望大伯父他死的，今日里她曾探望过大伯父……”
“那个女人！又是那个疯女人！！”秦老太爷恨赵娇恨得咬牙切齿，“她为什么处处和我秦家作对？我知道了，她一定为了萧珩！一定是！！”
“祖父，说什么都晚了。”秦锐道，“我不必再娶长公主了。”
“不娶了！”秦老太爷现在恨毒了她，“那个女人骄横跋扈，根本配不上锐儿！若不是因为她有长公主的身份在，这等女人就是给我锐儿提鞋都不配！！就应该被卖到秦楼楚馆里被千人乘，被万人骑！”
“大胆！！”一声娇喝凌空炸响。
秦老太爷被这一声暴喝被吓了一大跳，他正要开口骂，可看到不知何时天骄长公主竟然站在了这庭院中。
想起刚才他一气之下说出来的不堪入耳的话，面对着长公主这张极度愤怒的脸，他竟然心脏处一梗， 剧烈的疼痛过后，两眼一番晕厥了过去。
秦锐也顾不上自己的祖父了，急忙命人扶住老太爷，自己跪在了地上行了大礼：“不知道长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长公主……”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娇愤怒地打断了。
“若不是你因此，我还听不到如此恶毒的话呢！”赵娇愤怒，抬脚便踹在了秦锐的胸口上，“圣上命我代他来安抚你的情绪，却不曾想竟然让我听到了如此不堪入耳的话！好样的，你们秦家真是好样的！”
“祖父大人也是一时糊涂……还请长公主……”这话秦锐自己都说不出口。
对一个女子最毒的咒骂也不过如此了吧？
寻常家的女子都受不了，何况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呢？
“哼。”赵娇冷哼一声，“不用做解释！此话我定然会禀明圣上，让他也听听自己的皇姐是在背后被人如何辱骂的。”
“长公主殿下，祖父年纪大 了，脑子属实是糊涂了。臣代祖父给长公主殿下赔不是，若是能够让殿下消气，任由您打骂处罚！”
赵娇咬着下唇盯着他看了半晌，抬起脚又给了他一脚：“今日我来便是通知你，你不用打我的主意了！回头告诉你祖父，让他自己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想要娶本长公主，你秦锐还挨不上边儿。”
说完，她转身愤然离去。
秦循死掉的消息，很快整个国公府便知道了。
尸体隔日才被送回来的。
秦国公身体本就不好，昨日悲伤过度又因为辱骂长公主受了极大的惊吓，今日便起不来床。
可听说儿子的尸体被运回来了，便哭着闹着要去见儿子。
秦国公府搭设了灵堂，他被两个下人搀扶着去看了秦循。
大房里的人都哭成泪人，一妻数妾身后跟着几十个孩子哭成了一片。
秦老太爷见了儿子的尸体，便支撑不住了，趴上去哭了好一阵子。
秦家另外几房的人也都来了，秦峻也忍不住哄了眼眶，哭了好一阵子。
秦锐看着院子里四处挂起的白帐，吊唁的宾客也都陆续开始过来了，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此事就因为大伯父的离世，就这般结束了么？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倒是该感谢小皇帝的仁慈了。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见府里的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传话。
“锐公子，宫里来人了！听说是圣上身边的公公过来传旨！”
秦锐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秦家人匆忙出去接旨。
那太监并未与秦锐寒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直接宣了旨。
待公公宣读完圣旨的最后一个字，秦国公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祖父！祖父！”
“父亲！”
秦国公府又是一片大乱，众人七手八脚将秦国公抬了回去，忙请来了郎中来医治。
可郎中刚到，手还未搭上了秦老太爷的脉搏，就听见他喉咙里呼噜一声，头向旁边一栽，便彻底失去了呼吸。
“老太爷驾鹤西去了！请节哀!”郎中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父亲！”
“祖父！”
短短两日内，秦国公府去了两个人，南州城内人尽皆知。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罚没了秦国公府的田产，都充了国库呢。”
“还有银两。”
“圣上和长公主可真是帮礼不帮亲啊。”
“咱们有福气了，摊上了好的君主啊！”
“是啊，是啊。”
秦家大办丧事，朝上之人少了将近半数。
萧珩看着这朝堂上肃静了不少，心情难得的轻快。
“长公主殿下，此事办的漂亮。”私下里，萧珩见了赵娇，对她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赵娇莞尔一笑：“萧珩你这个老狐狸！这不都是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在发展吗？你家小七也是跟你学坏了，心眼儿比藕都多！能够让秦家走到这一步，也少不了她的一份功劳。”
萧珩抿唇，淡淡笑道：“公主谬赞了。”
“呵。”赵娇轻笑一声，“得了，快回去吧。府里还有好事儿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