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赴疆场
“报！禀告陛下，北疆突发变故，请求派出援兵。”
皇帝面色沉如水，将边疆来的奏书紧紧攥在手中，一言不发。
程姎姎刚扶着翟琰骅进到府内，在床边坐下，便听到院中一阵甲片碰撞的铛铛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
程姎姎疑惑，想要起身开门，却被翟琰骅轻轻拉住，未点灯的室内辨不清他的神色。
似是惋惜，又似是无奈，翟琰骅低声说道，“原想早些给你的。”接着，程姎姎的手中被塞入了一个木盒。
青莲已在门外唤她，程姎姎有些愣怔。翟琰骅轻轻推她一把，“去吧，万要珍重，我等你。”
程姎姎心中疑惑更甚，目前的情况却不容她反应，院中已灯火通明。
程姎姎深深望翟琰骅一眼，转身出了门。
“接皇帝旨意，因突发北疆变故，命程将军立即带领援兵赶往北疆支援。”
程姎姎回头看着漆黑的屋子，只一眼，便又转过头，“臣接旨。”
翻身上马的动作一气呵成，事发突然，程姎姎只能谨遵指令，前往东大营调兵。
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翟琰骅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夫人，一路顺风。”
自京中前往北地，即使最快也花费了一月有余。在这一月内，京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二皇子府中翻出参与边疆通敌的文书，此次发生变故，便与此有关，气得皇帝一病不起。
黑暗的牢狱中，不时响起老鼠吱吱的叫声，二皇子状若疯癫，摇着铁栅栏，哐哐作响，“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啊？那你快把我从这里放出去，让我出去！”
那人冷笑一声，“李采潭此次也在劫难逃，我为何要救你？你此般才算是大快人心！”
二皇子怔怔，“我帮了你那么多，我帮了你那么啊！纯妃死于我手，那个姓顾的，我也已经除了他，替你了了后患之忧，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不是说要助我登上帝位的吗？！”
门外的人嗤笑一声，“你此番作态，只是为了你自己罢了，再说，你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再多一两滴，又有何妨呢？”
二皇子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还在意当年那件事？我说了，不是我动的手脚！”
那人凉凉瞥他一眼，不重要了。
接着，寒光闪过，二皇子捂着血涌的喉颈，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重重地跌倒在满是泥污的地上。
在前往北疆途中，偶遇大雪，众人被困山中三四日，损失惨重，程姎姎看着接连死去的士兵，心里满是焦急。
程姎姎的手足上也已生了冻疮，虽已备好了衣物，但越靠北，天气越冷，再厚的衣物也无法阻止将士们哆嗦。
程姎姎率先领头开路，若不如此，死伤人数只会越来越多，北疆如今也已等不及了。
手上的冻疮不断渗出血来，滴在无垠的白雪地上，绽出一朵朵血红的花。
所幸，在被困的第七日，勉强在大雪封住的山中开出了一道勉强供人行走的道路。
京中，秋琪发现面前的主子正在走神，她也顿了顿。
翟琰骅伸手接住空中飘落的雪花，眼里满是担忧，遥遥望着目之所及之处雪白的峰，心里喃喃细语，“夫人，万要小心啊。”
程姎姎坐在雪地上，看着似要吞人的黑夜，搓了搓手，想将手放入衣襟中暖和暖和。
僵硬的手指却碰到了同样硬的木盒，她恍然大悟似的想起：好像是出发那日，夫君交给我的呢，竟将它给忘了。
程姎姎轻轻一笑，从袖口中掏出。
接着雪地反射的光，程姎姎看清了盒中的东西，是一对耳坠，不知是何材质，却恰恰撞到她的喜好上。
她颤着手，将耳坠带入耳中。但耳被戳了好几下，也未能成功戴进去，只有一片片的冰凉不断重复。
程姎姎撇了撇嘴，将耳坠放入手中，望着有灯火的地方，轻声道，“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啊，夫君。”
第二日，同行的女将望着程姎姎的耳坠，由衷赞叹道，“程将军，这耳坠真美。”说罢，又有些疑惑，“不过，这上边，怎的还带着红迹？”
程姎姎并未回她，只轻轻一笑，便结束了话题。
总算，虽说前来的路上险象环生，但最终，大多数士兵依旧平安抵达北疆。
北狄不断骚扰，惹得边关将士烦不胜烦。可不知近来是为何，忽的加大了攻势，打了他们一个促手不及，并夺去一城。
边关将领深知大事不妙，便立马遣了人入京，请求援兵。
果真，近几日攻势又猛烈了起来，隐隐有撕毁条约之势。
一路上匆匆忙忙赶到之时，营中气氛如临大敌。主将只客套性地问了声好，便不再理他。
在皇帝几月前的干预下，李胥已返京，黄煜此时也尚未赶到。
营中之人，程姎姎皆不识。
来了已数日，程姎姎依然无所事事，她心中有些难掩的焦急。开口询问第一日见到的主将，自己职责何在？
主将看了军营中的众人一圈，将目光缓缓定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后，“嗯？东北边那只队伍由你指挥，辅助蒋副将作战。”
程姎姎听到此话，心安了许，冲蒋副将微微笑了笑。
蒋副将却冷哼一声，扭开了头。
程姎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坐在蒋副将的身后，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