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过往（3）

    “姑姑？”夏羽低头沉思。

    原来的夏雯很喜欢笑，待人也很和善，常常牵着她和翟琰骅一同到街上乱逛，买些新奇的玩意儿，整个人都是朝气蓬勃，明媚的，也常常泛着些孩子气，那是翟磊死讯还未传来时。翟磊的死讯传来后，夏雯虽待人依旧和善，但脸上的笑却消失不见，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般，撑过了一年又一年。

    翟琰骅看夏羽低头沉思，又接着问道，“母亲可曾接触过皇宫之内的弯弯道道？”

    “当然不曾，姑姑也就是因为太过单纯，才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举目无亲。”

    “那为何，她知道是皇帝的猜忌导致父亲的身亡，就算父亲早有预示，那她又为何知道，战场上背后插刀之人，乃纯妃母家所派，单凭贬入冷宫，可说明不了什么。”

    “这……”

    翟磊身死真相是夏雯临终时所说，当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夏雯是从何得知。

    之后的他们渐渐冷静，翟琰骅开始暗中培养属于自己的人手，发现当年之事，确如夏雯所说，纯妃被贬，也因为她已经是步废棋。

    夏羽返回苗疆，帮助翟琰骅，巩固属于他的一分势力。

    “母亲没有太多心机，也未与宫中之人有所交集，那么，这些，都是谁告诉她的呢？”

    “幕后之人此般做法，有何意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当时的姑姑一无权势，二无财力，即便知道是姑父是因那狗皇帝而死，如何与皇上斗？”

    “那我呢，身为儿子，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当年的你只是个幼童，他这条线也未免放得太长了些。”

    “要不然，怎能埋下仇恨的种子？但他估计未曾料到，此事母亲绝口不提，直至临终之时才将真相告予我们。”

    “骅哥哥，这事你是从何而知？如此一说，我们如今所做之事，岂不是顺了这幕后之人的意？”

    “之前隐隐约约有所猜测，现如今你说纯妃在写信告予你之后便身亡，可疑程度更大。”翟琰骅顿了顿，“话说，我就在京城，为何纯妃不来找我，而去找远在苗疆的你，这事，恐另有蹊跷。”

    夏羽听此，也不免沉思。

    最后在翟琰骅出门前，夏羽认真地看着翟琰骅，“骅哥哥，若是你想要真心对待嫂嫂，这些事便需得找个适当的时机告知。”

    翟琰骅推开门的手顿了顿，声音中不免多了几分苦涩，“我到如今也不知晓她到底对我有着几番情谊，这事……告知予她，还需得确定了她的心意才是，否则，我们终究会是陌路人。”

    因皇帝专门准了大婚时休的假，程姎姎近几日也无事可干，闲散坐于亭中。

    看着西边的日头一点点的下移，许是坐得有些无聊，看着这下移的日头也不免烦躁起来。

    恰巧，来了个人，正正好好撞在她的枪口上。

    “夫人可是坐在此观美景？”

    “回禹王殿下，只是无聊罢了。”

    “那正好，过几日有灯会，我们可以一同前往。”

    “不劳禹王殿下费心，殿下有事在身，在下不便叨扰。”

    听着程姎姎硬邦邦的话，翟琰骅不免难受了一下，随后拧着眉头，“夫人，我们之间不必这般生疏。”

    “如此恐是有些为难，禹王殿下与在下本就是陌路之人，相敬如宾再好不过。”程姎姎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也不必再为难禹王殿下唤在下夫人。”

    “我……”

    “禹王殿下，若再无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程姎姎也不知，为何说出这些话后，没有划清界限的释然，反而，与之相伴的是不断泛上来的苦闷酸涩。

    只可惜，她未能顺利离开。

    她刚刚跨出一步，翟琰骅便拽住了她的手腕，“为夫实在委屈，不知说了何等话让夫人对我此般疏离？”

    “还有，夫人许是误解了，我叫你夫人并非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而是因为，叫出这声夫人是因我真心欢喜。”

    听到这番剖白，程姎姎先愣了愣。

    趁着程姎姎愣怔的这一瞬间，翟琰骅将他握在程姎姎手腕上的手慢慢下滑，改为牵着程姎姎的手，将她引至石椅旁。

    他轻轻按着程姎姎的肩，让程姎姎坐下，手却并未松，扶在程姎姎的肩头，低下头来，认真看着程姎姎，“夫人，需得心悦，这个词才能唤得出口，自望县一事之后我便心悦于你，所以知晓你救我仅仅是为了完成你的使命，我不禁恼火，同时我又暗中庆幸，幸好我是你需要守护的使命。在昨日，我努力掩饰着我对你的心动，因为我尊重你的意愿，你的选择。所以，姎姎，我从未想过和离，我们也终不会是陌路人。”

    程姎姎惊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