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如梦似幻
之后……
卫子期紧紧地抱着可雅的尸体。
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功成名就，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这一切的一切，没了可雅，都毫无意义。
风擦干了眼泪，卫子期缓缓起身。
紧握长枪的手青筋暴起，通红的双眼注视着周围，似乎下定决心般。
见卫子期起身，其余的天羽卫人员立即赶过来，责怪道：“你怎么下得去手，她可是可雅，那么的喜欢你，你个禽……”
没等人把话说完，卫子期的长枪穿透他的胸膛，直接结束了他的生命。
“卫子期疯了！赶快向上面通报，请求支援！”
“大家一起上，去阻止他。”
其余的天羽卫人员纷纷拿出武器，上前阻止卫子期。
可卫子期没有丝毫犹豫，一枪一个，将眼前的人全部杀光。
杀！杀！杀！
杀光百米范围内所有的人，这样妖女将无所遁形。
他要回去，要脱离这里。
回到那个有可雅的现实中。
在这里，他一秒都待不下去。
卫子期紧握住长枪，不停地杀戮。
官府派来的官差，杀了。
天羽卫派来的增援，杀了。
皇朝派来的官员，杀了。
周皇帝亲自过来劝说，杀了。
一步杀一人，血流成江河。
街道上堆积成山的尸体，将所接触的一切染成血红色。
卫子期站在尸堆上，见不再有人来阻止自己，他笑了。
他已经记不清楚杀了多少人，将长枪插在脚下的尸体上，大声喊道：“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见没有人出现，卫子期便打算把百米内的房屋一同摧毁，让妖女无处可藏。
“呵呵，小哥哥真是心急，现在这样子真是让人害怕呢。”
妖女从巷口走出，面带笑意，看向卫子期。
也不知道是没了附身对象，还是没了附身的必要，此时的妖女竟用的是真身，与现实中的一模一样。
楚楚可怜的妖女与站在尸堆上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卫子期。
无论从哪里看，卫子期更像是妖魔。
“受死！”
卫子期也不废话，直接提枪冲向妖女。
却被妖女轻松躲过，枪尖击打在地面上，戳出了一个小坑。
“好危险呢，奴家的身子骨也经受不住。”
妖女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表情上却表现得十分淡然。
光靠力量打不到，那就靠速度。
“飞鹰式。”
卫子期迅敏如鹰，快速接近妖女，挥枪砸下。
却没想到妖女更快，只掠过了残影。
“鹰击。”
卫子期开始奋力连击，却总是差一点点，总是伤不到妖女。
“鹰岚。”
卫子期提枪大范围横扫，依旧被妖女向后跳躲开。
“鹰返。”
趁着妖女向后跳，还停滞在空中时，卫子期扭动枪杆，长枪一分为二，将后杆的小枪向妖女掷去。
眼看着小枪要划破妖女的肌肤时。
却没想到妖女身手如此轻盈，竟在空中扭动自己的身体。
小枪划过，只带走了妖女的几缕秀发。
妖女轻松落地，摆出一副后怕的模样，拍着自己的胸脯，慌张道：“太可怕了，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小哥哥真凶呢！”
见卫子期没理她，妖女捡起扎在一旁的小枪把玩着，问道：“真有意思，天羽卫的枪都是这样的结构吗？出其不意啊。”
“无趣。”
见卫子期依旧没回话，妖女似乎还不尽兴，将小枪丢回给卫子期，伸着懒腰，懒洋洋道：“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出来吧。”
卫子期也没拒绝，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将小枪装回，摆出姿势蓄力。
“一枪屠！”
卫子期用出天羽卫脉通境里最强的招式，凌厉的枪芒向妖女袭来，连空气都为之震动，犹如惊龙出世。
可再强的招式打不中都是徒劳。
妖女还没有蠢到去硬接别人的大招，察觉卫子期这招的不凡后。
立即移形换位，来到了房屋上，轻松躲开了卫子期的最强一击。
看向房屋上的妖女，卫子期跪倒在地上。
他终于发现自己错了，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虽然妖女正面硬拼的实力不一定比得过自己，可别人干嘛要和自己硬拼？
妖女有远超越自己的速度，会和自己硬拼？
怕是得脑袋坏掉了才可能。
即便自己将所有人屠尽，将所有建筑物夷为平地，只剩空旷的场地，只剩妖女在自己面前。
以妖女的身手，只要她不想让自己伤到，自己就绝无伤到她的可能性。
这一刻。
想通一切的卫子期感到深深的绝望。
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内心的防线彻底崩塌。
“怎么不挣扎了？要不我把场景重置，再来一遍？”
妖女淡漠道。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到陷入幻境的人，内心崩溃的模样。
沉默许久。
卫子期低着头，心如死灰道：“你杀了我吧。”
“我很少主动杀人。”
妖女没有撒谎，她都是用魅惑，以及幻术让人自相残杀或自取灭亡。
从来都未曾亲自动手杀人。
“既然如此，我自己来。”
卫子期将枪尖对准自己，既然没办法逃离，就自我了结，省得继续受折磨丢脸。
见卫子期心有死志，妖女望了一眼街上堆满的尸体，轻声说道：“在幻境中度过一生，你愿意吗？”
听到这句话，卫子期犹豫了。
他有太多理想还没完成，还没做。
最终。
卫子期放下武器，以及他的尊严，跪拜道：“我愿意……”
场景瞬间变换。
“愣着干嘛，今天休息，走去喝酒。”
身后有人拍打卫子期的肩膀。
卫子期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这一次。
他没有说出那两句话，与天羽卫的同袍饮醉于酒楼。
同年。
他因为超强的实力被选去参加群英会，并横扫群雄，成为最耀眼的新星。
接下来的日子里。
卫子期一路高升，并带领着军队将妖魔族彻底消灭，赶出了周武大陆。
从此被周皇拜为大将军，权倾朝野。
在朝野上，他是周皇倚重，百官信服，百姓爱戴的国之重臣。
在生活上，娶了可雅为妻，相濡以沫，过上儿孙满堂的生活。
春去秋来，光阴如梭。
如今年迈的卫子期躺在病床上，已是弥留之际，浑浊的双眸望向窗外。
窗外的树叶缓缓落在地上……
“对不起，可雅……”
卫子期缓缓地闭上双眼，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安详离世……
现实中。
自妖女与卫子期对视已有数分钟。
不能插手的闯关者只能在远处干看着。
忽然间。
卫子期眼中流下泪水，嘴角缓缓露出微笑，渐渐没了声息……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始终在幻境里，待在卫子期百米处的妖女，目睹了一切。
她微微叹息，回到了妖魔族阵营里。
人间五十年，如梦又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