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转折
“真是惊人的阳气啊，好险，差一点你就被那畜生吃了，不过好在没有。”
巨虎死后，老者来到方远跟前，神情陶醉的抚摸着他的身体，干枯的脸皮都皱在了一起。
“我是把你炼成人傀好呢，还是制成大丹好呢，桀桀桀，真是难以抉择啊。”
“你是……谁……”
方远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我是谁？我是你未来的主人，我决定了，我要把你炼成最强的人傀，这样才不会浪费你这一身惊人的阳气。”
老者怪笑着，同时从黑袍里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然后倒出里面五颜六色的丹药灌进了方远的嘴里。
“在这之前你可不能死了，你死了的话，我就只能把你给炼成大丹了，那样多可惜啊。”
……
昏暗的环境，刺鼻的草药气味，还有身体的剧痛。
方远从昏迷中缓缓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削平的石块上，身体各个窍穴经脉还被打上了长长的铁钉固定。
“嘶——”
他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方远努力回想着昏迷前最后的画面。
“是那个老头，他救了我，然后说要把我炼成什么最强的人傀？”
过了片刻，方远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顿时心中无力，甚至有点绝望。
没想到从虎口下大难不死，却要被炼成什么人傀。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修炼这纯阳童子功。”
方远此刻心中满是后悔，这哪是什么功法啊，这简直是催命符。
他怎么也想不到纯阳之气太多也会被人给惦记。
“你醒了？”
正当方远在绝望时，那个老者从洞口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碗不停冒绿泡的液体。
“能放了我吗？”
方远忍不住开口道。
虽然他知道希望不大。
“桀桀桀，放了你？可以啊，我把你炼成了人傀就把你放下来。”
老者怪笑着，似乎在嘲笑方远的天真。
“来，乖乖把这炼体液喝了，等把你的身体彻底养好之时，就是你成为人傀之日，桀桀，真是无比的期待啊。”
那老者一手掐开方远的嘴巴，然后把那一大碗的炼体液尽数灌进了他的嘴里。
“呕——”
粘稠、苦涩、腥臭……
这炼体液的味道让方远差点吐了出来。
不过他没成功。
因为老者直接一掌劈在他的喉咙上，让从胃里逆流而上的炼体液重新咽了下去。
“好好修养，你这断掉的右掌到时进行炼制时，我会用最好的肉料帮你补上去的。”
那老者一边轻轻抚摸着方远的脸，一边说着关心人的话，就像是在对待最心爱的物品一样。
方远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待老者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努力寻找一切可以逃生的机会。
他还不想死，他才刚觉醒金手指，他还没有好好的看这个世界。
但遗憾的是，四周都是空荡单调的岩石壁，而他身体肋骨断裂，又被十多根铁钉钉住，怎么看都是一个绝境。
“不，我还有希望。”
方远猛然想到自己还有纯阳之气，可以随时晋升先天境界。
“忍住，现在还不是晋升的时候。”
他不断的告诫着自己，将心里的冲动硬生生压了下去。
那老者肯定是先天境实力的邪修，如果他现在晋升先天的话，那老者一定会赶来，说不定还会直接把他杀了，所以他要隐忍，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方远每天都会被那老者强行灌喝炼体液，大小便也全都在那张由石块削平的石板上解决。
而那老者也不清理，任由他臭气熏天，久而久之，山洞里也充斥着浓重的屎尿味。
这一日，山洞内的石板上。
方远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洞顶处的岩石，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
但这是真的吗？
不，这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目的是为了降低那老者的警惕心。
“四十一天了，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方远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得益于那老者每天坚持不懈的给他灌炼体液，到现在，除了那被咬掉的右掌外，身体其它方面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断裂的骨头也重新接了回去。
但这也意味着他很快就要被那老者炼成人傀了。
想到这，方远不禁有种紧迫感。
是现在晋升先天，还是继续忍耐，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最佳的时机，但这心里就是还保留着一丝对逃生的幻想。
“轰！”
突然，整个山洞轻微震动了一下，一些碎石从洞顶脱落了下来，有一部分还砸到了方远的身上。
“什么情况？”
他精神一震，努力听着山洞外的动静。
“郑老鬼，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桀桀桀，就凭你这黄毛丫头也想杀我。”
“多说无益，对于你这种邪修，死亡才是你的归宿。”
“那就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跟你的口气一样大，我郑老鬼纵横青州西域这么多年……”
对话听不清了，只剩下劈里啪啦的打斗声。
“天赐良机！”
方远的心一下激动了起来。
此时不晋升还要等到何时？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控制着体内的纯阳之气直接往下腹丹田处冲击。
“咔嚓——”
很轻松的，就像是捅破了一层膜一样，那些纯阳之气统统被吸进了下腹开辟的丹田内，随后，一股同样阳刚至极的能量猛的从丹田内冲出，直接涌向四肢百骸。
“啊——”
方远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道舒服的呻吟声。
他感到身体很暖，如同泡在温泉里一样，但只过了一会，他整个人就开始变得燥热了起来，体内气血在快速流动，皮肤在变得通红，一呼一吸间在带出大量热气。
“呃啊——”
方远突然惨叫了起来。
痛！
深入骨髓的痛！
此时在他的体内，那股阳刚至极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开辟的丹田中涌出，开始霸道的摧毁着他的身体，五脏六腑、经脉筋骨，全都被冲击得碎裂，在摧毁的同时，这能量中蕴含的勃勃生机又在不断的构建出新的器官，好像是要把整个身体都给换一遍。
“啊！！！”
在这种非人的疼痛下，方远痛的晕厥了过去，但没过几秒又醒了过来，然后又晕了过去，反反复复，不断轮回，嘴里还不停呕吐出各种器官的碎块，毛孔不断排斥出旧的血液骨髓。
与此同时，他的牙齿、毛发、皮肤也在脱落，然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
方远成了血人，模样恐怖，无边的痛苦充斥着他的大脑，他甚至硬生生的挣脱掉了那些钉在身上的铁钉。
他现在所经历的这些就跟脱胎换骨一样，不，比脱胎换骨还要恐怖，是直接除了脑子外，其他的一切器官都要摧毁一遍，然后再重新构建。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痛苦之下坚持，方远也不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在意识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时，一切平静了，随之而来的，是如母亲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