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何德何能

    “我不看，有啥好看的，能过就过吧。”张扬翻了一个身，看着天花板上被他们碰得摇头晃脑的灯管。

    “嘿嘿，赶紧看吧，说不定就过了呢。”刘鹏用嘴给眼镜哈着气，然后撩起衣襟擦了擦，“你看看我噻，都没怎么复习，刚才对了一下答案，选择题对了不少呢。”

    “你快别说了，你那是有咱们班学霸王婷婷给你指点，能不通过吗？”郭旭一脸不屑地看着刘鹏，“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有王婷婷整天逼着你上自习，管着你，监督你，你能过英语四级？怎么可能呢？”

    刘鹏皱起眉头，表情变得严肃，说：“你小子，关你屁事。王婷婷再怎么厉害，学习这事还不是要靠我自己呢。她能帮我学习吗？她能帮我考试吗？还不得靠我自己，我那是靠实力，好吗？”

    郭旭哑口无言，宿舍也渐渐安静下来。张扬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考试情况，只是不想再看第二遍而已。他心里明白越看越伤心，还不如不看，直接等着出成绩的那一天，是死是活，一次了解。

    后来沈浪来宿舍找张扬抽烟，叫着张扬来到宿舍楼天台站着，吹着风，看着远方的风景。沈浪抱了一件啤酒，拿了袋装花生、瓜子，还有泡椒凤爪、辣片、火腿肠等零食。张扬听沈浪说，他自己对了一下答案，根本没有对几个选择题，要想通过英语四级，根本不可能。

    沈浪心里很郁闷，所以来找张扬，想问问张扬的情况，幸好张扬也没有通过英语四级，要是连张扬都过了，他更加无地自容，有苦难言。他们宿舍之前没过英语四级的几个人对过答案之后，基本上都能通过英语四级，但是只有他，考得一塌糊涂。他们宿舍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过英语四级，他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地复习，考前每天坚持上自习，背英语四级资料，居然都不能通过，这到底是为什么？沈浪感慨命运不公，他感到极度郁闷。

    张扬和沈浪坐在宿舍楼顶的天台，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酒，直到繁星初上，残月高悬之时，啤酒全都喝完了，满地都是瓜子皮和花生壳，满地的烟灰和烟蒂。此时，两人已微醺，神志清醒，勾肩搭背靠在一起唱着许巍的《执着》《蓝莲花》《像风一样自由》。

    此后张扬的生活又重新回归正常，每天都是上课、吃饭、回宿舍上网。赵婷的影子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只是变得越来越模糊，因为每天晚上都要去机电学院办公楼大厅跳民族舞，能看到吴娇娇俏丽的身影，填补了张扬对赵婷无尽的思念。

    学校组织的金秋文化艺术节最终确定在12月25日的圣诞节晚上举行。张扬一开始想不明白，金秋文化艺术节为什么要放在圣诞节才举行？圣诞节的时候都已经是冬天了，怎么可能还会是秋天呢？后来安娴告诉他，学校最近事比较多，南校区的李秀厅一直排不上时间，所以只能把金秋文化艺术节的活动时间往后推，只能安排到圣诞节的时候了。

    时间紧迫，为了保证效果，肖颖督促大家每天加紧训练，偶尔白天也逼着排练，肖颖以学生会文艺部的名义在学院给大家开请假条。其他人因为不上课而感到惋惜，张扬却觉得高兴，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不去上课，竟然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张扬和吴娇娇一起跳舞，始终跳不出肖颖想要的效果。肖颖总感觉哪里有问题，情感不是很到位。为了让他们尽快找到感觉，肖颖安排张扬和吴娇娇单独练习，让他们尽快找到初恋情人般的感觉。吴娇娇始终不说话，等着张扬带着她练习。可张扬特别紧张，更不敢伸出手去轻轻握着吴娇娇的手指尖。

    肖颖看出了他们的羞涩，于是让张扬和吴娇娇站在所有人面前，开始练习。之前一直没有排练过牵手这个动作，只是伸出手，用眼神交流。当张扬第一次触摸到吴娇娇纤细冰凉的手指尖，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心神不宁。眼看着吴娇娇莲步轻移，花枝招展，袅袅婷婷，腰肢像随风摇摆的杨柳，粉脸俊俏像二三月绽放的花瓣，尤其是那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深如沧海。张扬的心突然一震，浑身不自在，脸也开始变得灼热，眼睛更不敢和吴娇娇对视。他在心里一直感慨：“我张扬何德何能，竟然能牵着吴娇娇的手？”

    张扬心里很乱，只顾着轻轻握着吴娇娇的手指尖，像握着刚从火炉里取出的火炭一样灼热。他根本顾不上其他的动作。肖颖立马看出了破绽，于是立即喊停。

    “你们这样不行，太敷衍了事了，时间不多了，一定要用心。大家都看着呢，你们可以让大家说说你们刚才的动作，完全没有一点感觉。你们只是做出了动作，但是根本看不出来你们是一对初恋情人，没有一点感染力，你们懂吗？”

    肖颖看着特别着急，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他们身边。她拉着张扬的手紧紧握着吴娇娇的手，让张扬和吴娇娇同时心跳加速。原先他们只是轻握着手指尖，根本感受不到对方任何情绪，而现在两只手掌结结实实地握在一起，各种感觉汇集在掌心，传递着各种情绪。

    吴娇娇腼腆得低着头，张扬通过手心能感受到吴娇娇的心跳。他们就这样一直练习，直到结束。总之这个晚上让张扬印象很深，后背不停出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真的太累。

    肖颖给大家建了一个qq群，让大家多留意群里的通知和消息，还让大家把群昵称改成姓名和手机号，方便大家互相联系。张扬趁机得到了吴娇娇的手机号码和qq号。

    有了手机号，张扬后来心惊胆战地给吴娇娇打了几次电话，想约着一起排练舞蹈，但都被吴娇娇以作业很多和班里有事等理由拒绝了。

    有了qq号，张扬给吴娇娇发送好友申请，第一次被拒绝了。他又发了一次，在备注里面做了自我介绍，还说明了原因，隔了好几天，吴娇娇才通过，但张扬从来都不敢主动和吴娇娇说话。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如约而至。校园里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气氛，尤其是圣诞节的前一天，校园里突然出现了好多摆地摊卖苹果的学生，平时苹果一斤才三四块钱，而这一天一个苹果能卖到15块钱。

    苹果之所以卖得这么贵，也是有一些道理。首先应景，赶上了平安夜的好日子，吃苹果平平安安，寓意吉祥。第二苹果今天改名了，叫平安果，和普通苹果有区别。第三今天的苹果都有精致的独立包装盒，穿上了华丽的衣裳。

    圣诞节前一天晚上排练的时候，刘裕和郑伦突然来了，来的时候带了好多苹果，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个，肖颖对他们大加赞赏。安娴和张瑾萱却有些不乐意，这两人自从确定好人员名单之后，就很少来组织大家排练，反而快要比赛了，却赶在比赛之前来一次，还给大家发苹果，居然还把肖颖哄得特别开心。真是什么都做了，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安娴和张瑾萱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是没办法，都等着金秋文化艺术节赶快结束，她们想好好歇一歇，这段时间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