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网吧找人

    “我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听我给你解释。”赵婷开始慌了，右手牢牢抓着手机，将手机紧贴在耳朵上。

    “你还要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说让我来找你，我连夜赶过来，你的手机一直关机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压根就不在学校。你就是在骗我，故意在骗我。你觉得这样好玩吗？你这样耍我，感觉有意思吗？”张扬十分不理解赵婷为什么要这样做，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我知道你连夜去找我很辛苦，可是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又为什么不和你提前联系呢？”赵婷听着张扬发脾气，有点莫名其妙，此时生气发火的人应该是她呀，张扬又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我不想听，你还要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觉得我不累是吧，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我实话告诉你，我太累了，我经不起你这样玩。”张扬抽完一根烟，接着又燃了一根。他很喜欢烟草味给他带来的微醺和迷离。

    “我给你说……”赵婷不想跟张扬一般计较，想直接跟他解释事情的原委。

    张扬立马打断赵婷，不想在听她说下去。他说：“你不用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你随便吧，我真得累了，不想陪你玩了。”

    张扬身体很累，心更累。赵婷最近接二连三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他确实受够了。他现在听着赵婷的声音就觉得烦，索性挂了电话。烟抽得多了，胃里很难受，嘴巴很苦。他想了想已经没有在这里等下去的必要了，于是站起来，径直走向网吧门口，想立即坐车回学校。

    他想坐汽车回去，比火车要快一些，而且比坐火车要舒服很多。汽车站就在火车站附近，距离不是很远。他来到售票大厅，买了最早的一趟大巴车，立即坐上车，等着大巴车发车。

    赵婷突然慌了神，听到电话里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再也坐不住了。她立即下床，穿好衣服，来不及刷牙洗脸，就冲出旅馆，找到老板，退了押金。她小跑着来到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快点去汽车站。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售票窗口，买了一张马上要发车去省城的大巴车的车票，想找到张扬，当面给他解释清楚。赵婷和张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很清楚张扬的脾气。在她的印象中，张扬很少给她发这么大的火，有可能是张扬确实太累了，也有可能真是她做错了，张扬再也不想迁就她了。

    大巴车以平均每小时100公里的正常速度行驶在高速路上，赵婷一直觉得很慢，总感觉窗外的景色一直没怎么变换。当她看到偶尔有几辆汽车飞驰而过的时候，心里才会有一丝丝安慰，但仍然感觉车速太慢，她想立刻冲到张扬面前，把一切都说清楚。

    而张扬正坐在回西x大学校的大巴车上，他太困了，一上车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大巴车座位周围的空间很窄，张扬睡得很不舒服，腿伸不直，时间长了，两腿发麻。身子虽然靠着椅背，但是时间长了，腰特别难受。他隔一会便翻腾着身子，挪动一下位置，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地睡觉。眼睛一点都不想睁开，更不想看看大巴车现在已经走到了哪里。他只想一直睡到终点站，然后回宿舍，继续睡觉。

    张扬的手机没电了，不能用手机上网或者打电话、发消息。他更不愿意想太多，最好的选择就是睡觉，所以他睡得很是心安理得，感觉很清净，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打扰他。

    赵婷却不一样，她发消息没有回音，给张扬打电话，又是关机。她以为张扬生气了，故意关机，不想跟她联系。这让她既紧张，又难过。她满脑子都是张扬的影子，根本不可能睡觉。她倍受煎熬，竟然想着用右手掐自己的左手，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太任性，心里责怪自己不应该这样冲动。想着想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浑身发抖，特别害怕张扬不再跟她联系。

    张扬坐的大巴车从东往西行驶。赵婷坐的大巴车从西往东行驶。两辆车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相遇。赵婷极度清醒，张扬沉沉睡去，两人根本不会有相遇的可能。即使相遇，也只能擦肩而过，更不可能在高速路上相拥。造物弄人，早知今日，才知道悔不该当初。

    大巴车到站的时候，张扬被司机叫醒了。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从车上下来。早晨的风很清爽，空气很清新，他看着熟悉的环境，找到了熟悉的归属感，心里不再那么慌张。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学校门口，准备回宿舍继续睡觉。

    西x大校园在这个季节变得格外美丽，银杏叶的金黄，枫叶的赤红，松柏的墨绿，秋菊的黄白粉橙……全都点染着校园，像天仙打翻了颜料盒，将校园装点得五颜六色。

    张扬无暇顾及这些美景，他着急匆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精彩绝伦的画中，找不到任何痕迹。

    星期天的早晨，校园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看不到赶着去上课的学生，连校园里平时流浪的狗和猫也很少乱窜。整个校园很安静，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校园东区上空的云层，空中漂浮的尘埃开始变得十分活跃，枝头的树叶毫无征兆地一跃而下，跳出一生中最后一支优美的舞蹈，来告别这个世界。

    赵婷到了车站，立即从出站口冲出来，本来可以走着去五路口，但她等不及了，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五分钟到了五路口停下来。

    她下车以后，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网吧，于是问路过的人，问了好几个人之后，才打听到附近有八家网吧。她挨个进入网吧，在里面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张扬的身影。

    最后只好从网吧出来，坐在路边花坛旁边的石凳上，歇息一会，脚实在是太疼了。她拿起手机继续给张扬打电话，电话依然关机。通话记录里显示她已经给张扬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还是没有张扬的任何消息。

    她的心变得灼热，不知道张扬会藏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里。这么大的省城，她到底要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张扬，她彻底绝望了，心里十分荒凉。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只好坐608公交车回学校，只能等着张扬的手机开机，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赵婷坐在回学校的608公交车上，看着公交车上挤着密密麻麻的人，妄想着人群中会不会出现张扬，可这都是痴心妄想，根本不可能实现她心中所愿。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疲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的站牌，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公交车，很不情愿地回到宿舍。

    张扬回到宿舍，除了李远航靠在床头看书之外，其他人都还在裹紧被子睡觉。他没有给李远航打招呼，直接拉开被子，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很快又再次进入梦乡。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发现宿舍里空无一人，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一直黑屏，对着开机键，摁了好几下，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于是给手机充上电，接着打开电脑，不知道能干什么，但是除了打开电脑，也没有什么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