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满脑子都是偷亲一口
亲吻持续得越久，他越是难以恢复气力。最后肖祁无计可施的放弃挣扎了，整个人瘫软下去，他也咬了余鸣一口。
“你还有脸咬我。”贴着他的嘴角，余鸣低声骂了一句。
“有，我二皮脸。”肖祁回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他颈窝里不动了。
“……别闹，我真的困。”余鸣叹了口气，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刚睡没两个小时。”
肖祁挑着尾音嗯了一声，挣扎起来打了个滚摸到边上的床头柜，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这都五点了，你刚睡？”
这会摸手机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脑袋边上的柜子这里还放了一杯水，显然是余鸣怕他早起的时候口渴而留的。
结果他就满脑子只想着偷偷亲人一口。
真是操了。
“你猜谁害的。”余鸣没什么好气的声音透出十足的困倦，“给你洗澡的时候你就睡过去了，跟死猪一样。”
“我喝多了嘛……”肖祁抱着手机缩了缩肩膀，“真的、真的多了，我都断片了。”
“断片了？”余鸣转过头来，眯着眼睛挑了挑眉梢，“那你说清楚，从哪开始断的。”
“从这？还是……”他说着话，还伸手过来抵了一下他的胸口，指腹随之有下滑的趋势。
“我错了。”肖祁认错的速度飞快，他在这只手滑上小腹的时候快速反应过来，双手从下而上径直一捞，把他的手给拉了起来，这会余鸣的手直指向了他的鼻尖，“没断片，喝得有点多但是没醉，我清醒着的。”
余鸣的视线随即从自己的指尖往上，流转向肖祁轻微战栗的双眼。他就这么盯了一会，而后忽然微妙的眯缝起双眼，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下，“一直都是清醒的，是吗。”
“一直、都……”肖祁吐了几个音节，声音又忍不住弱下去了。
……他想起昨晚自己借着酒劲，好像说了很多很过头的话。
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他也可以收拾收拾行李搬去火星住了。
“假酒害人，班长挑的什么鬼地方。”他把怨气转嫁到了别人身上。
一位才过完生日的小朋友此时猛地打了个喷嚏。
“我离不开你，这辈子都认定你了。”余鸣忽然把身子支了起来，翻到了肖祁上方，“就算你还生气不理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反正你个药罐子虚，你跑不了。”
阴影笼罩下来，肖祁听着他说话，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脸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全都记得，你他妈别复读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要爬起来，余鸣被他扒拉了一下，也就势翻到一边去了。肖祁跑进厕所的时候，还听到身后人一连串失笑的气音。
——妈的，这酒店的牙膏味道好奇怪，牙刷毛也好硬，盥洗台设计不合理总往外溅水……操！烦死了！
肖祁眯着眼睛和镜中的自己瞪来瞪去，快真的把自己惹毛的时候，他听到余鸣走到厕所门口的脚步声。
“对不起啊……我昨晚、做的太过分了。”这人靠在门边看了他一会，半晌吐出来这么句话。
“嗯？嗯……”肖祁嘴里还全是牙膏沫，闻言当即把牙刷拽了出来，带着一圈白胡子看向镜中的余鸣，“你道什么歉，压根就是我的错，你没把我腿打断都是你大度了。”
“没那么大度，先礼后兵。”余鸣眯了眯眼，“你昨天把我认成谁了？”
“我……操。”肖祁简直差点把牙膏吞进嘴里，他慌忙接水漱了漱口，“我也是没办法，我在帝城没别的熟人了。”
连着喝多了两次，每次他都是叫无毒过来捡尸，大脑记忆大概出现惯性了，下意识就把酒精和对方联系到了一起。
“喝了几次。”肖祁本来还想接着解释，却不想余鸣下一个问题居然就这么跳跃了话题。
“就、两次。”他立了两根手指晃了晃手，“真的，骗你我明天就长猪鼻子。”
“没。没不相信你。”余鸣叹了口气，“就是……下次别这样了。”
“我会心疼，而且会害怕。”
心疼他这么不顾后果的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模样；害怕有什么意外的时候他甚至毫不知情。
肖祁盯着镜中反射的人像眨了眨眼，咕噜咕噜吐掉了嘴里的漱口水又胡乱抹了把脸，他伸手一拨水龙头把他关上，而后脚尖一转，猝不及防就向着身后的余鸣展开了双臂。
湿漉漉的下巴搁到了自己的肩头，余鸣下意识的抖了抖肩膀。倒也不是洁癖，就是他多少不太喜欢被湿哒哒黏糊糊的衣物贴在身上的触感。
“不会有下次了。”肖祁贴着他的颈窝吐气，“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尤其是看你被别人约我还没立场反驳的时候。”
“我说什么来着。”余鸣伸手搓了搓肖祁的发尾。这人最近没理过头发，比一个月前长了些许，摸起来手感软乎多了，“都求你了，不顶用啊。”
“……别他妈笑。”肖祁头都没抬，伸手就准确无误的捂上了余鸣的嘴。
余鸣本来没有很想笑，肖祁这一动他反而绷不住表情了。声音从鼻腔里直往外漏，气得肖祁狠狠的捏了一把他的腮帮子。
“行了，别闹了。”余鸣止了声音，把他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今天礼拜一，咱俩都有早课，再不回去要赶不上了。”
“操，要命了，我们这节课班主任上，他认识我。”肖祁后知后觉的骂了一声，转回头忙忙叨叨的抓外衣往胳膊上套。正低着头认真串拉链的时候，余鸣忽然走到他近前来，把自己的围巾绕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不搭理我那段时间，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他一边动手一边歪头看着他。没等肖祁真的发问，他兀自就给出了答案，“后悔我要是跟你报一个专业就好了。”
拉链头半天都没能对准底座，手指不知为何变得拙笨许多。肖祁感觉好像有人攥住了自己的心脏，把他颠来倒去揉得不成形状。
“跟你一个专业，就算课下你当我不存在，我们总还能待在一个教室里。”余鸣像是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仍然低垂着眼睑，认认真真地帮他掖围巾，“不在一个专业，不住同一栋宿舍，三十二天，我们俩对视不过十六次，除了庄初七的话题之外一句话都没说过。”
肖祁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掰着手指头在数数，当下心里又是一阵苦巴巴的味道疯狂蔓延。他都被苦得说不出话来了，余鸣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而且，我猜你肯定没注意到，那段时间自己被一个变态跟踪狂尾随。”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笑了笑。只是眉毛和眼尾都下垂着，无奈的意思大过其他。
……肖祁这会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俩一个锻炼点，你居然不知道？’
庄初七的话在他脑袋里打了个转，也像是一块板砖狠狠的拍了一下他傻逼到无可救药的大脑——他怎么就能没意识到呢？余鸣压根不是什么跟他同一个时间点出来锻炼，这个人只是知道自己如果约了打球就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球场，所以才会跑去蹲他罢了！
所以以前他才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这个锻炼的习惯。因为以前他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敛起存在感，只为了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多看两眼。
他又想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为了验证猜想他当即伸手摸进了余鸣的衣兜。宽大的羽绒服里放得下很多杂物，钥匙、手机、创可贴、棒棒糖……找到了，一包纸巾。
他把这一小包手帕纸抄出来，果然看到了有些陌生却并不是完全没见过的包装。
庄初七那天在操场上给他的那包纸巾，果然也是出自余鸣之手。
“……我都不知道，你纸还换牌子了。”肖祁刚张嘴的前几个音节甚至有点喑哑，说到后来才恢复了正常。
“因为x宝销量第一易主了。”余鸣耸了耸肩。
肖祁皱了皱眉鼻子，当即向对方迈进半步狠狠地撞了上去。这个拥抱来得突然，余鸣都差点被他冲了个趔趄。脚跟晃了晃他才回神，下意识想要回抱过去，抽了抽手却没能挪动出来。他还维持着方才帮肖祁整理围巾的姿势，双手就这么被叠着困在了胸前动弹不得。这会也只能探口气，把下巴搁到了肖祁的肩膀上。
“肖祁。”他念着这个名字，语尾像是叹息，“你得知道，你现在抱着的人，是个变态偏执的精神病。”
手臂环得更紧了一点，肖祁大概口鼻都埋进围巾了，在他肩上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不说话，是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又是骂人——这个傻逼，算什么偏执精神病，算什么变态跟踪狂，他分明没给他人造成任何影响，苦果都打碎了往自己肚里吞而已。
收拾停当又打了辆车赶回学校，肖祁跑进教室的时候还带着余鸣给他的围巾。找到室友帮他占的位置坐下时，张珏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情况？有这么冷吗？”
“有点着凉。”他把围巾又卷了卷。
虽然确实有点热……但是他真的不能摘。余鸣上手以前他是没注意，但不消细想他就猜到是因为自己的脖子已经没法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