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总是相信命中注定的
余鸣盯着这堆草犹豫了几秒,返回到鹿鑫何的聊天窗开始敲字。
鸣:可能没空,家里有事。
鸣:在哪聚,近的话我兴许来得及赶过去。
鹿鑫何:[定位]
鸣:有点远。
鸣:我就不去了,生日礼物到时候给你寄到学校。
鹿鑫何:那好叭
说实在,鹿鑫何这条邀约也是硬着头皮发的。一方面他和余鸣没有什么矛盾,这一届考来帝城的就这么一双手都数的过来的几个人,没有他生日会却把余鸣跳过去的道理;另一方面,他总感觉从方才肖祁的话里,他读出了那么些微想找个台阶下的意思。
行吧,小情侣吵架,那他就来当这个工具人。
余鸣根本没事,但他早就打算好了不管鹿鑫何定在哪里,他都会用这套说辞拒绝。
鹿鑫何说肖祁没有回复他,但作为知道他们关系的老同学,这整段对话里他却绝口没问肖祁是否有空能去,显然他多少知道了点什么。
他不用猜就知道,以肖祁那副爱热闹的性格,肯定乐意跟这群老朋友们好好聚在一起闹一闹。但如果他也跟着一起去,不管肖祁还是否继续赴约,总归会让他不怎么愉快的。
不过看着鹿鑫何发过来的这几条消息,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鹿鑫何同样问了一班也在帝城念书的几个人的话……
鸣:你叫没叫廖长歌?
鹿鑫何:问了,将军说她那天有表演,来不了
他松了口气。
如果是廖长歌,给她聊上两句的机会估计就能觉察出不对劲。她不去正好。
廖长歌的确有表演。不过鹿鑫何没说的是,廖长歌几乎用和余鸣一样的姿势回复了他。不一样的是,她说如果赶得及还是会过去的。
她的节目排得比较靠前,最后的颁奖环节也只需要团队的其中一人领奖就够了。她下台卸掉妆发就出发了,到场的时候聚会开始还没多久。
“将军来了!”
廖长歌的名头在当时一中可谓是相当响亮,别说整个年级,就是学长学弟们也多少知道这么一号人物。一进包厢在场的几个人就喊了起来,指着其中尚还无人的座位招呼她来坐下。
廖长歌挨个和大家都打过招呼才坐下来动了筷子,她没吃上两口,包厢门就又一次被人推了开。
“祁哥!还以为你赢完就跑呢。”坐在里侧的一个男生端着酒杯就站了起来。
“哥是那种人吗。”肖祁嘘回去一声,坐下来还在捏着张纸巾蹭自己湿漉漉的双手。这会准备再去旁边的纸巾盒里拿上一张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身边的空位坐下了个熟人。
“肖祁,好长时间没见了。”廖长歌冲他举了举杯子,小瓷杯里装的是茶水。
“……对啊。唉课太满了,我连学校都没怎么出过。”肖祁不明显的愣了一小会,随即又面色如常的笑着回话了。
“余美人呢?他今天不来?”廖长歌环视过现场一圈,没看到眼熟的好大儿。
“忙呢,不知道跟他们学长还是老教授在一块。”肖祁糊弄了一句,随即就又被对面的男生拉走划拳拼酒去了。廖长歌想追问,可一时半刻没能抓到问话的间隙。有其他朋友来跟她搭话,思路也就这么被岔开了。
肖祁会的玩法格外多,而且玩的出神入化,一开始几乎没人能灌到他酒。不过随着游戏进行,对手换下去了好几拨之后,他输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都知道他酒量好,尤其这人喝酒还不太上脸,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他不知道给自己灌下去多少杯酒。等到孩子们玩够闹够准备散场的时候,他忽然走到一半被椅子狠狠的绊了一下,还挺重的撞上了差不多跟他同时起身的廖长歌。
“哎呦我天……”廖长歌差点被他一起带翻。好在姑娘身体协调性相当不错,拉着他就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了。两个人闹成一团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看,她伸手就一拍这醉鬼的脑门,“疯了?你好好看看,我是你丈母娘,乱投怀送抱什么呢?”
肖祁音调破碎的说了几句对不起,挣扎了半天才重新坐回去,“……得意忘形了,喝的有点多……没事,让那谁、箱哥来接我就行,不用管我……”
肖祁是真的喝得有点晕。他就是习惯性的想找无毒来帮个忙,脑子里根本没有自己身边这人是何许人也的概念,或者说他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的编造了廖长歌和无毒是认识的关系了,做梦一样的状态,一切发展对于他来说都是合理的。
他说得含糊,廖长歌只听到了类似哥的字眼。她下意识就觉得他说的是余鸣,于是也就摸了手机出来,“行,我给他打电话。你这样反正我是没法把你弄回去。”
鹿鑫何还在和其他人说话,这会没注意这边的状况。如果他看见了估计多少会拦上一下。毕竟肖祁这会是真醉了,迷糊的状态下鬼知道是能酒后吐真言破镜重圆,还是会梗着脖子再闹回天宫。谁也不知道。
倒也幸亏他没看到。
相互漠视了一个月,他们终于是在廖长歌的这通电话里重新说上了话。
廖长歌打过去了就直接把手机往肖祁的耳朵边贴,等着他自己和对面说明情况。
“喂……箱哥。”肖祁也喝的迷糊,根本没看通话对象是谁,对着话筒就说了起来,“又得让你来接我了……我保证这是个意外,以后肯定不会这么喝了……”
醉得快变成个胖头鱼了,肖祁居然还能接下去流利的报出此处地址,廖长歌都讶异地哇了一声。
来电显示是廖长歌,余鸣接起来的时候压根没料到会是肖祁,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听到了他喝得醉醺醺还带着点委屈的语调。他着实哑巴了一阵,然后简短了回了一声等着,立马就撂下了电话。
……其实他就在这间饭店附近。
反正都从鹿鑫何嘴里把位置诈出来了,不来白不来。在鹿鑫何的生日会上他总不会还能像上次一样,藏在玩偶服里死活不肯和自己说话吧。
只不过踌躇了好半晌,最后余鸣还是没能走进去。就在他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廖长歌的电话在此时打了进来。
……涉及到感情,他总是会相信命中注定那一套的。
余鸣走进包厢的时候人已经散了一多半了,这会只剩下廖长歌、肖祁、鹿鑫何,还有两个余鸣叫不上名字来的文科班男生和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女孩子。姑娘站在鹿鑫何身旁,带着点担心的看着靠在椅子里双手揣兜、随时有滑到地上把屁股摔成两半危险的肖祁。
“鸣哥。”鹿鑫何冲他讪笑了一下,“祁哥以前出来玩喝酒都有准,没醉成这样过,我们也没想到……”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偏挑着他的生日会醉!两次了!别狡辩了肯定是故意的!
余鸣微微皱了眉,走到肖祁身旁来,拍了拍他的肩背。
从不安的浅眠中被唤醒,肖祁嗯了一声,慢悠悠地抬起脑袋,“……哥。”
叫得还挺甜,但看眼神余鸣就知道这人压根没认出来自己是谁,鬼知道他是在叫哪位好哥哥。不过方才在外头踌躇的那半晌早就给他冻得生不起火来了,他弯下腰顺手一拉肖祁的手臂,让他搭到了自己身上站了起来。
“我送他回去。”余鸣和室内其他几人示意了一下,便费力的撑着他,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了。
肖祁真醉的时候比他上次装醉还要乖一点,他不哭不闹不扭秧歌,就这么任由余鸣拉着往前走。不过趴在他肩头的嘴巴可不老实,在他耳根底下一刻不停的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言。
“箱哥,你是不是踩高跷了。”他说,“怎么突然……比我还高了。”
“你怎么不担心是自己变矮了。”余鸣听这话是真的没脾气了,甚至还有精力吐槽回去。
“那必不可能,我昨天还刚量过身高。”肖祁反驳,“都181了。”
“哦,羡慕。”余鸣回忆了一下自己大学入学体检时表格里的数字,好像是……186吧。
而且那个称也不知道准不准。他的体重本来就一直在不足的边缘晃悠,这回比以往体检更少了四五斤的样子,直接给了他个不及格。钱一一从医务室出来一直到回宿舍都在叨叨,说他明明有177凭什么在这就是175。
‘肯定是学校的量出来不准。’他咬牙切齿。
肖祁安静了几秒钟,小嘴就又开始叭叭了,“还有啊,上次你让我想的那个问题……我想了,好好想了。”
余鸣上扬尾音嗯了一声。
“你让我好好想想,我的未来。”他说,声音低低的,“……你说过,我要人如其名。”
“肖是渺小而衰微,祁是盛大而宏伟。”
“那我就以渺小启程,走向宏伟的顶峰。”
“……其实、你名字起得很好啊。”闻听此言,余鸣微微一愣,“没错,祁是盛大而宏伟。但肖姓据说是源于从竹、肃声的箫字。这个箫字在《说文》中的释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