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成绩就代表一切吗
肖祁这边也被兴师问罪了一通。巷子深的老板没多说什么，砸坏的东西有人赔，魏逸当天夜里就过来抓着人赔了钱又道了歉。倒是楚渊，第二天放了学才知道这事。他直接杀到了肖祁家里，用慰问品把他砸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顶我的名头。”他没好气的骂人，“要不赶明儿你去改个名得了。上回保证什么来着？非逼我大逆不道一下是吧？”
肖祁只能跟他赔笑脸。没办法，谁让确实是他食了言。上次机场的事之后楚渊就耿耿于怀，这次他自己送上门一个发泄口，可不就被兜头倒下来了一箩筐的怨念。
“以后有事别他妈又瞒着我。”楚渊最后白了他一眼，“墙根底下站一个连的倔驴我也照样给你翻出来。”
“要是再有下次，我肯定跟你动手。”说这话的时候，他神态格外认真，“我说真的。”
墨高的假期只有一天，楚渊没空和肖祁多废更多话。一中的作业量也不遑多让，更别提肖祁还向墨高的同学要来了他们的作业。不过枯燥归枯燥，但是一边写作业一边跟男朋友连麦，这事好像变得也没有多坏了。
没有什么是一个男朋友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让男朋友说一句我喜欢你。
“那个……余鸣，尹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这么一个一般无奇的晚休时间，一个眼生的少年在后门处喊了余鸣一声，他记得这人应该是一班的学生，尹老师也是一班的班主任。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看见廖长歌也在。办公室里还有唐演，和教务处的宋老太。
余鸣规规矩矩的在门口处喊了声报告。
“余鸣，你过来。”唐演冲他招了招手。三个老师站在这里，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架势，“老师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走过来才发现，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廖长歌眼眶红得厉害，看着不仅哭过，而且是大哭过一场的意思。
“老师就是想问问，你跟廖长歌，你们俩是不是高中以前就认识啊。”唐演问。
“小学就认识。”余鸣应了一声。
“这样……啊，这次也没有别的意思。廖长歌最近学习成绩下降得厉害，你们俩比较熟，老师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原因。”
余鸣皱了皱眉——把哭成这样的廖长歌放在这当面问他原因？
“老师，这个问题，您直接问她比较好吧。”
“余鸣，你别在这装糊涂。”宋老太忽然开了腔，“你们都以为老师不看校吧是不是？以前没管你们，是看你们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人廖长歌什么成绩，你什么成绩？现在人家长都打电话找到学校了，你还想糊弄过去是不是？”
宋老太这一连串连珠炮是给余鸣打明白刚才唐演话里是什么哑谜了。廖长歌这会也忍不住抬头，“老师，我没跟余鸣谈恋爱！”
少女声音哽咽，但难掩其中怒意。
“我跟廖长歌只是认识的时间比较长，偶尔找她也是请她辅导我学习。”余鸣多少觉得无语，于是辩了一句。
“你们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饭也是辅导学习？那题是在米饭里还是在餐盘上啊。”宋老太却压根没有容他辩驳的意思，“你自己不上进，就要把其他的好孩子都拉成跟你一样？”
这话余鸣听了两年，早就知道辩回去没有意义。只是这事和廖长歌有关他才多说两句，换了平常他宁可沉默着领骂，这样宋老太还能早点放他走人。
“廖长歌，你爸爸也跟老师们说了，你平常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古琴。可是现在马上高三了，你再怎么喜欢也该放放。现在你文化课成绩上不去，说什么爱好都是白搭。”
“可是我想考音乐。”廖长歌说。
“以你的文化成绩，学艺术太亏了。”宋老太却是摇头，“你可以去更好的专业。”
“学艺术怎么了？学艺术就比文化生要低人一等吗？什么才算好专业啊？”廖长歌声音都有些哑了，“去追逐一直以来的梦想，成为自己最想成为的人，这不是从小到大教给我们的吗？怎么到了眼前，所有目标都是得为了眼前的苟且呢？我做错了吗？我不就是喜欢弹琴而已吗。”
“老师们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艺术生毕业后的就业面窄，你没有必要去走那些弯路。”宋老太对好学生的态度就耐心得多，换做余鸣恐怕现在已经头顶上几千字检讨了。
“我知道这条路难。”廖长歌蹭了一把眼角，“可我没想到我遇到的第一个困难是老师和我爸。”
“老师。”宋老太还想再劝，余鸣却突然在此时出了声，“学习成绩，就代表着一切吗。”
“只有学习好的人才有资本说，我所得到的一切，不仅仅是依赖我的高考成绩。”像是又找到了发泄口，宋老太的语气蓦的变了，“你看看自己才考了多少分？不好好学还整天吊儿郎当，作业不写连课都不上，我从没遇见过像你这么不上进的学生。”
余鸣把这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听了个屁响，“那只要下次考试廖长歌的成绩恢复就行了是吧。”
“老师，我身体不太舒服，一会的晚自习请个假，假条明天拿给您。”他懒得再听宋老太说话，反正不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她的第一印象。后半句话是给唐演的，说完他就颔了颔首，转身出了办公室。
“你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能考第一了是不是？你要是能拿个七百五我还会这么说你？”
宋老太的声音被关在办公室里了，余鸣出门没走两步，他听到身后廖长歌也跟了出来。少女仍然红着眼眶，紧走两步到了他身边，“……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扯到你身上。”
余鸣看着她，兀自叹了口气，“你谈恋爱了。”
“……啊？”廖长歌一愣，“不是，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我不是说了咱俩那时候就是……”
“我知道。”余鸣打断了她的话，“撒谎的人才会泪流满面，这是因为他们被戳中了心事，并对隐瞒这一行为抱有愧疚。我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连我都能看出来的事，老师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廖长歌这回不说话了。她沉默的跟着余鸣走了两步，又叹了口气重新开口，“……我其实就是跟我爸赌气，回家净不写作业把自己关屋里练琴了。成绩掉这么多我也没想到。”
廖长歌其实三月份的月考成绩就有所后退，只是她一直都和第三名拉开了差距，即使退步也仍然能坐在第二名里。只是这次期中考成绩一出，她直接掉到了年级第八，总分一口气掉了好几十。
“这个月别练了，先补你缺的知识点。”余鸣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宋老太有一点没错，拿好文化课，才有选的资格。”
余鸣走进班里的时候，肖祁还在跟今天的作业较劲。他看余鸣走进班来突然开始收拾书包，有点讶异了问了一声，“你什么情况？去趟办公室回来跟去打了一架似的。”
“还不如打一架。”余鸣说，“起来，跟我走。”
“啊？”肖祁当下一愣，“去哪？马上晚自习了。”
“去给廖长歌补习。”余鸣把双肩包的拉链拉了上，拎在手里看着委实跟下一秒就要抡起来给谁的脑袋开个瓢似的，“还有，守好你的年级第一，下次不一定还是你的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余鸣和肖祁时常一起翘掉晚自习，待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同廖长歌一起写作业做补习。说实话廖长歌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这个补习恐怕是吃狗粮现场，结果她万万没想到，肖祁的补习实在是凶残。
先前基本算是她在硬逼着余鸣学习，一直是她主动找过去问题目，那算不上补习。这会别说吃狗粮，她光是按部就班的把这两个人给她的学习任务做完就焦头烂额了。
肖祁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家教老师，经验丰富到廖长歌甚至想当真聘请他来自己家里上课。但肖祁却拒绝了。
“帮男朋友的发小那怎么能收钱呢。”他笑眯眯的推过来了一张卷子，“把这个写了，计时二十分钟。”
……她合理怀疑这男的是为了发小这两个字在蓄意报复她！
余鸣也觉察到了肖祁的情绪，但当着廖长歌的面他什么都没多说。等到晚上回了寝室，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突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这个回来的一路上都没跟他说半句话的小生气包。
“……我靠！”肖祁被吓了一跳，“哎我去……你能不能别总是搞突然袭击。哪天真的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这一个月都有你忙的，所以有空多给你充点电。”余鸣抱着他，话落亲吻也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基本没有这么毫不客气地使唤过肖祁，这次一方面是因为廖长歌跟他是快十年的朋友，她成绩掉这么猛他没有不帮的道理；另一方面是宋老太实在是令他生气，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就适应了她对自己的态度，结果这一次还是没忍住，给在场的所有人都甩了脸子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