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耍流氓还要分场合吗
“什么给谁的。”鹿鑫何被他这个话题跳跃整得脑子一时没能跟过来，下意识做了一回复读机。
“他，那么骚的炫技，完事还那么有指向性的冲着咱们的看台整这么一出。”简昕明煞有介事的比划了两下，“还有，上次，他上元旦晚会唱的那首歌，特意把词改成告白似的，这很明显是在追人吧。”
“这得什么样的高岭之花，值得祁哥这么追啊。”他说到这，转头向了余鸣，“鸣哥，你当时跟祁哥一起上的台，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在追谁啊。”
余·高岭之花本花·鸣：……
余鸣看着他，简昕明总感觉他从这视线里读出欲言又止四个字了。然后他就看见余鸣叹了口气，起身拿起身旁的多半瓶运动饮料，直接走下了看台，“自己猜。”
简昕明看着余鸣的背影眨了眨眼，转头有点愣的问鹿鑫何，“我、惹鸣哥不高兴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鹿鑫何也瞅着余鸣走下了看台，顺着操场跑道往才结束的三千米终点的方向。走到半途他步子就慢了，然后从他们这边看台的视觉盲区里走出来了个人。肖祁乐呵呵的接过余鸣递给他的水，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仰头在话语的间隙喝了两口。
“……班长？”简昕明顺着鹿鑫何的视线看了一眼，仍然脑子没转过弯来。
结果等他再回头的时候，他在鹿鑫何脸上看到了和刚才余鸣给他的那副表情相似的神态。
“我觉得吧，你可能不太适合简昕明这个名字。”鹿鑫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不改名叫简大猪蹄子吧。”
简·大猪蹄子·昕明，头顶冒出了一个硕大的问号，“啊？”
鹿鑫何对他的直球思维彻底放弃了，他叹了口气，示意的晃了晃手指向肖祁，“看见没，祁哥手里那瓶水，是鸣哥刚才一直在喝的那瓶。”
“……我靠？”简昕明登时被点着了捻线的炮仗一样整个人跳了一下，“他们俩？他们……不是、我操，什么时候的事啊！”
鹿鑫何撇嘴耸了耸肩，“不知道，反正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俩就手牵手了。虽然是祁哥大冒险玩输了吧，但是，”他把自己的两手十指交叉，交握在了一起，“这么牵的，牵了一整轮。”
“……信息量有点大，我消化一会。”简昕明怕脑子烧过热，赶紧给自己来了两口水降降温。结果手边这瓶水居然已经见底了，他伸手就想捞鹿鑫何的水杯过来给自己续点命，“班长你水借我倒点。”
“你得亏没来我生日会看现场直播。”怕简昕明脑子里真的会火山喷发，鹿鑫何把后半段肖祁耍酒疯硬核逼问余鸣“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这段掐了没播。话落他就手一拍简昕明的咸猪手，护着柠檬水往旁边蹭了蹭，“自己滚看台下面拿新的，那一堆矿泉水呢。”
“太远了……”简昕明哀嚎了一声，“不就一柠檬水吗，又没喝你金山银山。”
“这就是我的金山银山。”
肖祁在比赛里的名次其实不怎么好看，但是高强度炫技让他简直比拿了第一的那位飞毛腿老大哥还要惹眼。余鸣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鄙视他这种抢人家风头的行为，“让你收着点，你就这么收？”
肖祁先喝了两口水，让火烧火燎的嗓子恢复一下生机，咳了两声才开口接话，“我收了啊，我在终点前等了他们得有半分钟吧，不然今年我还能拿上名次。”
……余鸣这次没给他一拳的理由是因为他怕肖祁刚跑完长跑会禁不住。
长跑之后所有的项目就全部结束了，接下来学校又拉出老师们来跑了个折返接力。每个老师起跑时都有一群学生格外给面子的加油呐喊，期间还有个女老师迈了没两步就摔了一跤。不过本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她爬起来笑着对方才喊声最响的那个方向挥了挥手便继续迈步，仍然把这段不到五十米的路程跑完了。
余鸣被肖祁拉着才留到了这个时候，当下也是被他拉过来才站到了二班的人堆里。他这是第二次被肖祁从僻静处拉进了喧嚣里了。
上次还是他们的那场篮球赛。
“冲啊老师！！”
“加油加油加油！！”
“老班最强！！”
各种各样的声音包围了了过来，像是一层又一层厚重的保鲜膜层层叠叠的裹住了他的周身。他莫名感到有些透不过气，于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一步。
肖祁喊完了老唐，回头再想找余鸣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又孤零零的退远了。他靠着远处的矮墙边缘，双手还胸注视着这边。
“这么远你都看不到吧。”肖祁于是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伸手就拉起了他的手，“走，上主席台。”
主席台只有一开始的开幕式时坐满了领导，这会空荡荡的只剩下桌椅和话筒架。此处还不比操场中央日头正烈，头顶的遮阳棚撒下四四方方的暗色投影。
肖祁拉着余鸣从侧面的台阶跑了上去，乐呵呵的表扬自己发现了个宝藏观影点。他说着话在看台边缘坐了下来，远远的也喊上两嗓子老师的名字。
余鸣站在他身后半步，抬眼就是操场中央老师学生闹作一团的混乱模样；低头就能看到男朋友的后脑勺，他一脚蜷着踩着主席台边缘，另一条腿垂在下头晃荡着。背后是鹿鑫何写了不知道多少遍才满意交给店家的墨宝，翻涌的蓝色海浪托起谁与争锋四个大字。
“我靠，你俩可真会找地方。”柳泽和刘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了，这俩人甚至大大咧咧往后排给领导准备的椅子里一仰，格外舒服的观起了赛，“阎王这么长腿居然跑不过老许？”
“阎王毕竟快五十的人了。”
“那老许不是儿子都考上清北了嘛。”
“阎王他们家闺女都灯塔毕业不知道多少年了。”
“你们俩，看比赛还是说相声呢？”听着这两个人越说越激烈，肖祁忽然回头呛了他们一句。
于是周围又安静下来了。余鸣心下觉得好笑，抬脚过来踢了踢肖祁踩在主席台边缘的鞋跟，“你，开运动会还是上自习呢。”
远处响起一声哨音，比赛终了。
闭幕式也是学生们集体在操场上列队，听过领导讲话之后又听着念了一长串班级总积分排行。肖祁拿了一个跳远的第一，柳泽在三千里也拿了状元，他们班的排名相当靠前，只不过总榜的第一最后还是花落在了墨高的一个班级里。
“你猜这次运动会奖品会发什么。”肖祁戳了戳边上的余鸣。
“建议是直接把钱打进学生卡。”余鸣说。
上回的篮球赛奖品是参赛队员一人一个笔记本，深红色的软皮壳子，背面还敲着学校校徽的钢印，看着活像什么会议纪要的本子。
元旦晚会的奖品也格外草率，是一个印着校训的档案袋。这还是第一的奖品，拿下第二的班级好像领到的是每人一只中性笔，上面写着未来可期。
未来可期，但学校选奖品的审美完全不值得期待。运动会奖品是第二天中午发下来的，肖祁拿到了一套三角板。
余鸣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只是心说这人连文具盒都不带准备的，每次忘了带笔就直接到他桌上来抓。从来没见他用什么尺子，辅助线向来徒手就画。
肖祁大概想法差不多，随手就把这套三角板撇进抽屉了，后来也没见他拿来用过。
晃悠到了学期中，接下来的活动就该是万众期待的春游环节了。时间照例安排在考试后，显然这让学生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期中考上了。
“这是咱们年级最后一次春游，学校的惯例是下半学年的社会实践要出省在校外过夜。这次一共去三天，住两个晚上。酒店房间还是两人一间，你们自己协调好，明天班长报给我。”唐演打了下课铃又多说了两句，随后就抱着教案出了教室。
鹿鑫何招呼着班里同学过来报名。肖祁往后靠了靠椅子，歪头过来看着余鸣，“哥，要不要跟我睡？”
“纠正一下，是睡你。”余鸣挑了挑眉稍，回看了过去。
“……操。”肖祁噎了半天才骂了一声，“你耍流氓完全不分场合的是吗？”
“耍流氓还要分场合吗。”余鸣耸了耸肩，低头剥了个棒棒糖扔进嘴里，“那还叫耍流氓吗。”
肖祁说不过了。他撇嘴盯了一会余鸣的侧脸，忽然猝不及防伸手去把他嘴里的棒棒糖夺了下来，叼着就起身去鹿鑫何那里写名字了。
余鸣：……
有脸说他，这人耍流氓明明也不分场合。
不过在期中考之前，新梦杯的复赛是他们要迎接的另一场考试。余鸣之前从来没参加过，来路上一直在听肖祁给他科普。
复赛的入围选手只有一百人，来自全省各地的几百所中学。墨高竞赛队作为其中最能打的一支队伍，每年都能在其中拿下五到十个名额。其他能塞进三五个学生的学校也是高考成绩在省里都能拿得出排名的，像是一中这样的学校，干脆也不来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