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粉红色的猫猫头发绳
新梦杯的比赛时间安排在这周末，考试地点选在了墨河高中。廖长歌要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余鸣被她叫停在校门口等她一起。
因为抵抗力差很容易在感冒流行的季节被感染，出门他都习惯戴个口罩。这会被初秋仍然没凉下来的天气闷得不行，左右他站在角落四下无人，于是他也就拉下口罩低头一边戳手机一边等人。
“我来了！”
抬头看见廖长歌的时候，余鸣甚至恍惚了一下。廖长歌今天穿了一件条纹衬衫搭牛仔短裤，又细又白的大长腿踩着一双蓝白色系的凉鞋，披肩发柔软的铺在肩上，她甚至戴了个亮晶晶的耳饰。
“你的脸上写着：这大美女是谁啊我认识吗？”瞅见余鸣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廖长歌笑着挥手一指一侧的校门，“走了，我们进去吧。”
“祁哥！”他们还没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墨高校服的少年从校门里跑了出来。他喊着某人的名字，在马路对面也有个人回应的跟他打招呼。
廖长歌回头只觉得那人眼熟，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谁。倒是余鸣在此时一拍她的肩膀，“别看了，肖祁。发绳借我。”
回头她就看到余鸣把口罩拉好了。虽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廖长歌还是应声把戴在手腕上的发绳给了余鸣。他接过来随便拢了拢自己过长的发尾，在后脑扎起来了一个极小的发揪。
眼前的红灯终于闪绿了，肖祁同其他路人一起过了马路。等在对面的人是楚渊，不过此时他和上回见面已经彻底不像同个人了。过长的头发理成了板寸，暗红色的头发也改换成了黑色。他穿着黑白交接的校服，冲肖祁挥手，“你以前就是竞赛队的吧？我之前问起来他们都知道你。考试还有一会才开，上长廊待会去？他们都在那呢。”
“谁？竞赛队的？”肖祁刚才似乎在校门口看到了个有点眼熟的人，这会被路上几辆车一晃，走过来又找不到了。
“对啊。”楚渊点了点头，也往两边看了一圈，“怎么了？你还等人吗？”
“没有，看错了。”肖祁摆了摆手，“不错啊，也进竞赛队了嘛。”
“阴阳怪气我是吧。”楚渊给了他一拳，“我偏科偏到什么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还有脸打我。”肖祁一副受到重创的样子退了两步，“你快把箱哥折腾裂开了，那段时间又要给你补课又要顾自己高考的。”
“这话原封不动的奉还好吗。”楚渊作势又要上拳，不过这次没真的锤上去，“跟你当初的中考成绩不是靠箱哥一样。”
“不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肖祁叹息着，推了一把楚渊的肩膀，“走吧，先进去再说。”
墨河高中的占地面积比一中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光是从大门走到用于比赛的教学楼就得花上三五分钟。墨高今天虽然放假了，可还有不少留校的住宿生，他们的竞赛生数量也相当可观，一路走来看见了不少穿着黑白色校服的学生。其他学校也多是穿着校服以学校为单位的参赛者，像他们这种穿着便装的寥寥无几。
在门口给保安看过准考证之后进考场还要再拿出来一遍，余鸣在此和廖长歌分手了，他们不在同个考场。
他进来的时候距离开考还有半个多小时，教室里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墨高的教室都比一中要大，塞下三十个考位之后留下的间隔恨不得能让人翻跟斗。
余鸣的考位在最后一列靠窗，他坐下之后就把口罩拉开了，趴下去继续cos尸体。
肖祁和老熟人们聊了半天，等到临开考还剩二十分钟的时候才散了伙。考位都是随机分配的，尤其会特意岔开同个学校考生的座位。他捏着准考证上楼找考场，进去一数发现他的考号排在最后一列。
其他人基本上都就位了，最后一列只有第一个座位还是空着的。他后面的位置坐着个艺术感气息贼浓厚的哥们，这人穿了件冷灰色的连帽衫，脑后扎着个小辫子，发绳上还挂着个粉红色的hellokitty。此时人虽然趴着，可后脑勺还是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跟某位寒冰护盾有一拼，肖祁暗暗嘀咕。
不过余鸣铁定不会用这么粉嫩少女心的发绳的，肖祁甚至能想到如果他拿着这玩意去找他，大冰块一定会给他一个非常直白的白眼，意思是让他滚蛋。
余鸣是听到发卷的铃声才爬起来的，看着坐在自己前头的考生也是一愣。他刚才在街对面看到肖祁了，对这身衣服有印象。此时真的是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崩腾而过。
他们俩虽然是一个学校的，但是因为没有跟着学校一起报名，是以随机分配的人工智障压根不识别，直接把他们俩塞到了相邻的考位。虽然这个概率按理来说应该不比猴子敲出莎士比亚的名著高到哪里去——但是他就是发生了。
肖祁听到后面这哥们忽然有点重的踩了一脚桌子的横杠，心说一句这还没拿到卷子呢怎么就上火了呢。
考试时间90分钟，卷子上题量不大，但拿出去题题都是高考卷倒数几道大题的水平。余鸣写起来倒是忘了前座是哪位大佛，等他写完抬头又开始发愁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不到五分钟，这会已经不能提前交卷了。他一会得等监考老师收完卷子和其他学生一起出去……
余鸣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
肖祁半点没觉查到后座这人的想法，写题写得专心。他几乎与打铃同时撂笔，听到身后教室里的其他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他没想那么多，等监考老师整理好试卷宣布放人之后就收拾好东西起身了。走出教室在门口他就被一个黑白校服叫住，对方跟他哭诉这次题难得他都没写完。
“还好吧。”肖祁挑了挑眉，“我踩点做完了。”
他余光瞥见刚才坐他后面的男生从考场门里出来，捏着口罩与他擦肩而过，消失在下楼的人群里。
廖长歌的考场和余鸣甚至不在同一层，出了楼道一边给他发信息一边四下里寻找。此时肩膀忽然被人用手机敲了一下，回头她就看见某位带着口罩看上去相当装逼的大冰块站在自己身后。
“……你们考场空调开得低吗？”廖长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余鸣把脑后的粉红色猫猫头拽了下来，拍到了廖长歌手上，“我跟肖祁在一个考场。”
“……你俩这缘分，八辈子都修不来。”廖长歌听得嘴角抽了抽，“孽缘呐——”
孽缘，妥妥的孽缘，余鸣在看到月考座位排序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月考的考位是按照摸底考的成绩排名依次排下来的，廖长歌在一班一号位自不用说，原本二班的最后一位应该是余鸣。但上次摸底考肖祁没参与，因此这次排名就把他拎出来放到了最后一位。
余鸣，高一下半学期开始就稳坐倒数第一无人能敌，这次倒因为肖祁做了一回倒数第二。
也就是说，这次考试他们又是前后位。
……挺好。
考前一天要布置好考场，他们要把同桌拉开桌子清空抽屉朝前。余鸣从桌子里掏东西的时候把上次肖祁给他的那块小饼干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他顺手一捡塞进了书包里，唰的带上了拉链。
虽然重新排了座位，可两个班的成员却不怎么需要走动，只有正好卡在中间排名的几位需要换班。不过一中的学生本来就少，一个年级一百来号人都相互认识，串了班的几个人也能很快和其他同学打成一片。
余鸣考试的这一天还是踩点进的班。倒数的几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多记几句古诗词文言文翻译什么的，他却还是空着手，只端着一杯从食堂带回来的豆浆。
肖祁也没复习，他坐在座位上翘着凳子无聊的转笔。看见余鸣坐下他立马就闲不住了，拿笔戳了戳他的后背，“同桌，待会考试要不要哥给你传答案？你别看我现在坐在这，这次月考完我就能搬到一班第一排去。”
“……谢谢，你觉得我配几把钥匙？”余鸣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转回去接着趴下了。
肖祁张嘴靠了半天没靠下去。
第一场是语文考试，虽说题他都会，架不住最后头的大作文实在是耗时间。可正当他洋洋洒洒展开论点琢磨怎么升华主题的时候，他看到坐在他前头的余鸣直接撂笔趴下去了。
肖祁：……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这个时间点撂笔绝对是又在卷子上留了一大堆空白。但是想起刚才有关配钥匙的话题，肖祁决定还是低头接着写自己的卷子。
几场考试下来全都是这样，监考老师前几次还会巡场经过的时候敲敲他的桌子，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不管他了。余鸣真的和周围其他企图逆天改命不管驴唇不对马嘴都要填满卷子的差生完全不在一个次元，每次考试都交给老师一张非常好判的卷子。
因为基本没写，笔迹还是非常省眼睛的衡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