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苍月国神女
自打秦恒帝得到国师失踪的消息以后，精神头一直不见好，看的李安心急不已。
今夜是正月十五，皇宫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宫里虽到处挂着宫灯放着蜡烛，却让人觉得凄冷无比。
嬷嬷轻手轻脚的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安和宫的祠堂，一直等着太后诵完经才出声道：“太后娘娘，殿下托人给您送来了汤圆。”
太后缓缓起身，看了会眼前的佛像。半晌后，她像是叹了口气般，自顾自的说道：“这天，怕是要变了。”
嬷嬷不敢言语，只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跟着太后回了寝殿。
“既然是砚儿送的，那就拿过来吧。”
只有提到秦砚时，太后的眼中才浮现出一丝笑意，“难为他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太婆。”
嬷嬷一边将食盒里的汤圆拿出来，一边笑着应声，“瞧您说的，咱们殿下可时时刻刻想着您呢。”
将汤圆递给太后，她还不忘嘱咐道：“殿下还说，这汤圆是您最喜欢的梅花馅，让奴婢看着您不能多吃呢，怕您不好消食。”
听罢嬷嬷的话，太后的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
“这个臭小子啊，算我没白疼他。”
一碗汤圆，太后连汤带皮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还心情好的吃了两口糕点。
吃完后，太后坐在主位上捻着手里的佛珠慢慢开口。语气不咸不淡，像是随口问起一般。
“今日宫中可曾设宴？”
嬷嬷似是有些为难，半晌才回道：“回太后，未曾设宴。”
太后手上的动作稍顿了片刻才接着盘了起来。
大秦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不设宫宴，皇帝驾崩或病重连身子都起不了。
“皇帝病了？”
听起来是问句，可谁都知道这其实是陈述。
嬷嬷弓着身子，小声回道：“据养心殿那边说是染了风寒。”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太后心头还是免不了紧了一下。
她恍惚意识到，这大秦或许是要变天了。
苍月国。
神台上，司空楚正手捧祭灵天灯，神色严峻的看着神台下的文武百官。
司空楚是苍月国百年难得的大祭司，曾辅佐过两任神女。拓跋月的母亲拓跋鸾就是她辅佐的第三任神女，也是苍月国的女帝。
没有人知道司空楚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她如今究竟多少岁，她的容貌就像是从来不会变一样，永远双十年华的女子模样。
据苍月国的老人们说，那时上任大祭司突然在苍月国消失了。
再出现时，他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一个孩子，并告诉众人这孩子是百年难得的天选之人。
司空楚那时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众人自然不信，只觉得大祭司可能是找不到下任继承人，所以疯了。
直到司空楚五岁，她像是突然在某一天开了神智，直接预测出了那位大祭司的死亡时间。
若是假的也就罢了，可就在两年后司空楚预测的那天，大祭司突然倒在了自己的寝殿，毫无预兆可言。
从此司空楚名声大噪，接着她又推演了几件苍月国的大事，众人才终于相信她确实是百年一遇的天选之人了。
几年前，她突然昭告天下，自己要将大祭司之位传给拓跋月，并主动离开苍月国寻找下任神女的下落。
拓跋月这才安稳的坐在了大祭司的位子上，若不是她亲自挑选的人，苍月国的文武百官和百姓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今日，是司空楚推演出最适合点亮祭灵天灯的日子，女帝也早已将神女已经找回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有关国运大事，满朝上下不敢有一丝懈怠，尽管他们此前从未见过卫离。
神台上，卫离一身大红色宫服，神情坦然而庄严，她只单单站在那里就无端的让人感到压迫。
她的衣摆很长，上面满是用金线绣出的苍月国图腾和苍月国的神物，那只极通人性的白狐。
袖口和领口处是象征着苍月国的月亮纹样，头上戴着神女才会佩戴的发冠。
这衣服是女帝命苍月国最好的绣娘耗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针一线细细绣出来的，每一处都与她的身形完美贴合。
大红的衣衫将她的皮肤称得如同上好的白玉一样透亮，可即便是这么华丽的宫服穿在她的身上，也一点不显得压抑，反而衬得她高不可攀。
卫离眼神漠然的看着神台下的百官，台下几百人，却没有一点声音，甚至有人紧张的都不知道如何呼吸。
女帝站在司空楚的身后，拓跋月则站在卫离的身后，白狐就在卫离的旁边。
今日是神女认祖祭天灯的日子，所有人都穿的极为隆重。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司空楚对着拓跋月点了点头。拓跋月会意，将手中的香火点燃递给卫离，这一步是为了“通天语”。
待卫离将香插进香炉后，她拿出“通天录”和司空楚一起，嘴中念念有词起来。
卫离虽然听不懂她们说的是什么但也大概明了，她们这么做其实是在在给苍月国的守护神一个交代。
“通天”之时神圣而庄重，卫离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拓跋月。
她穿着属于大祭司特有的深蓝色服饰，上面用银线绣满了独属于苍月国的图腾。
此刻的她和司空楚都是那么的庄严，仿佛真的能和神明对话一般。
“通天”结束后，司空楚挥挥手，侍女将提前准备好的刀具呈上来。
她面色凝重的将祭灵天灯拿出来，立刻便有侍女大喊道：“祭天灯~”
司空楚将银刀递给卫离，恭敬的对她说道：“还请神女将掌心血祭在天灯之上。”
“好。”
卫离接过银刀，毫不犹豫的将掌心划开。
血液接触到祭灵天灯的那一刻，原本即将要熄灭的灯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
刹那间天色骤变，明亮的天空瞬间被黑暗所笼罩。
众人一脸惊恐的抬头看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唯一的光亮就是司空楚手上的祭灵天灯。
天灯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如同黑夜中成千上万的夜明珠汇聚在一起，将神台周围那偌大的天地照耀的如同百日一般。
百官中有人喃喃自语，“这就是神女吗？”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之际，黑色的天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紫色的光顺着那道缝隙直直打在天灯之上，这机缘只有短短的一刻钟。
一刻钟后黑暗消散，然天灯的光亮却迟迟不灭。
司空楚见状举起祭灵天灯，而后恭敬的朝着卫离跪了下去，大声喊道：“恭迎神女归位！”
文武百官也立马向着神台的方向，虔诚的跪了下去。
“恭迎神女归位！”
直逼云霄的呼喊声，久久不绝的回荡在神台上方。
人们抬头看去，那身着大红宫服的女子正不屈不挠的立于神台之上。
她的表情清冷，却给人一种怜悯众生的错觉，仿佛真的是天上的神灵来人间渡劫。
那只九尾白狐端端正正的站在她身边，像极了仙女衷心耿耿的坐骑。
天地之间再与其他，只余那红衣和白狐，随时都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