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衣不如新，人莫如故
国师这边热热闹闹灯火喧嚣，可魏清然此时却趴在锦被上大哭不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哭。
究竟是因为年幼时那个爱护自己的姐姐还尚在人世，还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而害怕？
若卫离当真是魏念离，那魏国必将要面临一场战争。
她是魏国的三公主，更是魏国的子民，她理应将这件事告诉她的父皇。
可念离姐又有什么错呢？
是她的父皇杀了皇伯父和皇伯母，害的念离姐家破人亡。如今她要报仇，她又有什么错？
魏清然头疼欲裂，她将手下的那方帕子紧紧的握在心口处，绝望的看着天上的圆月呢喃道：“母亲，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街上到处都是穿着新衣服走街串巷的百姓。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当然最开心的还要属小孩子啦，又能穿新衣服还能赚到零花钱，最重要的是这一天大人们对小孩子们没有过多的管束，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往年的时候宋景明总会大年初一来叫卫离出去玩一趟，今年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卫离想了想，还是让雨眠准备了厚礼，准备去定北侯府拜访一番。
宋景明总是说定北侯府没什么走街串门的亲戚，让卫离没事了多去转转。可碍于身份，卫离到底没有去过。
今日到了定北侯府才发现门口竟然还有一辆马车。
随安上前同门童说明了来意后，门童便一路领着卫离到了会客厅。
远远的卫离就听见里面的声音有几分熟悉，结果到了前厅一看，果然是秦砚！
卫离是恭恭敬敬的向定北侯夫妇行了礼，“卫离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转头看见秦砚又装作不熟悉的冲他点了点头，“原来殿下也来了。”
秦砚忍住笑意，疏离的也向卫离打了招呼，“好巧啊，国师大人也来了。”
卫离没再说话，让随安将手中的礼品交给小厮后才坐在了秦砚的旁边。
定北侯夫人看着第一次上门的卫离，笑呵呵的问道：“国师大人是第一次来我们定北侯府吧，之前总是听我们景明说起你。”
卫离连忙接话道：“我同景明交好，夫人叫晚辈阿离便是了。”
末了她又补充道：“之前确实是晚辈的不是，一直没有机会来拜访二老。还望夫人和侯爷不要介怀。”
“瞧瞧阿离这孩子，再看看咱们景明。”定北侯夫人忍不住的跟定北侯抱怨道，“景明要是有阿离一般的懂事，我就放心了。”
嘴上说着嫌弃话，实际上提起宋景明二老的脸上都挂着笑意。
秦砚本来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含笑听着，但定北侯夫人夸了卫离，这他就不得不接话了。
“夫人说的是。我们卫国师的确是芝兰玉树，乖巧懂事。”
秦砚这话一出，定北侯夫人也赞同的点点头。越看越觉得喜欢卫离，还不停的偷偷跟定北侯夸赞。
她在心里遗憾道：“若是个女儿家可就好了。”
卫离暗戳戳的白了秦砚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秦砚挑了挑眉，索性喝起茶来不搭腔了。
万一等会说多了，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卫离不行。
卫离和定北侯还有定北侯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当说到前几日宫中之事时，定北侯沉默了。
“这一仗只怕是不打不行了。根据老夫以往与匈奴交手的经验来看，可能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要出手了。”
“唉。”定北侯叹了口气，“此番陛下不知道会派何人前往北疆支援镇北侯。”
说到这个问题，几人都沉默了。
因为姚正松的事，现在整个大秦都知道了魏国的狼子野心。
这次皇帝出手非常快，大概消息还没有传到魏国，但保不齐再过几日魏国就会和匈奴一起在北疆出手。
“若是魏国出手，西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卫离在心里想着。
她眉眼冷冽，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大秦和魏国两败俱伤本就是自己引起的，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秦砚的安危。
想到这她喝了一口茶，压下眼中的肆意，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尽快回苍月国才能帮到秦砚。
看着前厅的气氛有些凝重，卫离放下茶盏换了个话题。
“夫人，景明春节都不曾回来吗？”
“回来了。”定北侯夫人道，“他啊，早上非要去外祖家转一圈，说是正午之前回来。”
“你们就别回去了，留下来一起吃饭，等会就能见到景明了。”
定北侯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说话总是带着一团和气，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亲近。
卫离看着她便能想象为什么宋景明没有那些歪七扭八的心思了，因为定北侯夫人就是这样的实诚的一个人。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定北侯夫人笑着对定北侯说：“你带着两个孩子在府中转转，我去厨房看看。”
“阿砚也好久没来了，这府中有些地方啊兴许你都不认识了呢。”
秦砚感慨的点头，“是啊。小时候常和景明一起玩，长大了反倒被束缚住了。”
说罢他又如同开玩笑一样朝着定北侯笑了笑，“现在可没机会让侯爷打手心了。”
“哈哈。”
想起往事定北侯也大笑了起来，“你和景明啊，小时候确实调皮的不行。”
说完他就朝着卫离笑骂着揭穿秦砚和宋景明小时候的糗事，“他俩小时候真是一会不看着就能给你上房揭瓦，那会可没少被我和姜太傅打板子。”
卫离也跟着笑起来，她眉眼弯弯的看着秦砚道：“殿下原来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呢。”
定北侯领着他们边转院子边感慨道：“是啊，他俩小时候就是皮猴子。不过自阿砚从北魏回来后，倒是稳重了不少。”
猝不及防听到北魏，卫离还愣了一下。
秦砚趁着定北侯不注意，暗中握了握卫离的手，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直到卫离反应过来，对秦砚摇了摇头，秦砚才放开她的手。
怕定北侯再提这个话题，秦砚指着一片自己没见过的林子道：“这片梅林倒是不曾见过，我记得这里以前是一处池塘。”
“嗯。”说起这片梅林，定北侯那是相当自豪。
“小时候你俩不是都被这池子淹过嘛，后来刚好你伯母说想要一处梅林，我心一横就把这池子填了。”
他抹了把自己的胡子，问秦砚和卫离：“你们觉得这林子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卫离看着梅林回道，“难得这里红梅和黄梅都有，雪天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正是应了那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