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阿离，你跑不掉的
吃完午饭后，众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随安和墨岚张罗着要贴对联，卫离则带着慕容仙她们去折元宝。
其实从前两天开始卫离和雨眠就已经开始折了，但一千个元宝实在太多了，折到现在为止还有三百个。
刚好趁着今日人多大家都一块帮着折。
忙完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卫离便带着雨眠她们拿着刚刚折好的元宝和祭品去了后院。
国师府的下人们都知道后院是国师府的禁地，但没有人知道后院那间常年封锁的房间里，供奉的其实是卫离父皇母后还有大哥的牌位。
只是和静安寺一样，这里的牌子上没有人名，只有他们的属相。
进了祠堂之后，就是随安和墨岚也停止了大闹，大家都静悄悄地跟在卫离后面。
雨眠将带来的贡品慢慢摆上桌，卫离也将带来的白蜡烛点亮。
她带着众人跪在垫子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却从袖中一点点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
往生咒是她之前熬了好几夜亲自抄好的，还有她亲自画的发簪的样式图。
母亲很喜欢各种发簪，恰好父亲也喜欢给她做。
大哥喜欢舞刀弄枪于是卫离就给他烧了一把剑。他喜欢做生意，卫离就一点点的将金元宝烧给他。
燃起的烈火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卫离扔进火盆里的东西。她看着不断升起的火焰，浅浅勾了下唇。
“父皇母后和大哥应该是喜欢这些的吧。”她在心里想着。
直到火盆里的东西燃完之后，她又亲自为他们上了香，带着众人拜了三拜，才对着其他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慕容仙看到卫离的神情，本还想说些什么，雨眠却冲她摇了摇头，顺便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祠堂门，雨眠也情绪不高的说道：“主子这个时候一般都喜欢自己静静待着，咱们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慕容仙和玉流烟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往前厅走的时候，慕容仙问玉流烟：“流烟姐，阿离和你们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了吧？”
虽然卫离没说，但慕容仙就是觉得她不会在大秦待很久了。
玉流烟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嗯。不会超过一个月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小主子一直都是个很有计划的人。”
这一点慕容仙是赞同的，从卫离孤身一人来到大秦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她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这一路走来，她看着卫离一步步获取皇帝的信任，一步步将姚丞相瓦解，又利用燕王的破绽一点点挑起大秦和魏国的矛盾。
如果没有秦砚，慕容仙甚至觉得卫离大概会将大秦一点点纳入自己的囊中，然后拼尽全力击杀燕王。
幸好秦砚出现了，卫离也没有变成一个心里只有复仇的行尸走肉。
她看着天空兀自飘零的白雪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幸好这一切都快结束了。”
“是啊。”玉流烟也感叹道：“幸好。”
卫离坐在祠堂里，慢慢翻看着自己之前做的手账。
因为怕自己慢慢忘记小时候的事情，所以她自来到大秦之后就有了做手账的习惯。
祠堂很大，空荡荡的没有点炭火，她就那样坐在蒲团上，像是察觉不到冷一样。
看到有趣的地方时，她就会笑着道：“现在看来我小时候还挺混的。当时弄坏了母亲最喜欢的簪子，父亲应该是打我了吧？但是我不记得了。”
“还有这个，上元节偷了大哥十两银子想偷偷跑出去玩，还拉着秦砚钻狗洞？”
“秦砚小时候那么傲娇的一个人还会跟我一起钻狗洞？”
“怎么不会？”身后突然传来秦砚的声音。
卫离脸上的笑容一僵转头看去，秦砚恰好推门进来，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他一边走近卫离一边说道：“你那时候威胁我，说我不跟你一起钻狗洞就再也不和我一起玩了。”
“那我肯定不行啊，就跟着你走了。”
他顺手又摸了摸卫离的头，“结果刚好被大哥逮个正着，就罚我们俩在狗洞那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那会我可真是觉得要丢死人了。不过想了想小公主和我一起罚站的，心里瞬间就平衡了不少。”
他将嘴唇都冻得发紫的卫离抱在怀里，用大裘紧紧的裹住她，想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暖热。
“地上寒凉，怎么坐了这么久？”
卫离没接这话，就只是乖乖的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
“你怎么来了，不去参加宫宴吗？”
“没什么好参加的。”
“就当是报答他了。没看见我，说不定那老头还能多活几年。毕竟没他的憎恶就没我的存在了，我也不可能遇到我的小公主。”
卫离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着他笑了笑，“那你要留下来吃年夜饭吗？”
“那当然。”秦砚毫不犹豫的回道，“难道你舍得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太子府吃饭？”
看见卫离摇头，秦砚这才满意的笑了。捏了捏她的小手，发现已经热乎了，才放开她道：“既然如此，我也给伯父伯母上炷香吧，很多年都不见了。”
“好。”卫离让开地方，让他取香火。
秦砚将点燃的香火拿在手上，郑重朝着牌位鞠了三次躬才将手上的香插进香炉。
看着最上方的两个无字的往生牌，他跪在蒲团上举起右手正色道：“今日伯父伯母在上，还请为晚辈做一见证。”
“晚辈秦砚已心系念离多年，今生今世唯她不娶。除非身死道消，否则违背此誓，不得好死。”
秦砚的话把卫离吓了一跳！顾不得擦干净自己眼角的泪，她赶紧上前捂住秦砚的嘴。
“说这些做什么，立誓而已哪里就需要如此狠毒了？”
秦砚却不以为意，“反正我这辈子认定你了，怕什么？”
他捏了把卫离软糯瓷白的脸，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擦干。
深邃黑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道：“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阿离，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