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羞愤
女孩整个人像是都要烧了起来, 想要控诉对方的行为,却在对上暗沉的黑眸时屏住呼吸。
拇指轻轻摩挲着女子唇角,贺衍喉结微动,再次覆上那娇嫩的花瓣, 女子下意识“唔”的一声推搡起来。
可是她的力道在男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只能眨着水雾朦胧的大眼控诉他是如何过分。
不同于刚刚的掠夺, 这次男人柔和许多, 只是细致的含吮每处柔软,长臂将娇小的身躯揽的更紧, 却又克制着不让手有任何越矩。
断断续续的空气涌入呼吸, 秦芮眼角渗出一丝泪渍,直到被人松开时,就连耳廓也泛着微红。
紧紧攥紧拳头, 她脑子早就一片空白, 只能依照本能羞愤指责, “我……我们还未成亲, 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完,好像理智回笼几分,“这样与街边的登徒子有何区别。”
还说太子哥哥不怀好意,可是明明是他自己更过分。
那张粉面桃花的小脸满是控诉,水光潋滟的大眼也透着浓浓的愤懑, 嫣红的小嘴透着层水光,贺衍倒吸一口凉气, 缓缓垂下眼帘,“芮芮, 你要知道, 我并非时时刻刻都能克己守礼。”
他不是圣人, 甚至会有很多不堪的想法,却只因怕吓着她,才一再隐忍伪装企图粉饰太平,可是他终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秦芮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这时候也不知该如何指责对方是多么过分。
“可……可我们还未成亲,这样……不合规矩。”她声音越来越低。
盯着还未褪去酡红的小脸,贺衍声音低沉,“可是皇兄拉了你手,难道合规矩?”
猛地抬起头,秦芮憋着一大堆话想解释,可是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方鸠犹犹豫豫的声音。
“殿下,宫里人已经等了许久,说是时辰快到了。”他第一次觉得传话原来这么不容易。
摸摸女孩的脑袋,男人轻声道:“可要随我进宫?”
秦芮咬着下唇使劲摇着脑袋,更不敢再抬头看他。
贺衍没有强求,而是松开怀里的人,转身出了屋子,女孩的飞快将门合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方鸠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边偷偷看着自家殿下。
“你留下跟着她。”贺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寸步不离。”
闻言,方鸠立马点点头,自然知道这位小郡主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刚刚的一幕,贺衍眸色渐深,继而快步离开了院子,她就像一张白纸,让人忍不住想染上什么痕迹。
秦芮灌了好几杯茶,还是没有平复心中的羞愤,想到刚刚的一幕,脸颊更是烫的惊人,只得用凉水降降温。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对方是这么小气的人,只因为太子哥哥牵过自己的手,就要一直记仇到现在。
果然男人小心眼也很重。
准备换身衣服再出门,可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时,秦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领口。
瞬间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才磨磨蹭蹭换上男装出门。
连国的夜市格外热闹,也从不宵禁,街上女子服饰更奔放的都有,渐渐的秦芮便也觉得自己没有错,是对方心思不对,自己又不是故意穿给他看的。
没错,自己为何那么听他的话,她有自己的想法,才不要任人摆布。
“前面有家店,味道不错,都是连国特产,郡主可要试试?”方鸠突然道。
秦芮闻声往前看了眼,像是想到什么,“你怎么知道哪家店好吃,难道你以前来过这?”
相视一眼,方鸠正声道:“数年前曾与殿下来此地办过事,有所耳闻。”
长街上人来人往,秦芮若有所思的走在前头,外人只以为是哪个小公子带着随从出来转悠。
“你们殿下的玉牌可是随身携带?”
突然的声音传来,方鸠愣了愣,不觉有何问题,只得如实回道:“此物自然是随身携带。”
但如果小郡主喜欢,殿下必定眼也不眨的赠予。
呼吸一顿,秦芮手心紧了紧,继续漫不经心的回道:“你见过吗?”
方鸠没有再说话,像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倒是蓝玉突然道:“属下见过一次。”
话落,秦芮眼神一变,心口涌起无数复杂情绪,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骗自己!
既然玉牌在他那,为何又要骗自己,引起她愧疚,还与娘亲吵了一架。
方鸠不悦的看了眼蓝玉,忽然正声道:“殿下玉牌许久就已经不见,后头的是重新制量,但终归是假的,所以甚少佩戴,此事旁人少有得知。”
虽然他不知道郡主为何要问此事,但直觉告诉他,必定不能说实话。
闻言,秦芮突然扭头看了他眼,“真的?”
后者神色严谨,“郡主不信,可以亲自询问殿下。”
又在蓝玉脸上扫量一眼,秦芮半信半疑的继续走在前面,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衍哥哥?
可如果就这样问,对方肯定会以为自己怀疑他,到时候她该如何解释?
——
宫里笙歌乐舞持续数久才褪去,黑暗中一队又一队禁军巡过宫闱,此时某处宫殿内烛火明亮,气氛却僵硬难解。
“贺兄当初不是说无一个活口?那孽种又为何会出现在宰相府?”
阴冷的声音响起,只见殿内正坐着两人,身着一袭明黄的男子目光暴戾,五官无不透着阴狠,若是寻常小孩被看上一眼,定要吓得哇哇大哭。
而另一旁坐着的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当初陛下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为何如今也改了口?”
四目相对,慕容觉五指一紧,嘴角露出一丝冷意,“你就这样把人送去宰相府,未免太狠了些。”
如今自己被那群老头搞的焦头烂额,全都是因为那个孽种。
贺衍淡淡一笑,“陛下弑父杀兄,残害手足,论及狠辣,在下自愧不如。”
掌心扶着椅背,慕容觉眼眸一眯,突然笑了几声,端过一旁茶盏抿了几口。
“这里是连国,难道你不怕孤杀人灭口?”
他喜欢胆子大的人,可有时候胆子大也得付出代价。
“那陛下得明白,我有许多选择,而你没有。”贺衍神色微冷。
“宰相府想必很希望看到陛下谋害手足,残害先帝的证据,您说对不对?”
相视间慕容觉露出一丝冷笑,“孤最讨厌被人要挟。”
殿内突然寂静一片,颇有股剑拔弩张之意。
贺衍目光灼灼,“我最讨厌说废话。”
但凡换作别人,慕容觉早就让人斩草除根,可坏就坏在对方不是别人,他要是如今叫人,外头那些酒囊饭袋不一定能将人捉住,要是放箭还会殃及自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对方手里还有证据,要是真落在老头子手里,他也会被立刻拉下台,下场不会好多少。
思索许久,他突然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孤不过与你开个玩笑,我们多年交情,你此举的确不厚道,如今那孽种被护的极好,你让孤如何下手?”
“那是陛下的事,与我何干?”贺衍不面不改色。
“你——”慕容觉拳头握的极紧,最终还是咽下这口气,“行,那孤就等你消息,你说何时佯攻就何时佯攻,至于金安那块地,得慢慢来,如今我根基不稳,贸然轻举妄动只会惹来令群臣不满。”
“这是陛下的问题,要是连现成的位置都坐不稳,这样会让在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他眉峰微动。
话至此处,贺衍突然起身,面色突然沉了起来,“我也讨厌与人说笑,仅此一次。”
恨不得将人立马大卸八块,可慕容觉还是忍住了那股暴戾,虚以委蛇几句,就让人离开。
不多时屋内顿时碎落一地瓷片,随着殿门被打开,一名中年官员走了进来。
“等到孤除掉那群老不死的,看他还敢威胁孤!”他一掌拍在桌上,面上全是压抑不住的狠辣。
官员皱皱眉,上前劝慰道:“此人早有预谋,陛下当初就是遭人算计,如今只能暂时隐忍,待处理好那孽种再做图谋。”
这个贺衍总给他一种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为何。
回到驿馆已经临近亥时,其他官员不觉有何异样,只觉得这连国颇为客气,倒空让他们紧张一番。
虽然知道殿下不会有事,可方鸠难免会有些担忧,待看到人回来时,倒是松了口气。
“那慕容觉可有答应殿下的要求?”他面露不解。
迈入内院,贺衍眼中多了分冷意,“不听话的人换掉就是。”
方鸠了然的点点头,“宰相那边早就让人来递话,邀您明日一聚,不过这老狐狸比慕容觉可难缠的多。”
贺衍正欲推门,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往后看去,只见院外不知何时跑来一道人影,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映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方鸠想说什么,可又觉得不合适,只得先行退了下去。
郡主突然问及殿下玉牌,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我刚刚在街上看到一个璎珞,衍哥哥看看喜不喜欢?”
女子快步上前,手里还拿着枚蓝色璎珞,面上洋溢着些许期待,贺衍抬手揉了揉额心,他身上已经被她挂满了东西。
“你不喜欢吗?”秦芮撇撇嘴。
男人笑了笑,语气温和,“喜欢。”
闻言,女孩开心的笑了笑,颇为雀跃的的将灯笼放在地上,“那我现在给你系上。”
秦芮低着头,无人看清她脸上表情,很快便拿着璎珞寻找可以佩戴的位置,一只手悄摸摸沿着男人腰间左右游离,像是在探寻什么。
左边摸完,又摸右边,可手腕突然被人握住,男人眉梢微动,“你干什么?”
四目相对,女孩突然心虚的收回手,一时间只觉得脸上有些烫,像是终于察觉到这种行为不妥,心跳也越来越快,可是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清楚玉牌到底在不在对方身上。
握住那只小手,贺衍声音暗了一分,“没人告诉你,不能这样对男子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