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见或不见
季清林施施然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且隔出了一段距离:“现下没什么事。”
“最近怎么样了?”季清林问她。
宋浣抿了一小口矿泉水,背靠在长椅上:“还不错,除了临江的这些破事。”
季清林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看出来了,比几年前在美国看见你时的状态好多了。”
宋浣缓缓说:“确实,现在好多了。”
两人一问一答,如多年不见的老友那般。
“见到温柯屹了吗?”季清林忽问。
“见到了。”宋浣点了点头,“我进欢颂了。”
“他怎么样了?”季清林语气平淡,像说的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
提到温柯屹时,宋浣脸上是难得的温柔:“跟以前一样,脾气不太好,像是偏执还幼稚的小鬼。”
季清林笑了笑,想起几年前看着宋浣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着,而这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因为温柯屹。
他印象里的宋浣一直都是冷静到极致的那种人,却没想过她爱一个人时也会这样的执着又炙热。
他问宋浣:忘了温柯屹就那么难吗?
宋浣怎么回答的?
她躺在病床上淡淡一笑:忘了他比死了还难。
那一瞬间,季清林这些年来藏在心里的所有痴心妄想全部湮灭。
也是,从一开始宋浣就在拼命的去偿还欠下他的债,不管是钱还是人情债,她都不想欠他一分一毫。
包括在美国前期创业时,宋浣也是竭尽所能的去帮他出设计图,找合作商,只为了不想今后跟他有太多的牵扯。
季清林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他穷其一生都走不进去了。
他淡淡开口:“宋浣,如果那个人注定是他,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的。”
就在这时,陈若真的谩骂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陈若真从病房里走出来时直接冲到了宋浣面前,手上缠了厚厚的一圈纱布,脸色惨白的,一双眼睛腥红的死死的盯着宋浣:“好你个白眼狼,明明你早就在楼下,见死不救是吧,眼睁睁看着你亲妈被人剁手跺脚?”
宋浣冰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我报警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真指望我替你还那两百万”
陈若真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小贱人,你报警以后熊哥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你倒是回南途躲清静了,我告诉你这辈子想把你亲妈甩了根本就不可能。”
宋浣轻笑一声:“你还记得当年你给我那二十万之后,你是怎么威胁我的吗?”
“你说弄死我,或者把我弄回临江轻而易举,现在这句话我奉还给你。”
陈若真气得咬紧了牙根,扬手就要打她,结果宋浣被季清林一把扯到了身后。
宋浣侧过身从包里拿出二十万扔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说:“这二十万就当是还八年前你给我的钱,至于小予……他的事情今后不用你插手。”
“给你两天时间从那套房子里搬走,我不管你是离开临江还是去哪里,今后别让我再听见关于你一丝一毫的消息。”宋浣最后警告她。
陈若真一看见钱,贪婪的本性瞬时间就暴露无遗。
她蹲下身将钱捡起,然后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宋浣刚刚说的话,站起身看着宋浣说:“你打发叫花子呢?我是你亲妈这个事实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
用二十万就想打发她,简直是做梦。
宋浣太过了解她这个妈,真以为她看不出是嫌钱给的少吗,耍无赖的这些方式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宋浣走出医院前给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要么就带着钱有多远滚多远,要么就等着熊哥出狱打断你的腿,他找不到你我总会找到。”
出了医院后,宋浣回头看了看陈若真并没有跟上来,看来是被她刚刚的话吓到了。
季清林笑着问:“真不管她了?”
宋浣反问:“我应该管她?”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果断。”季清林缓缓说。
宋浣看着他勾起了唇角:“觉得我很冷血?”
“不会”,季清林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处理事情独特的方法,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恨是恨,但是万万不会做到像你这么果断。”
季清林又一次强调:“宋浣,是果断,不是冷血。所以永远不要讨厌你自己。”
宋浣给郑烨打电话请假时,郑烨正在跟温柯屹汇报着工作。
挂了电话后,他下意识的问郑烨:“宋浣明天不来上班?”
郑烨满脸错愕的点了点头,在电话中他并没有提到宋浣的名字,温总只用零星的点点声音就能听出来电话那端的人是宋浣,看起来当时他预想的没有错。
果真这个新来的宋浣跟温总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
温柯屹低头看着文件,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向了什么地方,过了一会儿,他沉声问:“她去哪了?”
郑烨将宋浣刚刚在电话那端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宋小姐说是在临江那边需要处理些事,明天应该是赶不回来。”
温柯屹立刻让杨震定了最近一班去临江的机票。
两小时后,温柯屹抵达临江,他问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来临江,这个他此生最讨厌的地方。
或许只是想看看宋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知道宋浣的亲妈现在在临江,他多怕她会像几年前在学校的那般,会哭。
那一夜,温柯屹费了很大的力气调查出宋浣去了警局,联系到当地警局后,温柯屹才了解到了陈若真发生的那些事,紧接着他直接就让杨震送他到医院。
宋浣不知道的是,他坐在后车座是怎样的看见她跟季清林并肩前行的,又是怎样看见 她跟季清林谈笑欢欢的。
一时间怒火直抵他的内心,他嫉妒的发狂。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宋浣需要找人帮她时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季清林。
这一夜,医院门口,杨震问他:“温总,真不下车跟宋小姐见一见?”
“不见。”温柯屹冷言。
见了又怎么样,他总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