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诡异之人
“我不知道……我……我记不得了……别问了……”
苏子衿摇着头，不自觉地朝后退去，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浮现，却又看不真切，只觉得头痛欲裂，好似被千万根针扎扎进了脑子里。
“姑娘你怎么了？”
“肯定是这妖道施展邪术！”
“姑娘你没事吧？实不相瞒，在下乃是这封阳城有名的大夫，姑娘若是不弃，在下免费替姑娘医治，分文不取。”
“姑娘，在下也能帮忙！”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苏子衿状态不对，纷纷将矛头对准而来萧念雪，更有甚者口称医术不错，便要去抓苏子衿的手。
苏子衿本就头痛欲裂，哪受得了这等烦扰，她一把抓住那试图占便宜的手，狠狠一扭，只听得‘格啦’一声，那人手腕当即被拧断。
惨嚎声响彻夜空，虽长得漂亮，但眼见这女子出手狠辣，周围人一个个都被震慑住了。
就在他们发愣的功夫，苏子衿已然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钻进了一处小巷，眨眼便不见了身影，萧念雪见状心知不妙，当即就想追出去，却被周围人给拦了下来。
“大家别让这妖道跑了！”
“他肯定给那姑娘下了咒，这会打算去上去害人家呢！”
“拦住他！”
“打他！”
也不知谁先开的口，谁先动的手，一大群人将萧念雪围在中间，拳脚如雨落下，奈何天色已晚，四周灯光又比较昏暗，一时间也看不清到底谁是谁，谁又打了谁。
莫约两三秒后，萧念雪从人群的边角处钻了出来，身后那场对‘妖道’的制裁，已经变成了彼此互殴，一大帮子人打成一团，差点没把两边的摊位都给掀了。
萧念雪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打地正欢，也就没有出声打扰，整了整凌乱的头发，掸去外衣上的尘土，便快步朝苏子衿消失的巷子追了进去。
但就在混乱的人群边，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人，自始至终注视着萧念雪，见他入了小巷，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封阳城内的巷子比街道要多上数十倍不止，狭长幽深，两旁高墙矗立，常年难见阳光。
长满湿漉滑腻青苔的地面，角落处总是堆着腐臭垃圾，蝇虫环绕，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味道，这些巷子彼此互通，又十分相似，若是不熟悉的人走得深了，半天也不一定找得到出路。
头痛欲裂的苏子衿只想远离人群，哪里顾得什么方向，她冲入小巷后，没头苍蝇般跑了足足半刻钟才停下脚步。
巷子曲径幽深，四周高墙环立，已然是不辨东西，苏子衿靠着墙，面色惨白地倚着墙蹲了下来，双手抱膝，轻轻喘息着。
缓了几分钟，针刺般的疼痛感才逐渐减轻，苏子衿扶着墙起身，面色依旧惨白，环顾四周，已然不知身在何处，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以为是萧念雪跟上来了，转身道：“方才……我失态了，你……”
话还没说完，劲风袭来！
苏子衿当即侧身退了半步，奈何她虽然反应了过来，却仍是慢了半拍，对方变招更快，反手一掌狠狠拍在她抬起格挡的手臂上！
接触的刹那，苏子衿只觉森冷如毒蛇般的气劲瞬间钻入自己体内，无可抵挡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打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墙上。
本就伤势未愈的她，此刻更是伤上加伤，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不容片刻喘息！
势大力沉的一脚对准了苏子衿的头狠狠踩去，甚至来不及抬头看一眼对方的长相，苏子衿侧身避让，只听得一声碎裂。
毫厘之间，她右侧的石墙连同地面被一并踏碎，掀起的劲风夹杂着碎石从她眼前掠过，留下数道血痕！
这股令人讨厌的气息……
魔修！？
苏子衿心知再这样被动防守下去，必死无疑，当下主动求变，趁着对方右脚深陷地面的同时，只听得‘噌’的一声，利剑出鞘，由下至上径直朝对方的丹田，内元灌注下，一剑起青芒！
嗯！？
本打算借这一剑逼退对方，可谁知对方竟是半步也不退，剑锋就这么直直插入了对方的丹田，从背后贯穿而出，仿佛切豆腐一般。
死了吗？
滴答……滴答……
冰凉粘稠的鲜血顺着剑身滑落，流到手上，滴在脸上，每一滴都映照着苏子衿微微放大的瞳孔。
这到底是……
时间仿佛在这个瞬间静止了。
血气蒸腾的拳头占据了苏子衿全部的视线，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此刻脑海中闪过的竟是萧念雪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我在想什么？
指望他来救自己吗？
明明都是他害的！
思绪混乱之际，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出现，下一秒，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划破夜空。
随即一声沉闷的动静伴随着闷哼声自不远处传来，哪怕闭着眼，苏子衿也能感觉到方才的碰撞有多可怕。
“魔修？”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苏子衿心猛的一颤，不会真有这么巧吧？
“死了没，没死的话赶紧起来。”
一如既往让人讨厌的语气，苏子衿这才勉强睁开眼睛，不远处烟尘四起，地面碎裂成一道长长的沟壑，眼前站着的少年，长发略显凌乱，手持木剑，沾着尘土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萧念雪回头瞥了一眼，道：“你……这么喜欢惹事？”
两人来到封阳城前后不超过两个时辰，可苏子衿已经惹下三个麻烦了，这速度不得不让萧念雪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能在冬至前顺利赶到灵泉山脉？
苏子衿不由为之气结，又不是她想惹事，她撇过头，冷哼了一声道：“要你管！嫌我爱惹事，你大可以放我离开，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放了我，那天发生的一切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萧念雪眉头一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子衿正欲反驳，却见三丈外烟尘如龙卷腾起，破空声乍响！
“小心！”
萧念雪轻呼一口气，身形瞬间下压，起手剑瀑成流影！
苏子衿只觉眼前恍惚了一下，面前这个少年仿若消失，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笼罩八方，他只身化剑，闭眼不见天地，抬手似要斩尽芸芸众生，了断万般因果。
血雾爆散四溅！
然剑光流转，使其无法越雷池半寸。
方才险些要了苏子衿性命的魔修，全力一击之下，却将自己撞的支离破碎，血洒满天，险些被绞成肉泥，半颗头颅掉在地上，半张嘴还在不断发出令人无法理解的声音。
脖子下方，血肉蠕动，好似触角，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拖着人头朝远处逃离。
其余肉块也紧随其后，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他仍是没有死透。
萧念雪眸光一凛，正欲上前斩尽杀绝，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吓得苏子衿一个激灵。
转头看去，却见一位身着杏黄道袍的老丈手持桃木剑，施法结雷印，大喝道：“邪魔还想逃！吃我一击五雷正法！”
奈何他吼得大声，雷法却细似蚊腿，全无威力可言，掌中电光打出一丈，便消失殆尽，压根没能碰到地上血肉。
看的苏子衿一时无语，萧念雪也是看的一怔，随即，他压下心绪，右手掐雷决后转灵官诀，纳雷电之精于丹田，同样沉声喝道：“五雷正法！”
足有手臂粗细的雷电从他掌中激发，掌心下压，霎时横扫而出，将地面血肉尽作飞灰，一时间空气中焦臭弥漫，引人皱眉。
那杏黄道袍的老丈面色微微一红，随即咳嗽了两声，强行解释道：“今日诛魔实多，消耗大了些，两位小友修为不凡，却不知是师从何门？”
苏子衿正要接话，萧念雪却抢先一步对着老道人拱手微笑道：“前辈，我兄妹二人只是散修，无门无派，浪迹天涯，走到哪算哪。”
虽说这老道出手相助，但毕竟陌路，不知底细，萧念雪不愿与其深交，这番话也是漏洞百出，苏子衿瞪大了眼睛盯着萧念雪，心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
老道自然也不傻，但场面上的话一旦揭破了难免尴尬，对方这番说辞，显然是不想和自己产生什么交集，若换做平时，他也拉不下脸求两个小辈，但今日实在没办法。
“前辈，我兄妹二人赶路至此，初入城便遇此邪魔，实是倦了，若无事的话……”萧念雪再度抱拳，说罢拉着苏子衿便要离开，这几日赶路，他其实也有些倦了。
眼见两人要走，老道终于按耐不住，快步上前拦住二人，有些为难的说道：“实不相瞒，贫道有一事相求……”
萧念雪心中不禁苦笑，他早就察觉这老道跟着自己，本打算找到苏子衿后赶紧离开，不要与之发生牵连，免得招惹事端，不曾想还是没躲过去。
“前辈有什么难事，但讲无妨，若能帮上忙的话，晚辈义不容辞。”苏子衿终于找了个机会，一把甩开萧念雪的手，义正言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