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落
醉熏熏的文子躺在椅子上睡着,花木老板也喝多了,他叫了一辆摩的回去了,车就停在文子的屋前。
文子睡到半夜冷醒,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而明天就是八月十五,整个房屋置在皓月之中,孤独一人。他有些伤感!他慢慢移动着双脚关闭了大门,回到卧室和衣而睡。
整个夏季他没有换凉席,床单也脏得不行,他也感觉不到脏和乱,他习惯了。
他腰疼得厉害,直不起身子。
他嘀咕着,这男人的腰要是坏了,就几乎是废人了,即便是找了女人,找一个跑一个。
明天到医院去看看病吧!
他有些颓废,腰疼得他呲牙咧嘴,连翻身都疼痛。
“这头疼没好,腰又疼起来,这样子下去注定打单身。”他越想越悲哀,甚至感觉活着也没有意义。
他摸索找着床头凳子上放的那几粒安眠药,那几粒安眠药最多能睡几天扎实不至于致命。
安眠药没摸到,倒是摸到了儿子给他的信。
那天儿子递给他信封,他一直没有心思拆开看,因为儿子不努力读书,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他心里不舒服,非常生气。儿子大学没考上,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几乎破灭,惟愿儿子在外平安,他写什么他也懒得看。
他顺手拿起枕边的老花镜戴上,把信封里的纸展开,儿子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爸爸您好!
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我也许不在您身边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爸爸!我知道您很不容易……
看到这里文子不由得泪流满面,他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因为儿子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如果就这样撒手人寰,儿子怎么办?他还没成家啊!
他不再拼了命地拨打前妻柳青的手机,他就像一只关了很久的困兽对自由不再有一丁点的奢望。
他打开抖音找到小情人小雨的抖音号,他希望能从她那里获得点慰藉。
她拍摄的文案传递了一个信息,她还是单身,他微笑着:“这个傻女人,爱着的还是我,却又没有勇气和我结婚。”
他点了个赞,发个信息问:回饭店了吗?
他满足地睡去,重又升起对生活的热爱。
此刻,他是不记得春花秋月这个女人了,也许只有柳青才是扎在他生命里的人,而其他的女人都是他生命里的过客,是他和他的伙计们谈到女人的资本。
黑夜对于孤单失眠的人来说是漫长的,对于那些有精神支柱,有生活目标的人来说又是短暂的。
文子昨夜睡得算好!
早晨七点半起床,他胡乱的吃过早餐,站在大门,看着进城的公交车去了又来了,想着柳青玩累了,年纪大了肯定还是会回家的。一个女人,个头不高,长像也不是特别漂亮,加上也没有正式工作,也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再生育,老了最后还是要靠着儿子回家养老。
他想着这一天又没事可做,他叼了一根烟,走出大门,到隔壁花木基地老板那打桌球。花木基地老板开了个小超市,超市旁支个桌球桌。
队上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早已在开打。
文子打桌球算是高手,花木基地老板接待客人,待合同签好后经常会邀请文子过来陪客户打球。
文子倒也乐意。
文子正打得欢,昨日那个陪他喝酒的花木老板又过来了。他今天过来不止是拿车,还要找花木基地老板合伙做生意。
他递给文子一支烟,又递给花木基地老板一支。
“李总!昨日你要我打听的女人春花已经有对象了。”
“这么快就有了!没有关系!我单身惯了。”
“文少爷会打野食!他不会亏待自己!”花木基地老板对着提篮花木老板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对像哪里的!?”文子有些好奇。
“她女儿高中老师,女儿做的介绍,儿子也在这老师所在学校上高中。”
“她真不错!一双儿女培养这么好!”文子有些失落,他抽了口烟,又释怀了:“我不配这种好女人!没有这个福气!”
“春花这女人不错,带着婆婆出嫁的!在村子里是出名的好媳妇。”
“我怎没见她婆婆?”
“她婆婆有时会到邻村的女儿家住一两天。”
“哦!难怪!”
花木老板说道:“文少爷又有什么爱情故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值得一提,只怪自己不珍惜,春花还是看中了我,非常喜欢我,也就和她有一晚,她就在唱歌群骂我,把我做老公管,我挂黑删除了。”文子对他的爱情故事总是那么的随意,脱口而出,仿佛不是说自己的,是说别人的,无关痛痒,他轻松的向别人宣告,他就是一个玩得起感情的浪子。
花木基地老板将提篮花木老板迎进办公室。
文子又打了一会桌球结账而去,他赢了两包精品牡丹烟,他把这两包兑换成涝牡丹,这样文子至少半个月都不要买烟了。
这桌球一不打,文子又隐隐感觉腰疼,疼着疼着竟然又直不起来了。
他回到家里,骑着摩托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镇卫生院给他开了安排床位,需要住院治疗,文子有些舍不得用钱,但医生告诉他只要他交了农村医疗保险会有报销自己出不了多少钱。
文子总算同意了。
他拍了几张自己住院的图片,发在朋友圈,感慨人年纪大了钱挣不到还要用钱。
儿子李梓豪发来信息,询问情况,文子怕耽误儿子工作回信说没事。
文子躺在床上,心如死灰,没有女人陪伴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
他原来一直信奉基督教,但一直求神关顾,每日祷告,似乎好运从来没有关顾他:妻子柳青远走;车祸带来的头晕头疼;种植的苗木也没有卖多少钱出去;儿子李梓豪大学也没考上;腰椎间盘突出严重。他不再指望神来关顾他,也不再乐于去传道。
他躺在病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头脑乱糟糟的,心想要是有个知冷知热的老婆在身边多好。
他常与别人轻描淡写的讲述自己与每个女人的故事,似乎他从来就不是那种缺女人的农村光棍,他要证明,他曾经有那么多女人爱过,有那么多的女人关心过。而,此时,他狼狈不堪。
“李文博!请问您是李文博吗?”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提着一瓶药水过来。
“是的,我是!”文子想坐起来但腰疼得他呲牙咧嘴翻不了身。
女孩穿着白色的护士装,一头乌黑的头发顶着白色的帽子,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细心的她见文子想坐起来,她把药水挂好,转身把病床摇起来,文子就这样坐起来。
文子感觉女孩有一种神秘的魔力,既是亲情又像是异性相吸的爱情。
文子仔细盯着护士的工号牌记住她的名字:“谢礼。”
“你叫谢礼吗?”
“嗯!是的。”小护士抓着文子的手拍拍手上的血管,准备打针。
“你妈妈起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文子笑着说,他似乎忘记了疼痛。
他准备剥开小护士的口罩看个明白。
“先生!请你自重!这里不是ktv,是医院。”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看看你!”
“先生请您注意形象。”小护士有些生气,把口罩拉回原处。
文子缩回了手,他乌黑、粗糙的手和小护士白嫩、干净的脸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护士打好针,固定好输液的针头,弹了弹输液管的气泡。
“八号床的那个老男人真的很猥琐,人不能太善良给这些臭流氓钻了空子。”谢礼回到配药房,愤愤不平对同事说。
“噢!那个八号床的李文博听说原来侵犯过女童,后来不了了之,以后除了打针,要尽量少和他搭腔,少接触。”一个年纪大的护士悄悄对她说。
“哦,谢谢王姐提醒!”
“对这种人既不能得罪,又要保持距离。”
整个病室的护士就当文子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文子只当是这些公务员看不起泥腿子,他习惯被别人看不起 ,也习惯被冷落。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一直放着谢礼这个女孩子。
输液完了,别的护士过来换药水,他要求换那个叫谢礼的女孩。
“这恐怕盯上你了!”同事们对谢礼说。
“李文博,谢礼暂时不在!”
”不行,我要谢礼打针,谢礼针打得好,不痛!”文子喊到。
”先生,您这不需要打针,只需要换药!”
”好吧!”文子有些失望。
“请问谢礼护士是哪里人。”
”我们不知道,先生!”
“请问她结婚了吗?”
“先生!我们更不知道!”
“请问……”
“先生请您不要问我工作以外的事情,我们不知道这些!”护士打断了文子的话。
“请问她什么时候会再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护士长安排的工作。”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