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白狐狸飘到云雾身后, 伸出双手搂住云雾的脖子，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懒洋洋的开口, 【沈随终于走了？】
“嗯。”云雾盯着手上的鬼祟珠，用餐巾纸细细的擦拭。
她现在有十一颗了！
美滋滋！
白狐狸原本没留意云雾手上的那颗鬼祟珠，直到她闻到一丝符阵留下的气息, 才重新将视线回到那颗鬼祟珠上。
定睛看时, 白狐狸的瞳孔有一瞬变回兽瞳。
确定后一脸惊异, 连尾巴都忘记摇晃了，【沈随居然给了你鬼祟珠？】
“是呀。”云雾将鬼祟珠递到白狐狸面前让她看，“而且又圆又大, 品相特别好。”
一看就很好吃。
？！
白狐狸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biu”的一下, 原本已经收回去的狐狸耳又冒了出来。毛茸茸的耳朵尖还特别q弹的抖了抖。恰好被明红看见, 惊喜的捂住嘴，直勾勾的盯着白狐狸的耳朵。
……好可爱！软乎乎的，像萨摩耶的耳朵！
白狐狸没发现明红看狗子的眼神, 不然她得立刻炸毛。
【小雾，你不会就因为他投喂你这么一小——颗鬼祟珠, 就觉得他是好人了吧。】白狐狸掐着小拇指尖尖, 强调“小”字。
不服气的挺起胸膛, 【我还带你找到过恶鬼珠哦。】
比这个高阶！
“嗯。你是好狐狐。”云雾点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拿开时还揉了揉白狐狸的耳朵。
白狐狸耳朵被揉瞬间僵硬，尾巴绷直炸毛，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呼”的一下化作一阵白烟消失，再出现已经在客厅最远的地方。
【你你你……】白狐狸双手捂着她的耳朵，难得结巴。红着脸娇嗔的瞪着云雾。
“啊？”云雾困惑, “耳朵不能摸吗？那我跟你道歉？”
【也不是不能摸，就是……】白狐狸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憋了半天一跺脚，丢下一句【哎呀我不和你说了】转身消散成烟。
竟难得的没有黏着云雾。
云雾认真想了想点头，“以后她还想偷溜到我床上，我就摸她耳朵。”
“？”明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耳朵是狐狸的痒痒肉吗？
……不对，重点是为什么白狐狸会想往小雾的床上溜啊！
她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明红双手捂着脸颊。
“明红。”
“啊？什么事。”明红回神，赶紧放下手。
云雾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云雾现在微博的密码。
“我的微博平时还是交给你来管。”
“小雾……”明红一脸感动，郑重的接过那张纸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帮你管理微博！”
“嗯。”云雾点点头，“那你帮我把所有的推广全部删了吧。”
想了想又说，“删除之前全部截图，汇总做个长图，跟网友说明一下这些都是谁接的。不用留情面。”
“嗯！”明红重重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就交给你了。”
此时，云雾的粉丝们正在兢兢业业的重建云雾的超话。
粉丝群也从可怜兮兮的一个，一下午的时间迅速扩展至十个。
甚至已经在粉头的带领下，迅速分门别类完毕。
总之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花路都已经铺好了。
就差云雾本人出现而已。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网友纷纷跑到云雾微博下，为当初自己的有眼无珠诚恳道歉。
看得吃瓜网友们大呼有趣，开玩笑说自己也算是看过不少追妻火葬场文学的人，但还真是第一次见追星火葬场。
果然是活久见。
但这样的剧本请多来点！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
今天的网络，注定是属于云雾一个人的。
所以几乎是明红开始清理微博的瞬间，网友们便发现了。
尤其是云雾的粉丝一脸惊恐，以为云雾不打算原谅她们，打算清博退网。
立刻哭着喊着叫【小雾不要走！】
连开玩笑的“老公”都不敢再喊。
但很快便有网友发现端倪，【等一下！先别急着哭！小雾好像是针对性的在清理而已！】
喊了几次网友们终于冷静下来。
【啊这，好像没的全是推广。】
【我知道了！小雾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从今以后她要好好营业，不再接这些乱七八糟的推广了！她一定是看见我们重新运营超话，所以现在间接表态。呜呜呜她果然心里有我们呜呜呜。】
？粉丝们你们是不是想的过于多了点？
路人网友们刚忍不住要吐槽，云雾发博了。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删掉所有的推广吧？因为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接的。从前我的微博账号，一直在别人的掌控下，只要能赚钱，他们就什么都发。
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只发我自己的东西。
另外，我再此宣布，云雾个人工作室解散。后续工作安排将交给我的新东家。
ps：友情提示，非我本人、亲口同意并签订的合同，均非本人意愿，为他人代为同意。
对于以上情况，本人在此表示。全是废话、废纸。不作数。谁同意的找谁去。苏成 云文 苏季悠】
云雾的声明，直接让整个网络静默了两秒钟！
直到众人从震惊中回神，问题立刻像火山爆发一样涌现在评论区里。
这是什么意思？！信息量太大了！
云雾的意思难道是说，她从前一直被自己父母操控，身不由己吗？！
天啊！如果这是真的，那云雾也太可怜了吧？
【原来是这样！我以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小雾发推广的地址，还有手机型号老是变。以前苏叔叔……呸！是苏成云文他们说，是因为小雾脾气不好，手机总摔坏，所以常换。现在看来真相根本不是这样！】
【对！有时候小雾明明在a市，推广的地址却是在d市！我记得那个时候苏季悠刚好在d市拍广告。】
网友们七嘴八舌，粉丝群分工合作，汇总整理。到最后，连曾经当过云雾助理的圈内人，也以匿名或不匿名的方式，站出来替云雾说话。
站姐和粉头们将这些做最后的梳理，汇总成长帖。
一边整理一边流眼泪。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小雾原来以前那么苦。
几人忍着眼泪写长帖，实在忍不住了就默默抹眼泪。哭完又抽抽搭搭的继续。
等站姐发帖至超话，并置顶标红时，几人的眼睛都哭肿了。
长帖一出来，早就蹲守的网友们第一时间便点了进去，看着看着，便和云雾粉丝们一起流眼泪。
越哭越大声，最后一起抱头痛哭后，相约点赞转发。
没一会儿，云雾真相便带着网友们的眼泪，空降热搜。
无数曾经黑过她，讥讽过她的网友点了进去。然后抹着眼泪冲到云雾微博下哭着打“对不起”。
原来云雾从小就很乖，听话又懂事。但就是这么乖的小孩，却被她无良的父母拉去当童模赚钱，每天得拍够十二个小时，转场七八个摄影棚。
后来运气好被著名导演选中一夜成名，变成顶流童星。
明明星途璀璨，却因为无良父母看钱接片，连累她只能接到那些烂剧，硬生生作成了现在的糊样。
就连那些推广都是无良父母接的！
云雾这么多年的钱，全在无良父母那儿！她自己根本就没钱！
网友们继续深扒，发现苏成、云文和苏季悠名下都有车有房。只有云雾！只有她什么都没有！
网友们愤怒了，怎么能指着一个人欺负这么多年！
怎么能！
而且她今年才满十八岁啊！才成年啊！
最过分的是，自从云雾一夜爆红后，苏季悠立刻转去了贵族学校，一路读到高中，还出国继续读贵族学院。
听说国外那间贵族大学，每年学费单学费便要三百万。这笔钱里还不包括衣食住行在内。
立刻有留学生根据当地标准算了笔账，结果得出苏季悠每年至少花云雾一千万。
再联想到她曾经接受采访，说自己留学四年还趁着假期去世界各地旅游。言谈中带出的酒店全是五星级。甚至还住过古堡。
而云雾呢？听说因为拍戏耽误了学业，勉强上了所高中。
除了高一去过几天外便没去过，一直保留学籍中。
这下别说粉丝了，就连网友都出奇愤怒。
什么善良老实的苏家爸妈，什么知书达理学霸人设的姐姐。
全是假的！全是趴在人家云雾身上吸血得到的！
让他们把钱还给云雾！那都是她的血汗钱！
苏家人不配用云雾的钱！不配！
姓苏的还钱！登上热搜。
而苏季悠正在拍戏，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她刚完成拍摄，冲周围工作人员微微颔首，笑吟吟的道谢，“谢谢导演，谢谢各位工作人员。你们辛苦了。”
知书达理又和善，一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模样。
只是以前对她评价有多高，现在人设崩塌便能有多低。
此时导演和参加拍摄工作的人还不知道，面对苏季悠的道谢还能友好的冲她点点头。
只有在一旁候场的人，才带着一脸古怪，隐晦的不断偷瞄苏季悠。
等苏季悠走过，便和身边的人交换一个看好戏的眼神，还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苏季悠正忙着到导演面前表现敬业，根本没发现。“导演。你看我刚才还行吗？”
“唔……”导演皱眉盯着镜头，没立刻回答。
苏季悠见状心里微沉，但面上却依旧笑着，“要是不好我还能重来。”
“这样，先放一下。”这一幕重拍好几次，连导演自己的感觉都被苏季悠给磨钝了。
早知道该坚持找云雾的。
导演心里有些后悔。
不过好在苏季悠就一配角，到时候实在不行剪掉算了。
想到这儿导演扭头看向苏季悠，表情又和缓了些，“季悠啊，这个镜头拍完你就算杀青了。怎么样？云雾那边怎么说？”
苏季悠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小雾说这两天有些抽不开身呢，不过导演您放心，小雾既然答应了，那肯定没问题的。”
“行，那你让她尽快啊。”导演乐呵呵，心情一好便说，“这样吧，你刚才那个镜头等会儿再补一次。然后正式杀青。现在先休息休息，找找感觉。”
“好的导演。”苏季悠心里一喜，“那我先回休息室了。”
“去吧。”导演看着镜头点点头。
苏季悠转身离开时遇见副导，冲对方点点头，“副导。”
“嗯。”副导看她一眼，语气冷淡。
这反应和拍摄前的热情完全不同，苏季悠愣了下。
见副导站在导演不说话，便知道是因为自己在。扯了个笑转身离开。
“什么事啊？”导演察觉到搭档站在旁边没说话，从镜头上收回视线看向他。
副导冷冷的瞥了眼已经走远的苏季悠，将手机递给他，因为压着气，语气有些生硬，“你看看。”
导演接过手机，云雾真相几字映入眼帘。
……不对劲。
苏季悠眉头微蹙，一边往休息室走去，一边看向左右。
但毫无例外的，所有和她四目相对的人，都尬笑一下，胡乱点头含糊的喊句“季悠姐”，便匆匆走开。
剧里众人的态度，加上刚才副导的冷淡。都让苏季悠心里直打鼓。
总觉得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正当苏季悠惴惴不安的经过大化妆间门口，恰好听见几个站在门口处的特约演员，在窃窃私语着。
从她们口中听到云雾两字，让苏季悠立刻顿了脚步。
微微侧身，竖耳静听。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云雾也太惨了吧？”其中一女生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我记得云雾爆的第一部剧，好像那时她才……八岁？”
“八岁？八岁都没有！好像是六岁不到七岁吧。”另外一人纠正，啧啧摇头，“人家才六岁，就爬她身上吸血，这家人可真恶心。”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种人。狠心到我都要怀疑云雾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了。”
又一女生冷哼，“你们是没注意而已，我可是早就觉得这苏季悠表里不一了。你们注意她身边的助理没？她进组才多久啊，前后都换三个助理了。”
“而且你们没发现吗？那个新来的今天又走了。走的时候被道具组的看见，说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呢。”
“哇……没想到她人前一副斯文有教养的样子，背后居然是这样的。太可怕了。”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她不就是踩着她妹妹进的娱乐圈嘛。”
正当几人一脸不屑，围在一起露出轻蔑的笑时。虚掩的门猛的被推开，“碰”一声撞到墙上。
吓得几个特签演员捧着胸口，瞪大眼齐齐看向门口。
等看清门口站着脸色铁青的苏季悠后，众人的脸上飞快的闪过尴尬窘迫。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苏季悠瞪着这几个女的，伸手指着她们的鼻子，“信不信我立刻找人告你们诽谤！”
女生脸上露出理亏的心虚，但见苏季悠这副面目狰狞的样子，又想到刚才知道的那些事，立刻深吸一口气冲她瞪眼，“我们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这么生气是被说中心虚吗？”
“还告我们诽谤。你们家什么条件自己清楚，要不是靠人家云雾赚的钱，你能去国外留学？还上那么好的贵族大学。你的学费，衣食住行包括旅游，甚至你在国外买名牌包包等等的钱，是谁的？！别跟我们说是你自己赚的。”
“一年至少一千万，你能上哪儿去赚？！”
“你……！”苏季悠语塞，眼神闪烁神情慌乱，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她这反应落在几人眼里，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立刻恍然“哦~”了一声，“所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了？！你和你爸妈都趴在云雾身上吸血吸了这么多年？！”
苏季悠被对方的咄咄逼人，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视线不经意发现，一女生竟偷偷拿着手机在对着她拍。
苏季悠脑子一嗡，冲上去将对方推倒在地，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机。一面尖叫着，“谁让你拍的！谁让你拍的！”
其余几个女生见同伴被欺负，立刻上去拉拽苏季悠，一时间场面混乱，只剩各种尖叫声。
最后苏季悠将对方狠狠一推，转身朝休息室跑去。
她得弄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狼狈的逃进休息室后，苏季悠“碰！”的一声关上门。
刚靠在门板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苏成和云文已经拿着手机，一脸焦急的朝她跑了过来。
“悠悠！糟糕了！那臭丫头居然在网上乱说话，这可怎么办啊！”
苏季悠一把抢过云文的手机，飞快的翻开网上的消息。
她已经很慌乱了，偏偏苏成和云文两人，却站在她身边不住的烦她。
“怎么办啊悠悠，她居然说要解散个人工作室！她怎么敢解散，我不会同意的！”
苏成“哎呀”了一声，抓着头发瞪妻子，“你不同意有什么用？！别忘了，工作室的法人就是云雾，我们从职务上来说都是她的职员而已！现在要解散，顶多给我们一点打发叫花子用的遣散费！”
顿了下苏成埋怨她，“当时就告诉过你，让云雾挂了个名就行了，现在倒好！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吧！”
“你怪我？！”云文冲苏成瞪着眼尖叫，“别忘了苏成，是你说如果工作室出事遭殃的会是法人。到时候就推那臭丫头去顶事，我们能全身而退什么事情都没有。”
“现在你倒是怪我了？！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不怪你怪谁？！”苏成直着脖子和云文吵，“我那时候不过是提个意见，谁知道你脑子都不动一下，直接就这样做了。都是因为你！不然我们现在也不会这样。”
苏成咬牙切齿，“那贱丫头居然还冻结了公司账户，里面的钱现在我们一分都动不了了！”
“你……！”云文还想和苏成吵。
才说了个“你”字，苏季悠已经受不了的捂耳尖叫。
吓得苏成和云文齐齐闭嘴，惊愕的看着苏季悠。
“悠、悠悠啊……”云文刚战战兢兢的开口，就见苏季悠一脸凶狠的将手机砸到地上。
“碰”的一声，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云文被自己女儿的暴虐给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惊恐的看着苏季悠。
苏季悠瞪着两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都什么时候还吵！你们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她刚吼完，背后传来敲门声。将苏季悠三人都吓了一跳，扭头瞪着紧闭的门。
“苏季悠，你出来一下。有话要跟你说。”副导站在门外，冷冷敲了敲门。
“好的，我马上出来。”苏季悠努力调整表情，尽量温和的对门外的副导说。
开门离开时，不忘丢给苏成和云文一个充满警告的眼神。
苏成有些不高兴，刚要开口说什么，被云文拉了一下这才勉强闭嘴。
过了一会儿才看向云文，一脸没好气，“你拉我干什么。”
“你没看见悠悠生气了啊？”云文白丈夫一眼，“现在臭丫头把我们的钱都给冻结了，要是你再惹悠悠生气，我们后面怎么办。”
苏成这才稍微收起脸上的不高兴，还不服气的直着脖子辩了几句，“不高兴怎么了？她可是我们亲生的！难道亲生的，还比不上那贱丫头吗？”
云文拍了丈夫一下，骂他，“能这样比吗？臭丫头的钱你随便造，难道悠悠的钱你也要这样？你不心疼女儿我可心疼！”
苏成摸摸胳膊，皱着眉不耐烦，“哎呀知道了别说了，等悠悠回来先让她想办法给贱丫头打电话吧。悠悠平时对那贱丫头还行，说不定会听她的。”
顿了下嘟囔，“早知道就将钱全取出来了。”
现在什么都没了！
“副导，是有什么事吗？”苏季悠忐忑的跟着副导演走到一边，冲他扯了个笑，“是不是现在就要补拍？那我马上去准备一下……”
“不用了。”副导打断苏季悠的话，语气冷淡。
苏季悠心里不安更重，脸上却露出委屈的表情，“副导，是你们听说了网上的一些谣言吗？那些都是假的。对了！导演不是让我叫小雾吗？不如这样！我今天杀青后立刻回去将小雾给你们亲自带到剧组来。您看怎么样？”
“也不用了。”她不提云雾还好，一提云雾的名字，副导立刻皱了下眉。看着苏季悠说，“叫你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导演让我告诉你一声，你杀青了。”
顿了下说，“那间休息室我们急着用，你现在回去就跟你爸妈离开吧。等会儿剧组得放些东西进去。”
“这、这么急？”苏季悠有些无措，她突然后悔自己不应该将明红那么快赶走。如果现在助理在，至少眼前的突发情况有人能帮忙处理。
“是啊。赶进度嘛，确实挺着急的。”副导双手抱胸，冲苏季悠冷淡的抬了下下巴，“现在就回去收拾吧，我在门口等你。车也已经等在外面了。”
这幅赶紧走的态度，让苏季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绞尽脑汁才找到借口，“可、可是导演不是说让我再补一下镜头吗？”
“不用补了。”
“那……”苏季悠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看别人杀青，都会有鲜花和蛋糕庆祝的，不知道我……”
她的声音在副导演“你没搞错吧”的眼神中，逐渐低了下去。
“苏季悠，现在让你以这种方式离开，是对你好也对剧组好。”副导演一脸好笑，冷冷的看着她，“还想要鲜花蛋糕庆祝？你信不信你现在敢往导演面前站，他就敢将蛋糕砸你脸上？”
苏季悠抿着唇，脸一阵青一阵红。
她听见副导演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你别忘了，这个角色你是说了什么，才让你拿到的。”
——云雾支持她，免费参演。
“赶紧收拾东西，我去外面等你。”副导演临走前不耐烦的又瞥她一眼，隐含警告，“别让自己走得太难看。”
说完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苏季悠站在原处，好半响才拖着脚步往回走。
刚回休息室，云文和苏成便迎了上来，眼神炯炯的盯着苏季悠。
“悠悠，副导找你有什么事呀？”
“哎呀什么事现在也没眼下重要。”苏成打断云文，扭头冲苏季悠命令道，“悠悠，你赶紧给贱丫头打了个电话，让她把今天说的话给删了。”
“什么解除工作室，我和你妈都不同意！她干吗？”
“是啊悠悠。”云文抓着苏季悠的胳膊，和她说，“现在家里就你能和她说上话了，不如你给她打个电话？劝劝她？”
“这工作室真解散了也无所谓，但这么多年我们赚的钱全放在公司账户上了。你以后还要在娱乐圈混，什么定制礼服、包包鞋，什么买水军，这方方面面都要钱呀。光靠我们手上这点，根本不够。”
云文越说越着急，抓着苏季悠的手，不知不觉便使上劲儿，“悠悠，就算不为我和你爸着想，你也得为你自己着想吧？悠悠？悠悠你说话呀，这孩子，发什么愣呢。”
苏季悠盯着云文抓着她胳膊的手，视线慢慢在两人脸上来回。
只觉心里一阵阵发冷。
她觉得云文和苏成，现在就像两个溺水的人。为了活下去拼命抓住自己这根救命稻草。
死死的抓着，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好像他们宁愿抓着她一起沉入水里，一起溺死，也绝不可能放手。
有这样的父母，太令人绝望窒息了。
苏季悠惊恐的盯着两人，心中升起对云雾的愤恨。
当年是自己把她从山里捡回来的，自己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难道她就不应该为了自己做牛做马吗？！
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跑了，还将这对吸血鬼一样的父母丢给她。
……不行。
她不会让云雾这么好过的！
苏季悠狠狠闭了下眼，睁开后深吸口气，稍微冷静一些，“爸，妈，我们走。”
云雾，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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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明红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云雾点点头。
明红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想说干脆自己也陪着去吧。白狐狸不耐烦的显出身形，将下巴放在云雾肩膀上，冲明红懒洋洋的开口，【小丫头，有我在你担心什么。你不会忘记我是狐狸精了吧。】
说着，她蓬松的尾巴轻轻一扫，点点银色星光飘至云雾头顶，洋洋洒洒的落在。
明红逐渐睁大眼，指着云雾吃惊到结巴，“小、小雾你的脸……”
云雾扭头，从车窗的倒影上看见自己。
没问题啊。
“怎么了？”云雾问。
“变、变得没那么像你自己了。”明红也通过车窗倒影发现了问题。
立刻拿出小镜子，看看云雾，又通过镜子看看云雾。啧啧称奇。
用眼睛看，现在的小雾就不那么像“云雾”。
可通过镜子却依旧是原本的模样。
“狐狸姐姐好厉害。”明红一脸崇拜。
白狐狸得意的摇晃着尾巴，下巴微抬，轻哼了一声，【不过是一点蒙蔽人双眼的障眼法而已。就这点伎俩谈不上厉害。】
顿了下白狐狸瞥了明红一眼，心情高兴，【你想在别人眼里变得好看点吗？我可以帮你也弄一个。】
“真的吗？！谢谢姐姐，姐姐真好。”明红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立刻抬起脸闭上眼睛一脸期待。
【小意思。】白狐狸尾巴轻扫，点点碎光便飘到明红脸上。
云雾好奇的看着。
只见明红的脸立刻肉眼可见的变得明艳起来，这种感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一秒钟内给明红画了个超级美的妆。
【好了。】白狐狸看着明红，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
“真的吗？！谢谢姐姐。姐姐真好。”明红嘴甜得不行。可惜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看见的依旧是自己最原本的模样，拍照也拍不出来。
只好眼睛亮亮的看向云雾，“小雾，我怎么样？”
“好看。”云雾点头，想了想补充，“像一键美颜。”
哇……那也太棒了吧！
明红捂着脸，一脸崇拜的看着白狐狸。
要是她有这个技能，以后得省下多少需要化妆的时间啊！
……想学。
【别想了。】白狐狸一眼看穿明红，【这是狐狸才会的术法。】
“哎，可惜我不是狐狸精。”明红叹气，不然她就可以学习这个技能了！
白狐狸哼笑，得意的捋着头发，【那是，狐狸精的要求很高的。】
顿了下，将下巴放在云雾肩膀上来回蹭了蹭，【小雾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呀。】
“。”明红。
谢谢，有被伤害到。
云雾看了白狐狸一眼，回想了下刚才，“不用，我想我会。”
【？】白狐狸猛的抬起头，探头弯腰看着云雾，像个突然探头的女鬼，【你会？你怎么可能会？】
云雾见她不信，朝明红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在她眉宇处轻轻一点。
明红立刻听见一声很轻的冰裂声，刚想问。突然发现自己眼前蒙了一层冰一样的东西。
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冰的全貌。
居然是一张面具。
而且看冰面具悬浮的高度，明红瞬间明白自己大概就是以为这张面具，在外人眼里变得好看了。
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刚才脸上带着这个吗？可是完全没有感觉啊。”
明白这面具不可能伤害自己后，明红刚想重新凑近细看，就见面具正从眉心处朝四周冰裂。
伴随着一声清脆空灵的冰破声，冰面具碎成无数碎冰，叮铃铃的掉落。
在掉到地面时，消散于空中。
只有一股凉气吹到明红的脸上。
“哇……”明红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神奇。
【你……】白狐狸的狐狸眼都睁圆了。
云雾居然这么简单就破了她下的术？！
不等她开口，云雾手腕一翻，并指成诀。一枚玻璃珠大小的灵气珠，已迅速凝聚，悬浮在她指尖。
指背轻敲，灵气珠“啵”的一声，像泡泡一样被弹碎。凝聚在内的灵雾倾泻而出，像一捧轻纱，缓慢的拂过明红的脸。
明红禁不住闭眼，她只觉脸上传来一阵清凉，皮肤润润的。
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一脸惊异的说着“好了吗好了吗？”
一面拿起镜子左右顾盼。
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明红看向云雾和白狐狸，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一脸期盼，“怎么样？我是不是又变好看了？”
白狐狸目瞪口呆的看着明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呢。
如果刚才的明红是光彩照人的小仙女，那现在的明红就是……呃，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新娘。
好看是好看。就是鬼里鬼气的。
偏偏明红自己看不到，还美滋滋的捧着脸一脸开心的求表扬。
恰好沈随的车到了。
降下车窗刚要开口说什么，视线落在明红脸上眉头微微一蹙。
解了安全带便下车。
走到跟前，又细细打量明红一番，确定只是障眼法这才心里一松。
两指一并，以指代剑虚刺明红眉心。结果指尖距离两寸时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助力，就像遇见了一层透明膜。
【咦？】白狐狸尾巴都停止摇晃了。
沈随也微诧。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破不了。
沈随收手，扭头直接越过云雾，看向白狐狸，“玄学界有玄学界的规矩，你现在和小雾订了契约。再这样随便在普通人身上用术法，难道就不担心给她添麻烦吗？”
“而且精怪的术法用在人身上，时间长了会引来晦气，容易招惹晦物。”
明红缩着脖子，呐呐低头，双手互相搅动着站在那儿。像和同学玩纹身贴，却被数学老师发现的可怜学生。
白狐狸轻哼，冲沈随翻了个白眼。一脸“我懒得跟你说话”的架势。
沈随皱眉，刚要开口便被云雾抢先。
“不会的，她施的术法不会像其他精怪那样。”云雾一脸认真的看着沈随，“小白现在的术法里，已经没有晦气了。”
【为什么叫我小白，小雾，你取名字的时候能不能走点心？】白狐狸的关注重点在这儿。
没有晦气？
沈随刚要细看，便听云雾又说。
“而且。明红现在的术法是我施的。”
沈随一愣，扭头看向明红。
明红连连点头，“小雾说的是真的。”
沈随的视线忍不住在明红脸上多停了两秒。
欲言又止后对云雾说，“不如，你给她重新施个气色好点的？”
“？”什么意思？
明红呆。
等她回神云雾已经手起手落，重新施术完毕。
沈随见状对明红说，“工作室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两天会有人和你对接的。”
“好的，那我先走了。”明红恍然回神，冲云雾道别这才离开。
路上还时不时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看向左右。试图从路人的反应中判断出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走吧。”沈随看向云雾。
今天有玄学拍卖会，场地对外开放前，沈随得做最后的检查，确定场地内的阵法，以及拍卖物的封印全部完好。
刚好带云雾去看看。
白狐狸冷笑一声，从沈随的背影挑眉，【玄学界有玄学界的规矩？】
她心眼小小，可没忘刚才沈随以为是她下术，虎着脸自己说教的事呢。
怎么？现在知道是小雾做的，就假装无事发生吗？！
呵。她就要当场揭他短，让小雾看看，男人的本质就是双标。
完全不可信任！
沈随别说回头了，脚步都没停一下。
气得白狐狸深吸一口气，刚要大声再嚷嚷一次。
还没开口呢，倒是云雾先扭过头来，伸手轻轻在蓬松狐尾上摸了摸。
“摸摸你。不生气。”云雾顿了顿又说，“我的错。”
【……】白狐狸什么气都消了好吧。
她一把搂住云雾，嘴角不住上扬，【小雾你有什么错，错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白狐狸拖着音说着，朝沈随丢了个白眼。
重新看向云雾时，脸上又是笑眯眯的模样。
哪有什么不高兴。
沈随拉开车门时，抬眸看了眼白狐狸欢快摇晃的狐狸尾。
冷淡的收回视线坐上车。
呵。精怪惯会挑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