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晚上八点, 民宿内正庆祝云雾和薄翘回归时，《她他》第二期加更版正在网络版播出。
观众们开心得不得了，早早便准备好各种零食等着, 其中最活跃的是几位嘉宾的粉丝。
纷纷在片头曲里刷着弹幕, 为自己的偶像摇旗呐喊。每位嘉宾都很有排面，除了云雾。
偶尔有几条关于云雾的弹幕出现，立刻便会遭受赵卫蓝粉丝的集体洗屏护眼刷屏。
就差将“霸道, 粉丝多”打在弹幕上了。
惹得不少网友反感皱眉，选择直接关掉弹幕。大部分观众只想看综艺而已，根本不想看粉丝在弹幕打嘴仗。
因为云雾在第一期结尾, 因为摘花不小心掉落悬崖送医，薄翘有重要工作要做。所以第二期前一百分钟, 都是三个男生围绕着许可可展开。
看得网友忍不住发弹幕表示，自己像在看真人版的乙女游戏, 好有意思。
许可可的粉丝见状，一脸愁苦，【我算是提前体会了一把，女儿长大后开始交男朋友的丈母娘心态了。】
【是因为看哪个女婿都不错, 所以开始选择性困难了吗？！哈哈哈哈】
【丈母娘想说, 反正都是成年人了，可不可以不做小孩子的选择？】
许可可的男粉丝急了, 【反正都有三个了，能不能再多我一个？】
刚发出来，就被众多妈妈粉的“你在想屁吃”淹没。
看得观众们可开心了，就连刚开始关闭了弹幕的网友，现在也早就重新打开，跟在大家身后发“你在想屁吃”。
气氛欢快融洽。
直到镜头一转, 一辆保姆车缓缓停在路边。刚刚还满屏开心的弹幕，一下子少了许多。
【前方预警！本综最大搅屎棍即将出场！】
【哦豁，我的快乐没有了。】
【哎，毕竟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算了算了，每期也就130分钟，现在还剩最后半小时，为了我女儿我就坚持一下吧。】
网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云雾，把赵卫蓝的粉丝们高兴得上蹿下跳。纷纷发弹幕表示【保护我方蓝哥！】
好像云雾是什么大灰狼，现在出现要叼走她们的小红帽哥哥了一样。
陈茗见弹幕那么多人酸云雾，不高兴的撇嘴。
完全忘了她自己也是赵卫蓝的粉丝。
此刻摄影师已调整好机位等在玄关。等门一打开，站在门外的云雾随即出现在镜头里，她眼皮子微掀，朝镜头看过来。
那双圆杏眼剔透漂亮，灵动的美甚至穿过了镜头，直击观众的心。
【……我这是又要多个女儿了？】网友被美貌击打得一阵恍惚。
【前面的清醒一点！这是个不孝女！】
云雾收回视线扭头看向玄关角落，这个举动不仅网友觉得困惑，就连摄影师也一样，镜头甚至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但什么都没有。
倒是陈茗，突然想到什么感到背脊一凉。
偏偏一无所知的网友还在问【她在看什么？】
没多久薄翘也回来了，六位嘉宾终于又整整齐齐的出现在民宿里。聚在客厅准备开始当天的盲选。
赵卫蓝的粉丝照旧蹦得最高，尤其是赵卫蓝在看见赶回来的云雾时，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更是手舞足蹈。
【我们哥哥真的很讨厌云雾了。】
【笑死，连装都不想装一下。卫蓝哥太真性情了。其他网友千万不要误会哦，我家哥哥人很好的，特别善良。只是讨厌云雾而已。她前段时间一直黏着我哥哥炒绯闻蹭热度。真的很讨厌。】
【对啊。明明都没什么交集。莫名其妙的就自己沾上来了。烦人。】
赵卫蓝粉丝在弹幕区各种科普，偏偏有网友不买账，【你们说的我都懂了，但是，为什么他发现云雾没看他的时候，突然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啊？】
【？！】赵卫蓝粉丝。
你胡说！你眼瞎！你快去看眼科！！
弹幕吵吵闹闹半天，让网友再次团结起来的居然是薄翘。
自从进门，她就不断的用暧昧的眼神，在云雾和赵卫蓝之间看来看去。时不时还故意用话套云雾。
竟将网友们的逆反心给惹出来了。
【薄翘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吃错药了？她干嘛一副暧昧的一直来回看哥哥和云雾？】赵卫蓝的粉丝骂。
【这样太掉价了吧？一副三姑六婆的嘴脸。】薄翘的路人粉皱眉。
【谢谢，已代入自己开始厌恶。】一脸达咩的网友们。
薄翘的经纪人气得背手走了好几圈，指着弹幕冲宣传助理吼，“安排的人呢！让他们赶紧的啊！”
宣传助理一脸苦相，“哥，现在正在风口上，不是下场的好时机，你等等，还有二十分钟，播完水军立刻下。”
“谁让你光往薄翘身上使劲了，赵卫蓝那么大个靶子在那儿你看不见啊。”经纪人气得不行，“后面不是盲选吗？装赵卫蓝粉丝带风向啊！”
宣传助理恍然大悟，立刻照做。
这里的嘉宾盲选，为观众们提供的是上帝视角。
在嘉宾们在纸条上写字时，他们能随着镜头，先一步知道真相。
虽然还没放到云雾，却不妨碍赵卫蓝粉丝们，在弹幕区提前嘲讽。加上薄翘这边水军下场，弹幕上全是对云雾的不屑。
【呵，等着吧。她肯定会写我哥哥的名字，真是不要脸，跟狗皮膏药似的。】
【退退退！】
【球球了，我知道我蓝哥魅力大，但你能不能换个人蹭啊？真是烦死了。】
弹幕还没飘过，《她他》镜头终于转到云雾那儿。
只见她毫不犹豫，提笔就写。
赵卫蓝粉丝不屑嗤鼻，刚要打“我就说吧，她就是要黏着我家蓝哥不放”时，不经意往画面一瞥。
——成哲。
云雾写完最后一笔轻顿，折好后交给节目组。
……咦？
弹幕静默了一瞬间，然后一大堆【哈哈哈】狂嘲冲出。
【哈哈哈哈人家这次选的是成哲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你们家哥哥魅力是真大呀（狗头狗头）】
陈茗开心得手舞足蹈，特别解气。此时此刻敲在键盘上发出的声音都是那么动听！
蓝粉们回神，有尴尬到直接装死的，还有干脆关掉《她他》掩耳盗铃的。
至于其他恼羞成怒的粉丝，还在死鸭子嘴硬，【没写就没写，也算是她云雾多少有点廉耻心了！】
网友们见了，不住啧啧，【笑死，正反话都被你们赵卫蓝的粉说完了。】
最打脸的是，弹幕上赵卫蓝的粉丝，为了偶像拼命解释。而画面里还不知道结果的赵卫蓝，却在薄翘的挤眉弄眼下，也以为云雾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竟露出几分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得色。
把观众们尬得不行。
【救！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信！我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赵卫蓝！你清醒一点吧，人家云雾选的是成哲啊！没你什么事你不要再这么自信了！】
【大家好，我为赵卫蓝扣的城堡已顺利竣工，诚邀众网友来参观。也不大，不过能容纳三千万人而已。】
赵卫蓝的粉丝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再看节目里，还在拼命冲自己偶像挤眉弄眼的薄翘，气得一转枪头，集火攻击薄翘。
【烦死了，都是薄翘搞出来的事。真是哪儿都有她。】
【对啊，我家那卫蓝哥就是被她给带偏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三姑六婆。】
【薄翘让我想起以前自己刚入职场，被公司老油条欺负的事了。啊，从前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一代入云雾，突然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
薄翘经纪人气炸。好不容易才把赵卫蓝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堵着，结果没一会儿网友们的枪口又对准薄翘了。
气得他赶紧冲宣传助理吼，“别干看着！赶紧处理啊！”
……哥，你是我亲哥行吧？
这是他们不处理吗？完全是薄翘太拉，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靶子，他们堵得了这个，堵不了那个啊！
宣传团队都要同情自己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
而这时，原本好好坐在沙发上的云雾突然往中间移了个位置，云雾拍拍左边叫可可，又拍拍右边招呼薄翘。
宣传助理双眼一亮，噼里啪啦发弹幕，【云雾还真不愧她的名字。薄翘都那么不客气了，她不仅不生气不回怼，居然还招呼她过来一起坐？！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牌子的包子啊！我生气了！】
他这条弹幕一发，立刻惹来不少网友共鸣，纷纷骂云雾是个包子。
讨论重点肉眼可见的在从薄翘身上偏移。
结果却突然闯出来这么一句话，【虽然但是，我怎么觉得云雾这顿操作，像是拦着什么不让靠近，宁愿让薄翘坐自己身边呢？】
就像你非常讨厌某个油腻男，眼看着他朝你走来大有坐在你身边的举动，你先下手为强，干脆拉两女同学提前坐下。
哪怕其中有个女同学和你平时不对付，也勉强认了？
网友这样一说，其他人立刻秒懂，纷纷附和，【我也这样做过，在油腻男和讨厌女之间，我宁愿暂时忍受讨厌女。因为后者多少要脸，前者会做什么就很难说了。】
这话出口，赵卫蓝粉丝不干了。
【啊？什么意思？我蓝哥没动好吧！！】
【？？？我又没报赵卫蓝身份证，你们倒是自己认证得快。而且我是说云雾这举动是像！“像”懂不懂！不然谁会突然这样来一下？总不能是见鬼靠近自己，要和自己贴贴，干脆让人来占这位置，防止鬼来坐吧？】
举例的网友突然被针对，只觉蓝粉莫名其妙，再出口语气就冲了许多。
不过网友也没当真，反而顺着她的话嘻嘻哈哈，【啊这……恋爱综艺你讲这个做什么！大晚上的是不是想吓唬我！】
【气氛突然灵异了起来jpg】
只有陈茗觉得，也许胡乱说的网友，真的猜中了什么。
想想在医院发生的事，陈茗犹豫了一下，发送弹幕，【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哦。】
惹得不少看弹幕的网友，发出一连串的【？？？】
有人弃之以鼻，【不是吧？云雾是不是想往玄学方面营销？那现在薄翘和魏磊互选成功，她挑了下眉，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难道是魔鬼在她耳边低语，让她知道了什么？笑死，真是找不到热度蹭，胆子大到敢蹭玄学了？】
后面立刻跟着一群嘲讽弹幕。
气得陈茗回复，【你们爱信不信吧。】
直到小游戏环节，网友们专注嘉宾们的比赛，终于暂时停止了争吵。
轮到云雾时，薄翘在一旁的阴阳怪气，又惹得网友们一阵皱眉。就连成哲粉丝都难得出声。
【我现在觉得薄翘有点讨厌这句话，已经说累了。】
【明天磊磊真的要和她组队啊？】魏磊粉丝一脸不高兴。
【没事没事，磊磊现在全场最高分，说不定明天他们这一队就是国王，自由活动，能剪辑。可操作范围还是挺大的。】魏磊粉丝安慰自己说。
陈茗不乐意了，【云雾还没比呢！说不定她明天才是国王呢。】
【噗呲，前面的妹妹你可别笑死我了。就云雾？谁不知道她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啊，她能当国王才有鬼了。】网友“二石”说。
话刚说完，云雾试投的三次结果便出来了，分别是1、2、3环。
弹幕纷纷发着【2333】
【看看，就这水平还国王呢。】“二石”继续嘲讽。
陈茗不服，双手握拳瞪着屏幕，低声念叨，“小雾！加油啊！”
话才说完，云雾投出个十环。
【？】众网友。
【啊……没想到运气还不错？】“二石”惊讶，【不过她后面的运气可没那么好了。】
十环。
【？？】众网友。
“二石”：【凭运气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十环。
【？？！】网友。
【呵，有本事你再投个十环打我脸啊！】“二石”网友恼羞成怒。
十环。十环。十环。
【……。】“二石”。
【哈哈哈哈哈，二石你快闭嘴吧你哈哈哈哈。】网友笑疯。
【你是什么牌子的毒奶啊二石。】
【快说你不是魏磊的粉丝！】
【快别发弹幕了！云雾已经投中8个十环了！】网友震惊，【我靠，这是什么打脸现场，我燃起来了！】
【有、有点被帅到。】
弹幕一时少了许多，网友们屏住呼吸瞪着镜头。
等节目组宣布云雾得了83分，高一分成为国王后，陈茗开心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好像赢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弹幕一群【666】
不少网友震惊，【不是，就多一分？！真的假的？运气这么好吗？】
陈茗一脸开心的噼里啪啦打字，【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刚才试投三次，，不是准头差只投了123环，而是指哪儿打哪儿？】
【！！！】惊，还真有这可能！
【所以，刚才让云雾试投五次的，是哪位来着？出来走两圈？】陈茗十指飞舞在键盘上，嘴角疯狂上扬。
只多一分的打脸。哈哈哈！
不愧是我雾！
陈茗看着脸色难看的薄翘，笑得超大声。
距离第二期加更版，还剩最后五分钟，陈茗和网友们都以为今天的快乐到此为止时，赵卫蓝竟然在走廊上主动叫住了云雾。
看着一脸别扭，主动关心云雾的赵卫蓝。蓝粉们一脸【？】
但却让其他网友兴奋了起来，【我露出了姨母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闻到了追妻火葬场的味道？】
【不要吧？那不是更爽了？！】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已经为云雾拟定了十首战歌！】
赵卫蓝粉丝：不许！不可以！不准拟定战歌！！
为什么这一期还有两分钟？！快点在这个时候结束啊！
赵卫蓝粉丝愤怒的瞪着画面里的云雾，看着她竟随随便便就打发了她们哥哥，毫不留恋的上楼离开。
手刚放在键盘上，结果薄翘靠在二楼走廊的墙壁上，明显在等云雾。
【啊这，居然是她来结尾吗？】网友开始皱眉。
赵卫蓝的粉丝从来没这么感谢过薄翘。
就像是专程出现来替她们哥哥转移注意力的一样！
谢谢你。薄翘姐。我们蓝粉，真心的感谢您。
最后三十秒。
云雾眼皮子一掀，扫过薄翘身后又看向她，“你应该学会收好你自己的东西。”
说完关上门，留薄翘一人在走廊上。
《她他》第二期加更版结束。
【？？？】网友们一脸懵。
云雾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
云雾，83分
追妻火葬场等关键词登上热搜。
惹得原本没看《她他》的网友，也因为好奇点了进去，随即被云雾投掷飞镖帅了一脸。
而向来路人缘极好的薄翘则崩了人设，让不少网友大皱眉头。
明明都是同一个时间点回归的。
偏偏云雾就靠着最后三十分钟，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陈茗特别开心，翻遍话题区，将所有夸奖云雾的微博，全给点了赞。
结果还没开心多久，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网民，开始针对云雾各种酸言酸语。
偏偏这期云雾虽出场不多，但高光聚集。
唯一能拿出来嘲的，大概就是她疑似玄学的举动了。
尤其是第二期结尾，她冲薄翘说的那句话。
【啊哟哟，现在开始往玄学靠了是吧？真是好笑，我来跳个预言，不会没多久就有小道消息证明，她云雾有玄学方面的本事了吧？这热度也敢蹭？真是不怕死啊。】
【讲个热知识，凡是娱乐圈里想蹭玄学这块热度的，最后都不得善终，有些人要小心了哟~】
【哎呀，不会不得好死吧？要不我帮她提前艾特一下吧？ 民间话事人】
越说越过分！陈茗气得回怼，【太过分了吧。云雾不是会随便乱说话的人，肯定是薄翘身边有什么，被她看见了。所以才提醒她的！】
【啧啧啧，发现件事。这个人是赵卫蓝的粉丝，却在帮云雾说话。是谁的水军我就不说了。】
陈茗没想到自己会被打成云雾的水军，气得丢下一句【你们爱信不信】。
她瞪着对方艾特的民间话事人官方，不服气的轻哼了一声。
要是这些人知道，人云雾是特别部门都主动在找的高人，会是什么个嘴脸。
不过……薄翘到底招惹了什么呀？
陈茗回想起节目中，云雾好几次不经意看向别处的举动，不由打了寒颤。
算了，反正无论是什么。
云雾肯定能轻松处理的！
陈茗自信满满。
民宿这头的晚饭一直到九点半，六位嘉宾才散场各自回房间。
薄翘回屋后，冲室内摄影镜头招招手，笑着冲镜头说，“准备睡觉啦~大家晚安。”
说完将房间内的摄影镜头全部遮住。
确定不会出现不小心被拍到的情况后，躲到洗漱间用节目组给的手机，给经纪人吴仙历打电话。
“吴哥，节目播出情况怎么样？”
【你还敢说！】吴仙历在电话那头没好气，【你自己上微博看看，你被骂成什么样了。我说薄翘，你今天是撞邪了吗？啊？！在节目里怎么能是那副嘴脸呢？】
【你知不知道就今晚为你公关，公司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水军才勉强控住场？】
“我没做什么呀……”薄翘一脸莫名，还挺委屈。
气得吴仙历在那头差点仰倒。
薄翘觉得不对，“你叫助理到厨房后门来，把手机也带上，我现在就上去看看。”
【别！你别去看了！】吴仙历赶紧拦住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复后说，【今天太晚了，你四点还要起床，和节目组出海捕鱼，休息好再说。】
吴仙历将明早的任务漏给薄翘后，语重心长，【薄翘，网上的事已经摆平了。你别现在上去做多余的事，听我的，什么都别看，收拾好就早点睡，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
“行吧。”薄翘顿了下，“吴哥，那……能不能叫节目组重新剪辑啊。”
【不然你以为我剩下要处理的事是什么？】吴仙历没好气，【所以你千万别给我多事。】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红了立刻换掉你。”薄翘瞪着手机低声咒骂。
说道红，薄翘立刻想起还在包包里，一直没拿出来的桃红色荷包。
赶紧从洗漱室出来，一通翻找后，郑重的将荷包放进漂亮的骨瓷盘里，然后将盘子放在窗台上，认真拜了拜。
她今天出错，肯定是因为没第一时间将荷包拿出来供上。
现在好了。薄翘心中一安，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都布置妥当，才转身去洗澡。
古曼童蹲在角落，一直盯着薄翘直到她关上门，传来花洒水声，才从一团黑漆漆的鬼影，逐渐现化出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紧闭的门，小声轻唤，【妈妈……】
低落了几秒后，古曼童猛的抬起头，“咔嚓”一声骨响，头在他脖子上直接180度旋转，直接扭到背后死死的盯着白狐狸。
延伸恶毒憎恨，浑身腾发浓烈黑气。
白狐狸坐在窗台上，闭眼仰头沐浴着月光。
蓬松雪白的狐尾在身后来回轻扫，就算现在被古曼童死死盯着，也依旧惬意轻松。
好半响后，白狐狸才轻蹙了下眉头，微微侧首撇向古曼童，【小鬼，看什么看。今天的教训还不够？】
她手指绕着自己一缕发玩，一面冲古曼童笑，【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会看我正常。不过……】
白狐狸嘴角微沉，眼眸瞬化成兽瞳，美丽却阴冷，【别在我面前做出难看的样子。再敢乱扭头，我就让你永远都只能扭着头！】
她说完身后狐尾爆涨变长，朝古曼童用力挥去。
古曼童今天才吃过苦头，吓得冲白狐狸发出愤怒的嘶吼后，转身冲进墙壁跑了出去。
狐尾瞬间卸掉攻击，又变回原本的长度，在她身后来回轻摇。
她啧了一声，洗漱间的门“咔哒”一声打开。薄翘从洗漱间内走出来，坐在梳妆台上开始涂涂抹抹。
白狐狸看了她一眼后便失去兴趣，看着天上的月亮哼笑了一声，【人可真是奇怪，平时对于阴邪鬼魅，唯恐避之不及。漫天求神佛保佑，恨不能给自己镀成金才好。】
【可当自己心生贪欲，在正统那儿求不到自己想要的时候。就会立刻转头来拜我们。真是蠢毒。】白狐狸又看了薄翘一眼，【尤其是你。】
白狐狸看着摆放在角落里，属于古曼童的小瓶。
原本摆放在那里的鲜花，花瓣凋零，根茎水腐发烂。打开的各种零食也早已犯潮。被遗弃在那儿，任由凋零落败。
白狐狸收回视线，看向薄翘，【这可是古曼童中最凶最阴邪的人童。请来又不好好供奉，我看你是想找死。】
【啊！】白狐狸笑眯眯的一拍手，尾巴在身后摇得欢快了些，她难得和颜悦色的看着薄翘，【你死了也好，这样我就能去找小雾了。】
白狐狸从窗台上飘了起来，脚尖在窗棂轻点，在空中缓缓旋身，白色狐尾拖着银色月光，在薄翘身前缓慢的划过一个弧度，便移到她身后。
薄翘正坐在镜子前细细搽脸，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仔细细的抹过脸颊。专心致志连一丁点细节都不遗落。
突然她神情恍惚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些缓慢。
最后薄翘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带着恍惚的笑意。
如果此时摄像镜头没有被遮住，那么镜头后的人一定会发现，镜子里的薄翘，根本没有笑！
镜子里的薄翘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外，眼神空洞宛若人偶。
和房间内的灯光明亮不同，镜子里的薄翘，身后一片漆黑。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那片漆黑里探出。
越来越近，直到它穿透黑幕，才发现那是一双十指青葱，涂着血红色指甲油的洁白手臂。
它们从薄翘头的两侧伸过来，懒洋洋的从后环住她。
白狐狸的绝美容貌也从黑暗里逐渐透出，她的脸贴在薄翘耳后，盯着薄翘笑得魅惑动人。
镜子里的薄翘眼神空洞的看着，慢慢的被白狐狸影响，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开始露出笑来。
【你想要什么？】
一个声音出现在薄翘脑子里。
薄翘直勾勾的盯着镜子，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木着眼乖乖回答，“我想要……名气，钱。还有谁也比不上的美貌，谁都比不上！谁都喜欢我！！只有我是最受欢迎的，只有我！！”
她说道最后眼睛越睁越大，脸上恍惚的笑也逐渐裂开，最后在脸上变成狞笑，瞠目欲裂似人似鬼。
白狐狸看着面容丑陋的薄翘，无聊的轻笑了一声。
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后，盯着镜子里的薄翘，微微侧首，红唇贴在她耳廓呢喃，【你会得到一切的。你许的愿都会实现，但现在你首先要做的，是涂上那只会让你变美的口红。】
“……口红？”薄翘瞪着镜子，无神重复。
【对，口红。你今天才拿回来的口红。】白狐狸嘴角勾着笑，【你记得，你要想是最美的，就要每天涂，每天涂……】
“每天涂。对，没错，每天涂。”薄翘睁着眼重复，脸上带着恍惚的笑。
白狐狸看着轻易被蛊惑的薄翘，无聊的轻笑了一声，缓慢后退，重新没入黑暗不见。
“！”薄翘回神，继续细细的按压脸颊，让皮肤能完全吸收面霜。
真奇怪，她刚才居然走神了。
薄翘没多想，擦完手霜便准备睡觉。
刚要起身，不经意的往梳妆台一看，视线恰好落在黑色荷包上。
里面躺着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口红。
薄翘眼神突然顿住，直勾勾的盯着荷包看了许久后，朝黑色荷包伸出手。
只要涂上这个口红，她就会越来越红。
那……为什么要等到白天，而不是从现在开始呢？
薄翘想着，细细的涂上口红后，站在那儿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半响后冲镜子露出个笑，眼角妩媚，很是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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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孙亮打了个呵欠，手还没放下就看见梁小洋端着咖啡杯吨吨吨几口，一饮而尽。
“梁哥，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好，谢了。”梁小洋盯着屏幕，双手在鼠标键盘上忙个不停，头都来不及回。
“应该的。”《她他》第二期加更版播出后，立刻登上热搜，收视率都往上拉了整整一个点。
现在整个节目组，正在熬夜剪辑《她他》第二期的嘉宾精华版。
因为恋综每期时常是130分钟，为了整体效果，肯定会剪辑掉某位嘉宾的多余镜头。所以《她他》推出了针对嘉宾个人的精华版。
里面的视角全部以某一位嘉宾为主视角，最大程度的满足每一位粉丝们。
嘉宾精华版播出时间，是当期第二天上午九点。
所以现在整个节目组都在加班加点忙活。
尤其是负责薄翘的剪辑师梁小洋。
今天注定他是全剧组最忙的。
孙亮憋在导播车里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现在被清冽冽的夜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再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等吐出肺里的废气，感觉人都清爽了。拿着咖啡杯往后勤房车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四、五个同事站在那儿，一个个迷瞪着眼，一边端着咖啡猛灌，一边抽根烟闲聊两句。
见孙亮来了，叼着烟冲他抬了下下巴，算是打招呼。
“孙亮，到哪儿了？”同事询问他和梁小洋的剪辑进度。
每位嘉宾都有专属的剪辑师，孙亮负责的是云雾。他以为同事们问的是梁小洋。
“梁哥那儿还剩一点，顶多再半小时就好。”孙亮回答。
“害，梁哥辛苦。不过我不是问薄翘，我是问你的。”同事兴奋的说，“云雾的部分剪辑完了吧？要不先给我？我都想好她投掷飞镖那一段我都想了好几个版本了。”
那可是第二期的高光时刻啊！
“啊？”孙亮一呆。
自从他负责云雾以来，还没这么受欢迎过。
也难怪他诧异了。
偏现在几个同事正激动。
“音乐我都替云雾想好了。”负责配乐的同事玩笑着说，“她和薄翘没回来时，我还以为第二期的主题是‘许可可的乙女游戏’，结果她一回来，嘿，画风一转变打脸爽剧。”
其他几人明白他说的意思，压着声音低低笑。
“不过薄翘今天是不是太失常了点？私底下没人发现也就算了，怎么在节目里这幅模样呢？”后期不住摇头，“今天播出后的弹幕哟……啧啧啧。”
执行助理一脸八卦，冲孙亮几人挤眉弄眼，“你们不知道，节目刚播完薄翘经纪人就去找导演了，求爹爹告奶奶的，让导演在薄翘嘉宾精华集里想想办法。就是苦了我梁哥了。”
看看，六位嘉宾都剪辑完了，就剩梁小洋还在苦苦加班。
同事们心有戚戚焉，一脸同情的点头。
“我看薄翘经纪人，都恨不得直接告诉导演，干脆第二期让薄翘不存在好了。”
“那怎么行。”同事皱眉，“她和云雾是前后脚回来的，剪掉她那云雾不就跟着被剪吗？而且不仅飞镖的高光没了，就连内容都得出问题。”
“谁说不是呢。所以导演直接拒绝了动加更版，只同意在嘉宾精华里使劲儿。”执行助理忍笑，冲某个方向努努嘴，“经纪人快被气死了，估计今晚公关，他们公司没少花钱。我刚才还听见他和薄翘打电话，把那边臭骂了一通。”
早知道会变这样，怎么不在镜头前收敛一点呢？
真是没事找事。
几人一想到今天薄翘在镜头下的嘴脸，忍不住直摇头。
孙亮又站在那儿听了会儿便赶紧往回走，给他们可怜的梁哥送咖啡。
回到车上将咖啡杯放下，“梁哥，咖啡。”
梁小洋充耳不闻，依旧睁大眼瞪着显示器。
“梁哥？”孙亮觉得奇怪，见梁小洋没反应，伸手拍拍他的肩，“梁……”
手才碰到他肩膀，梁小洋发出惊叫直接跳了起来，带倒坐着的椅子。
孙亮也吓得不轻，一哆嗦手上咖啡洒了一半。惊疑不定的看着梁小洋，“梁哥，怎么了？”
外面也听见了动静，赶紧过来关心。
“怎么了怎么了？咖啡洒到电脑上，剪辑没保存？！”
“啊？没保存？！那备份能调出来吗？”
来的人凑在车门外七嘴八舌。
梁小洋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双手狠狠搓了几把脸，这才冲大家摆摆手，“没事，我刚才太专心，被孙亮吓着了。”
众人齐齐松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亮啊，下次可别吓唬你梁哥了啊。”
孙亮不好意思的冲众人笑，等将人都送走后这才关上门，替梁小洋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一面道歉，“不好意思啊梁哥，我不是有意的。”
说完又忙活着将洒在地上的咖啡弄干净。
忙活了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梁小洋没动静。
孙亮抬头，看见梁小洋靠在车壁上，单手抱胸盯着显示器在咬指甲。
脸色难看，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孙亮立刻觉得不对，赶紧扶着梁小洋坐下，“梁哥，怎么了？”
见他微微发抖似乎很冷的样子，便将咖啡杯塞他手里，让梁小洋握着。
结果碰到他的手，凉得离谱。
“你是不是累感冒了？要不剩下的我来剪吧。”孙亮说着，扭头看了眼显示器。
画面已经暂停，只见薄翘正站在云雾门口。
这不是已经剪完了吗？
孙亮疑惑的想。
还没说什么，梁小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劲儿打到让孙亮“嘶”了一声，“哥？”
“别剪了。就到这儿。”梁小洋脸上表情惊恐，不小心瞄到显示器，像是被火灼似的，飞快避开不敢看第二眼。
“哥，你到底怎么了？”孙亮担心。
梁小洋居然越抖越离开了。
“我……”梁小洋吞咽了一口口水，避开视线不看显示器，凑近孙亮小声，“我刚才……看见了一些东西。”
不是吧？
孙亮突然想起今晚网友们嘲讽云雾想蹭玄学热度的事。
睁大眼看着梁小洋，突然也不敢看显示器。甚至觉得身后感觉奇怪，有丝丝寒气不住往背上爬。
“……薄翘身后？”孙亮小声说。
梁小洋疯狂点头。
孙亮吞咽了一口口水，视线左顾右盼一时间找不到落点。
这半夜三更闹得。
孙亮深吸一口气，拍拍梁小洋肩膀，“没事哥，我奶奶说我八字重，你这还剩一点，我帮你弄了。赶紧交差。”
梁小洋摇头，“别剪了，就这样。”
“就最后几帧了。”孙亮安慰。
……行吧。
打工人打工魂，见鬼撞邪也逃避不了工作啊。
两位打工人互相搀扶着爬起来，战战兢兢的重新坐回电脑面前。
孙亮吞了口口水，握着鼠标瞪着显示器，慎重点了一下。
画面开始动的瞬间，梁小洋“啪！”的一声捂住眼。
躲在孙亮身后，等了一会儿小声问，“孙亮，怎、怎么样？”
不见孙亮回答，梁小洋“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害怕了，立刻放开手焦急开口，“孙！……咦？”
孙亮点下保存键，扭头看梁小洋，摇摇头。
“没有？”梁小洋心悸，“难道是我看错了？”
孙亮也不确定，只点点头顺着他说，“说不定是太累眼花了，加上今晚网上的传言，又想多了点？”
“……”也说得过去。
梁小洋点点头，“大概是眼花吧。”
说完看向孙亮又忍不住问，“真的没看见？”
“真的。”孙亮肯定回答，拍拍梁小洋肩膀说，“梁哥，这样。你先休息。薄翘的我帮你送过去。”
他拔下u盘晃了晃，转身往外走。
留下梁小洋站在那儿自我怀疑，扭头看向显示器，“……真的是我眼花？”
他想了想往前拖了下进度条，试探着点了播放。
画面里是民宿二楼的走廊，薄翘上楼后靠在墙壁上明显在等人。
然后是云雾出现在镜头里，薄翘跟上云雾。两人抵达云雾门前。
云雾关门进屋，薄翘站在门外，盯着门没动。就在这时……
“啪！”的一声，梁小洋一把关上笔记本电脑，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怔怔发愣。
好一会儿后才起身，嘟囔着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看不见的什么听。
“估计就是眼花了，睡觉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说完倒在一旁的简易床上，薄被一拉，直接蒙住头。
导播车里一片死静，昏暗的车里只有几台彻夜工作的电脑开着，负责连接民宿公共区里，24小时拍摄的摄像机位。
此时，住在民宿里的六位嘉宾早已睡下，节目组也没人留在民宿里。摄像机对着固定的位置拍摄，画面内容犹如静止。
夜深人静的夜晚，民宿里只留了小夜灯。为嘉宾半夜口渴，下楼去厨房倒水提供简单的照明。
夜灯周围影影幢幢，离得远的则完全陷入黑暗里，只能通过黑色的轮廓猜到是什么家具电器。
但厨房后门处，却多了个人形黑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画面突然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惹得画面跳动了一下。
随即恢复，一切正常。
只是厨房门边已经没了刚才那个人形黑影。
拍摄楼梯口的摄像机画面无频率跳动了一下。
画面里，走廊末端，昏暗的黑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低着头的人影。
隐约只能看见一双脚的轮廓。
突然，一直低着头的人影僵硬的偏了下头。
电流再次出现，摄影画面疯狂上下跳动，让人眼花缭乱。
但如果盯着看，会发现画面停止跳动的一瞬间，那个黑影……真逐渐靠近二楼！
最后出现在了二楼走廊的监控里！
低着头站在走廊上，一动不动。
电流声再次出现，监控画面无规律的上下乱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最后所有画面上只齐齐留下一条亮白色竖线。竖线疯狂抖动抽帧。
“啪！”的一声，画面齐齐一黑。夜晚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缓了几秒后，监控画面重新恢复。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所有的监控画面里，那个人形黑影也没了踪影。
好像它就是人眼前一花的产物罢了。
导播车里一片安静，孙亮还没回来，梁小洋蒙着薄被熟睡过去。
大概是蒙着头不舒服，他掀开蒙着头的被子，顺势翻了个身。面朝外继续熟睡。
呼吸均匀悠长，呼出后凝成白色的雾气。
床头站着个人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