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之前我们招惹了两只妖兽,是因为我们中间有人偷了它的蛋。”
“如果那些妖兽不是把我们,当成食物那样去追赶,去捕猎,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我们这些人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对面的监考老师脸一黑,恶狠狠地扫了几人一眼。
“拿出来!是谁?哪个混账东西?不要命了吗?那妖兽可是有六百多年的道行!!”
对面无人说话,我方周老师明显也是被气到了,向前两步,就掰了掰手指,气势汹汹道:“到底是谁?你们不说,那我就开始翻你们的行李了。”
周老师黑着脸,还未动手,人群中个子最矮的那个,绷着身子,从包里掏出了那枚蛋。
矮子的队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又看了看蛋,大约过了十秒钟,他们的监考老师,怒气冲冲地冲上去一把抢过蛋,然后一脚把人踹翻。
他怒骂道:“我日你祖宗!”
看起来是个暴脾气的老师。
“你不要命了!!进入考场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了,往年多少考生都想靠偷蛋结契,没一个例外死在这里!!你们是听不进人话吗!!”
“我真的是服了,我们这群猪队友,就有个抱走妖兽的蛋,害我们被围攻。现在又遇上一个不怕死的,偷了人家的蛋。怎么一个队伍里总是有这么几个猪队友?”
黄书卷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着风凉话,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连看闹剧的心情都没有。
我走在季如意身侧坐下,他们队伍的事,让他们的监考老师解决。刚刚跑了半座山,虽然她是被背着的,但一路颠簸,又碰了水,肯定很难受。
我握住她的掌心,十指相扣,直接渡了灵力给她,看着她身上的水汽和湿意渐渐消失,脸色也红润回来,我这才松开自己的手。
离开的手被握住,我疑惑地看向季如意,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开,脸上还有几分绯红地注视着我们两握在一起的手。
我还以为她是不舒服,想要安慰,轻轻回握过去,她这才发现我在看她,小脸更红了,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
??
当然,我也没多问,只当她是不舒服,喜欢我给她多输送点灵力。
“我真的是日你祖宗!日你祖宗!日你祖宗!”
那位监考老师似乎很恼火,不仅边骂还发泄似的踹人。
好一会儿,那矮子的队友回过神来,冲上去制止住了他施暴的行为。
“吴老师!!你冷静点!!”
“他快被你踹死了!!”
邓思齐看着对面踹人的行为,后怕地躲到黄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我冷哼一声,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季如意。
她红着脸小声说了声谢谢,才轻轻接过。
外面这么热,她身上还有伤,身体水分消耗速度比我们还快,我包里就剩下两瓶纯净水,只要撑到明天,就结束了。
那位吴老师冷静下来,拿着手中的蛋,看向我方两位监考老师。
“我们应该直接砸掉这颗蛋,只要没有这颗蛋,那些妖兽就不会追着我们。”
“你错了,那些神兽智商很高,他们现在知道蛋在我们身上,一定会拼尽全力,靠着气味寻找到我们。如果找到我们的时候,蛋已经被毁了,或者不在我们身上,你觉得我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南德很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现状,倒是那位老师有些不服他,抬手就要把蛋砸了,周老师眼疾手快,一个滑身过去,接过那颗蛋后,迅速退回。
她顺势把蛋递给我,我了然,掌心释放出蛛网将蛋裹好,又将蛋收入我的背包中。
我冷淡地拉上拉链,出声道:“你们并不知道,毕业考试有隐藏规则,考试不允许伤害任何一只神兽,即便它是一颗蛋。”
此话一出,对面几位老师明显一愣。
显然是没想到,我怎么会知道隐藏规则。
“她说的没错,鹊山山系不是被昆仑创造出来的,昆仑只是暂时将它作为一个试炼地,生态地,保护起来。换言之,鹊山所有的东西,都不可以伤害。而且我们对这了解的太少,一个未知的领域,胡作非为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南德也多说了几句,原先对我很大不满的吴老师,稍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难道就任由那些妖兽,追着我们的屁股咬吗?”邓思齐躲在黄霖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我听到了。
“你们偷蛋的时候,怎么不想到这些”
“我怎么知道会被追着咬!!”
邓思齐摆出一份憋屈的小模样,可没人同情她,反倒是让那位吴老师,也对她有了一丝恼火。
“你怎么知道?我把你儿子偷走了你急不急?”
“现在吵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应该是想想,如何躲过两种妖兽的追杀,再把蛋还回去。”
南德打断二人的对话,吴老师本来就一肚子火,还被打断,顿时破罐子破摔,怒骂道:“躲不过,等着完蛋吧!一对旋龟一对蛊雕!哪个是好惹的?还偏是有百年道行的!”
旋龟?蛊雕?他认识那两种妖兽?
“根据刚刚的接触,两种妖兽,一种会飞,一种咬合力超强。两对父母修为都不低于五百年,不是我们能轻易对付的,既然是考试,不到万不得已,三位监考老师不会出手,对吧?”
我侧目看向南德,他冷淡地点点头。
扫了一眼可以用的猪队友,我绝望地叹了口气,没有一个能用的。
调整自己的姿势,撑着身子半蹲在地上,掌心贴地用灵力感应着水流的涌动,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我们现在躲在瀑布里面,下游就是一条小溪,水能概括我们身上的气味,这些妖兽都是靠气味去寻人的,我们收住周身的灵力,趟着水,往下游去。”
“追着我们的妖兽,并未对我们有过强烈的攻击和伤害,只是在诱导我们把蛋交出来,一旦察觉我们的踪迹,必定会紧追不舍。现在只要蛋在我们手上,我们就不会有事。”
“兴许还可以利用这批寻蛋的妖兽,完成第三个考题。”
我说完自己的想法,对面的几位同学默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方的队友我直接无视,她们的意见不重要,猪队友没资格sayno。
要对付那两对妖兽,我需要了解更多,看起来几位同学都不了解这两种妖兽,我把视线落到了吴老师身上。
“吴老师,监考规则里,应该不包括向学生科普妖兽知识吧?”
他微微一顿,暴怒的情绪缓缓减压,但还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口气。
“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其中多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hui)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此妖兽记载,出自《山海经·南山经》。”
“旋龟产于怪水,体貌与普通的乌龟类似,颜色为红黑,头为鸟状嘴,长着鸟的脑袋,毒蛇的尾巴。叫声像剖开的木头声,将其佩带在身上,耳不聋,还可以治疗足底的老茧。”
“这妖兽分布很广,海外,赤道以南,西北洛水的支流,松花江及其上游支流,都有它们的踪迹,成精者为少数,当年昆仑将这些成了精的转移过来,可是废了好大的劲。”
他说到这,我眉心微蹙,栖息于山区溪流地段,分布范围遍及诸国。
“它们擅水?”
吴老师像是想起什么,马上摆出一脸的鄙夷,瞪着我:“对,擅水,所以你想走水路逃离追杀,是不可能逃过它们的法眼,说不定你从这跳进溪里,人家就张大着嘴巴在水底等着你。而且此龟攀爬能力在龟里数一数二,十分厉害,我们就算是躲在结界里,它们早晚能找上来。”
“陆地爬行,水中游泳,除了头还有四肢,不能缩入腹甲,它们的习性和乌龟其实差不多。”
“那另一种呢?”
“蛊雕又称纂雕,是一种似鸟非鸟的食人怪兽,样子像雕,头上长角,叫声像婴儿的啼哭声。”
“据《山海经·南山经》记载: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再往东五百里,是座鹿吴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但有丰富的金属矿物和玉石。泽更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南流入滂水。水中有一种野兽,名称是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却头上长角,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是能吃人的。”
“原先在陕西神木纳林,高兔村战国晚期匈奴墓出土的,有个纯金鹰嘴鹿形兽身的怪兽,在造型上与《山海经》的蛊雕有相像的地方。这类造型带有典型的北方草原文化的特点。后来,这玩意也确实是在北方一带,被转移到这来。”
“蛊雕为兽,有如雕、如豹两种形状:其一,鸟形,似雕独角;其二,豹形,鸟喙一角。我们刚刚看到的应该是一公一母,所以它们的身形一个像雕一个像豹。”
听完这位吴老师的科普,我又头疼了,也是擅水的。
“现在,两种都是擅水的,我们也一起被困在这种水源处,说说看,天才,怎么逃出生天。”
吴老师一脸嘲讽,还加重了天才二字,看起来,应该是在学校听过我的事迹。
同时我也能感觉到,我那四位猪队友正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沉默片刻,拍拍屁股,原地坐了下来。
“不逃了。”
“什么!不逃了?”吴老师显然没想到我回来这么一句。
我盘着腿,左手撑着下巴,一副摆烂的态度,倒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对,不逃了。反正明天考试就结束了,第三道考题完不完成对我而言,意义并不大。”
“你开什么玩笑!对你意义是不大,对我们可不一样!”
四个猪队友一听我要放弃考试,顿时急眼了。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盘地而坐,进入冥想状态。
黄书卷气得牙齿直颤,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她都不敢怎么样?其他几人更是不敢说话,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安静的思考时间。
原先学校给的是两个试题,要求选择一个完成,现在第三个是必须完成。
我选择不做考题,凭她们四个人的实力,根本无法捕捉一只活着的,五百年修为妖兽。现在我不干了,她们自然急眼了。
一开始学校给出两个考题,让我们任选其一完成,临近考试最后一天,又突然出了第三道题,一定有它特别的意义。
现在我们小队,在鹊山待够七天,也全部得到了式神。
假设,毕业成绩是根据考题的完成程度来打分,那么,这四个猪队友无疑是可以拿满分的。
如果做第一道题,找到愿意和自己结契的妖兽,找式神无非就是打败对方,征服对方,得到结契的机会。
这是考核个人的内心,是否能征服自己的野心。
第二道题是,倾向于荒岛求生,在极限的环境里保护好自己,这是考核个人的能力。
如果将来真的对上比妖兽还强大的存在,比如我曾经遇到的那些西方魔物,那么,第二题的考核就非常重要了。
但是第三题如果只是想看团队能力的话,为什么必须是500年以上修为的妖兽呢?
高级的妖兽都聚集在山顶,这就意味着,想要捕捉到高阶妖兽,考生就得往高处去参加考题。
我没琢磨明白,第三道题学校是想考验我们什么?
看起来几位老师,也是不明所以,应该问不出什么。
算了,不想,反正对我而言,只要答对一道考题就能顺利毕业,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眼下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确认真正害死康康的凶手。
其中第一个嫌疑人,就是南德。
一想到南德为了得到我的式神,很有可能就是杀害他的真凶,我再也无法安静地冥想,再次睁开的双眼里,只剩熊熊烈焰。
南德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我的杀气,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朝他看去,缓缓站起身。
他似乎能察觉到我身上的杀气变得实体化起来,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我踱步靠近他,距离一米远的地方,我停下脚步,紧紧地对视着他的双眼,我可以从他的眼里,清晰地看到我的眼睛,在冒着可怕的蓝光。
不仅南德,所有人都被我的杀气震到,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退到安全地带。
瀑布后的洞穴并不大,也就三十来平米大小,杀气随着我陷入杀夫之仇的恨意逐渐失控,人仙境的实力缓缓暴露出来。
除了南德,另外两位监考老师,只是散仙境,自然受不得我的杀气压抑,更别说其他几个连半仙都没到达的小学生。
我冷冷盯着南德,迟迟没有出手,对面大概也猜到了我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和气质,但他也一样,没有出手。
身侧被我强大灵力压得站不直身子的几人,早已被冷汗湿透了全身。
季如意坐在墙角,迟疑地看着我,她的护身符能抵挡我的灵力,所以毫无压力,自然不像其他人如此狼狈。
“banana……他们快撑不住了。”
这样的场景大概维持了十分钟左右,身侧几人就快承受不住要停止呼吸了,季如意突然出声喊住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了刚刚差点走火入魔,陷入仇恨的情绪。
得到氧气的几人在脑袋获得清醒后,快速退至角落,远离了我。
“抱歉,我失控了。”我冷漠又愧疚地朝众人轻声致以歉意。
转过头,我直视着南德,突然说着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自从我丈夫去世后,我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南德是知道的,我有个丈夫,并且去世没多久。
即便学校里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但其实他和我心里都有数。
我不喜欢他。而且,我在试他。
面对我的灵力施压,他的眼神毫无变化,至少我可以确认,南德不是亲手杀了他的凶手,甚至不知情。
如果是,在我灵力逼迫下,他不会毫无反应。
我原先沉重且阴婺的表情,缓缓变得冷静。
南家在昆仑有一定的地位,而且他家是武修,跟寻常的修仙者不同。
易晓猜测,用入魔手段控制修仙者进入疯狂状态,很有可能是在拿他们做实验。
南德自然而然成了我第一个怀疑对象。
当然,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完全告诉易晓,因为我不想让他阻碍我。
“我可以吐血,可以中毒,可以受伤,但我不能死。在战损中变得更强大,才是我参与这次毕业考试,唯一目的。只要有人阻碍我,我会毫不犹豫一脚踹飞他。”
身侧几人大概不明白我突如其来的自白,他们现在只想远离我,最好不要再承受刚刚的灵力压迫。
“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他的死不是意外,你也不应该一直生活在为他报仇的仇恨里。”
他的眼神突然变了,原先紧紧注视着我的视线突然变得失落。
这不像是正经南德会露出来的眼神。
所以现在是小结巴在和我说话?
“你说的没错,确实不应该一直生活在仇恨里,但是我不生活在仇恨里,我就会忘掉他。我想一辈子记住他,就得让自己,记住那股仇恨。”
我浅笑一声,回道。
南德凑近了几分,黑色的瞳孔里,带着几分希翼:“你身边有很多人值得你去珍视和守护,你可以选择跟不同的人相处,做朋友,比如比如我。”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听着他说完这句话,我的嘴角露出一个轻蔑且不屑的笑容,然后轻轻抵在他耳边,低喃道:“这辈子,我就他了,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话无疑是拒绝。
俯在他耳侧的我,并未看到他眼底浮上一层恼怒,毫无准备的我被他一个转身,压在了洞穴的石壁上。
那双钢铁般的手臂,紧锁手腕将我困在墙和他的胸膛间。
“你就那么喜欢他,甚至愿意为他守寡!”
南德的语气,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我有些好笑,又有些嘲讽地回了他一句:“难道我不爱他,爱你吗?”
看着南德怒瞪着我,表情逐渐痛苦的样子,我脑子都开始发蒙了,不结巴但也不正经理智,他现在是哪个人格?
难不成有第三个??
他红了眼,甚至语气里有夹杂着几分委屈:“你那老公到底有什么好?”
“我喜欢他水灵灵又无辜的大眼睛。”
“他一掉眼泪,直接淹没了我的心。”
我垂着眼,一脸悲伤缅怀着他的泪颜。
“他那沾了眼泪的眼睛好像河里的蓝色珍珠。”
“他眼泪汪汪的样子,真的是又圆又无辜。”
“他只会在我面前展露最脆弱的一面,让人心疼。”
“尤其是,他在床上热情奔放,下了床温柔体贴,谁能拒绝这样的男人呢。”
我越说越沉浸:“他哭起来,真的让人好想怜爱他啊。”
“尤其是,我们刚刚交往那段时间,他和我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永远是隐忍着,却又期待被我爱抚的表情。”
“纯情又生动,一点点小表情都那么迷人。”
看着我陷入到回忆中,描绘着过往的美妙,南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儿红一会儿铁青,最后甚至到了惨白的嫉恨。
当然我也能感觉到,其他同学和两位老师的眼睛同时瞪大,嘴角同时抽搐: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当然,我见好就收,表明我的态度,接下来该让他表达他的态度。
“你既然想得到我,那就应该认真调查过我。我丈夫去世了,但是他的家产,并没有留给我。”
南德身子一僵,缓缓松开了对我的桎梏,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冷静,又变回了另一个吗?
我不去思考,只是继续说我的事情:“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签订婚前财产协议,我甚至不知道,他背着我悄悄立了遗嘱。”
“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旦他死亡,他的家产都将留给他那些远房亲戚去分,而我一毛钱都拿不到。”
“我当初提出签婚前财产协议,他说不需要签,因为我不贪财,我们更不会离婚。”
说到这,我自嘲一声,眼底只剩下失望:“我确实是不贪财,也因为喜欢他,没有多想。”
“钱我可以自己挣,一个一千万,两个一千万,甚至一个亿,我自己都能挣。”
“可笑的是,新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被杀了。”
“我家这位除了没把财产留给我,好像过往跟他交往结婚,他对我的好,对我的一切,甚至都挑不出毛病。但是他没有把遗产留给我,就已经让我觉得,十男九渣,这句话是对的。”
“如果我现在,年轻、有娃、丧偶,有钱,是不是很完美?可惜,我全部没有。”
“他死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杀死他的凶手。或许,在遇到他之前,先遇到你,我会对你感兴趣。”
说这句话的时候,南德眼前微微一亮,但转瞬即逝,很快又被其他情绪覆盖。
懊恼,悔恨,和不甘。
我淡漠地收回视线接着道:“我二十七岁了。”
“再过几年就三十了,修成散仙以后,样貌会年轻二十岁。减缓老化,是我这半年来疯狂修炼的目标。”
“我还有三件事要办。”
“一,在我老死前,只要我还有力气,就一定要查出杀死我老公的凶手。”
“二,三十岁前,我必须修成人仙,才能保证我将来不是个跳广场舞的大妈。”
“三,我毕业以后要进昆仑,我已经小有所成,有年薪千万的资本。我的未来还很长,我要好好活下去,让那些轻视我的人,都匍匐在脚下,仰望我。”
“我很清醒,目标也很明确,所以,在完成这三件事情前,谁也不能杀了我,毁了我。”
语毕,我向南德凑近半步,我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只短暂思考几秒后直接抚摸上他的心口。
感受在他的心跳声,我问他:“我知道你喜欢我,可如果我没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如果我没有这么强大的式神,如果,我只是平凡的普通人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员,你还会喜欢我吗?”
听着他心脏沉稳又冷静,我嘴角再次扯出讽刺的笑容。
我在期待什么。
我变了脸,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南德一掌按了回去。
掌心搁着厚实的肌肉传来扑通扑通,急促又小心翼翼的心跳声。
我的怀疑我的质疑,在触碰到他心底的急促心声时,全数消散。
南德整张脸,涨得通红:“我会。”
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现在采取的方法和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但是,我没忘记,邹焦的警告。
南德不似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别用表面来决定他是否可信。
想到这我抽回自己的手。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我把我的老底和未来百年大计也都撂了。小南老师,礼尚往来,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的底细,交代清楚。”
这话一出,我和南德之间刚缓下来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从我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先礼后兵,是我喜欢的套路。
“从一开始你就在伪装自己,但一个人再完美的伪装,也会有破绽的时候,有时候,你看我的眼里,满满的欲望和占有,暴露了你。”
他似乎还想装傻,有些无辜地歪了歪头。
身侧的周老师出声了。
“不必装了,她早就发现了。我听说最近她和邹焦经常接触,想必是邹焦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听这话,我猜的果然没错,这位周老师跟他是一伙的。
“我们的计划很完美,和邹司肆不同,南德倾注了十万分真诚,你没理由不会爱上他。”
“他?”
我眉心微挑,看着眼前这个顶着南德的脸说着“他”的话,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测。
果然是双重人格。
“想必她应该也发现了,你和南德的不同之处。”
周老师又补了一句,人缓缓靠了过来。
“两个本不该有关联的人,却因为牵强的事情扯到了一起,你不觉得这过于勉强吗?无论你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就好像我跟你,在入学以后,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却在入学的第一天就被捆绑在同一间宿舍。”
“这太牵强了,就好像有人想要将我们强行联系在一起。后来我拿钱收买邹焦,没办法,我给的太多了,他就把你们家花钱收买他的事情,安排的那些事儿都告诉了我。”
南德沉默着,忽然抬起头朝我咧嘴,甚至发出刺耳的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轻挑地捏住我的下巴,妒恨的眼神如针芒一般刺痛着我。
“老实说你人又蠢话还多,但偏偏就是你这样的人,被一位九千多年修为的大妖王选为主人,真的让人很不爽和嫉妒!”
“你以为你身边突然多起来这么多高质量的桃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跟你,生下后代,让你现在这位式神成为家族传承式神。”
看着对面的男人装也不装了,反倒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疯魔表情,着实是让我吓了一跳。
“经过邹司肆的事,我就该知道,这些个大家族都想将我的式神据为己有。既然无人对我付出真心,那便不要真心。”
我的眼神和表情转化为冷漠。
南德却是不以为然,他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轻轻地用手背抚摸着我的脸颊,表情变得痴狂:“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闻到你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那味道让我心生向往。”
“原先不得不接近你,我对你是带有一丝令人作呕的厌恶,但是见到你之后,我改变了想法。”
“尤其是当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你的丈夫,然后把你据为己有。”
他这话一出口,我的灵力瞬间逼至他全身。
“我老公是你杀的!”
他一脸放松,似乎对我充满杀气的灵力毫无感觉。
“我倒是想啊!”
他一脸遗憾地拍了拍我的脸颊。
“有趣的是,当我的人赶到你家中,你丈夫已经死于非命。”
“真是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他。”
确认了他有杀人的心,只是没有机会自己动手,我彻底翻了脸,一把拍开他的手,几乎是在瞬间就掐着他的脖子,将人反压上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