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毫无底线强老板卖惨博同情
酒从何来?这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而最终的答案,肯定来源于对题目的假设和推理,这一点毋庸置疑。
三人设想了很多种可能,都被一一否定,最后留下的可能答案只有两个。
第一,车辆停靠“在水一方”的时间段,假酒由别人送过来,装进了jeep车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将变得更为复杂,因为能够解题的已知条件太少。
第二,假酒在jeep车驶离中铁康城时,就已经被装上了车,而装车的时间和地点,便是翠兰开车离开十号楼后,在小区里迂回行驶和停靠的每一个可疑点。
也就是说,中铁康城里至少有一处假酒仓库。
最终的答案会不会就是以上两种情况中的一种,这需要用证据来解题。
接下来是“起床搬砖”的时候了。
强老板伸伸胳膊抖抖腿,挺有仪式感的进行热身,他觉得,仗打到今天,才隐约发现敌人的影子。
“我留在这里,你俩去中铁康城”,强老板跳下车,站在车门边。
“按照小蜜蜂的指引,只要小蜜蜂在小区迂回时,有过一分钟以上的停顿点,就逐一进行摸排,寻找可疑点,尤其是一楼住户和储藏间”。
强老板不厌其烦的给两人布置作业,像极了小学时的班主任。
“大傻打起精神来,别魂不守舍的,当心再次碰到毛大”。
泥鳅不滑感觉到强老板有些婆婆妈妈,怕引起大傻柯反感,一掌将他推出八丈远。
冬天的天,只要没有太阳,就一定是阴沉沉的,雪花随时随地都可能飘下,而且悄无声息。
就像案件中的一丝丝线索,断了又来,来了又断。
你不知道它藏在哪里,在你的眼睛里,在你的耳朵里,甚至在你经过的街道里,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就藏在你的身边。
强老板心有不甘的走到jeep车旁,有心想伸头去看看,又怕被满车的假酒所刺激。
就像上学时给女同学写了情书,明明知道女同学的回信会刺激到自己,但还是抑制不住想要拆开它。
直到看见一支支箭射满自己的心脏,这才捂着伤口,慢慢失血而死。
他环顾四周,停车场对面除了“在水一方”,还有一家网吧和一家洗衣店。
他不知道谁能够成为自己的观众,因为他刚刚给自己写好了剧本,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寻找观众,他要表演给他们看,一对一的那种。
洗衣店是两位姑娘,看起来年龄不过二十,正是花开烂漫无烦恼的年龄。
强老板把自己掂量了半天,还是决定放弃,因为他实在没有信心,靠卖惨去打动两位姑娘。
何况,他蹩脚的表演才能随时都可能让剧情穿帮。
还是去网吧碰碰运气吧,强老板叹了口气,用力的揉揉自己的脸,好让它变得不那么僵硬。
他慢慢的,似乎带着某种顾虑,却又挣扎着走近了网管吧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拆开的华子,抽出一支恭敬的递了过去。
“打扰一下兄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想找你帮个忙,还望兄弟体谅”。
强老板一脸悲哀,面对起身接待的网管,轻声说道。
网管看起来三十出头,身着格子衬衫,戴着眼镜,头发凌乱不堪,一看就是为了小家庭疲于奔命的。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强老板,就像看一个怪物。
“我是一家公司的网络主管,平日里工作很忙,疏于对家庭的照顾,不瞒兄弟说,我有难言之隐,我的妻子外边有人了,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
强老板压低声音,每个音符都透着浓浓的绿色和无奈。
网管显然被这番话惊着了,他弱弱的问道,“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没有,兄弟不要误会,我一个朋友点拨我,说我的妻子昨晚和一个男人在你网吧附近逗留很久,期间还有过亲昵的举止,我想借你的监控看一看”。
强老板言辞恳切,让人忍不住想去帮他。
可能是出于对技术男尊重的缘故,也可能出于对一个男人的同情。
网管迟疑片刻,一副“你别再说我都懂”的通情达理表情,他指了指墙角一个卡座。
“你去那里坐,我把昨晚监控推送给你,看完你就走,不要再和我打招呼,希望你一切安好”。
强老板没想到这么顺利,他不敢抬头去看那双真诚的眼睛,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便坐到最后那个偏僻且安静的角落。
如果下货,三十箱左右的酒,从车辆停靠到下货完成,至少需要五分钟时间。
强老板按照三分钟一帧画面进行设定,很快便将一个晚上的监控排查完毕。
结果并没有出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就是说,车上的假酒排除了夜间送达的可能性。
他起身再次冲着吧台躬身,然后转身从后门离开,步履蹒跚,显得极为沮丧。
刚走出网吧大门,强老板便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恨自己不顾廉耻,即便是为了案件而演戏,可也不能去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好心的网管。
“我不是演员,我不是人”,他心里狠狠的诅咒自己。
他给泥鳅不滑和大傻发了一句微信语音,“雷已排除,你们继续”。
然后找了一个路边长椅,不管不顾的躺了上去,他用上衣遮住面部,像盲流,像失恋。
泥鳅不滑和大傻柯的摸排并没有那么顺利,这个小区太荒僻了,住户很少。
小蜜蜂停靠的点,是一排排的车库和储藏间,放眼望去全是关着的门,根本没法判断哪间有人,哪间空闲。
大傻柯皱起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要论经验,泥鳅显然更胜一筹,他是战时上任的小组长,还没过过一天的官瘾。
既然剧情需要他出头,那就索性嚣张一回呗,他命令大傻柯找了一个空位将车停好,
十分钟后,车里出来两位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大傻柯肩上扛着一个立式标尺,而泥鳅则扛着一个测绘仪。
两人低着头不紧不慢的从一幢楼排查到另一幢楼。
从远处看,两个麻木的后脑勺,像是垂下的两根老丝瓜,但丝瓜藤下,是两双滴溜乱转的眼睛。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泥鳅很不甘心的鸣金收兵,两人回到车上都有点沮丧。
大傻又叼起那支黑黢黢的电子烟斗,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车窗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泥鳅瞅了瞅大傻,有些莫名的担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大傻柯像被电击一样躁动起来。
他从手套箱里摸出一副弹弓塞进上衣口袋,小心翼翼的推开车门,侧着身体溜下车。
等到泥鳅觉察过来,大傻柯已经藏身进了绿化带中。
这是闹的哪一出呢?泥鳅有点懵逼,他朝四周仔细寻找,发现前方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戴着棒球帽,五短身材像一条公熊的毛大。
当毛大走到路边一辆奔驰越野车旁时,突然一声“他娘的”吼叫,接着便看见他用手捂住后脑勺,嘴里骂骂咧咧。
这一骂声,惊的树上的鸟儿惊恐飞走,绿化带里的小土狗落荒而逃。
泥鳅明白,这是大傻柯的报复,他的弹弓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毛大抬头看看楼上每一扇窗户,又看看空落落的小区路面,除了冬天的冷风和偶然出现的土狗,并无一丝人烟。
他朝着路边停靠的几辆私车走过去,一辆一辆的拉着车门,气急败坏的表情让泥鳅觉得特别解压和高兴。
眼看没什么结果,毛大便消失在路口拐角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过了大约几分钟,大傻柯出现在路边,手里还提着一副让他引以为豪的弹弓。
突然一声“狗日的”怒吼声音传出,毛大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来,直奔大傻柯而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傻柯愣了几秒,被毛大一脚踢倒。
缓过神的大傻柯扔掉弹弓,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双方立刻扭打在一起。
这一幕来的太意外,泥鳅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大傻柯会不会因此而暴露案情。
但此时的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像公狗一样推搡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