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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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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部倾注了沈兆无数心血又饱含着诚意的电影当时是在所有人的忐忑与不安中上映的――成败就在此一举,每个人在那几天里都几乎寝食难安。幸好现实给他们夜以继日的汗水与血泪以骄人的答复,首映当日票房直逼九位数,网络上甚至纷纷涌现出大批大批的自来水,幸运地弥补了他们无奈之下放弃的院线宣传。上映超过两周时的票房仍旧处于榜首,几次刷上新高。

    看到第一天数据的时候,工作室里的所有人都热泪盈眶,有些刚毕业没经历过这样大风浪的小姑娘们还悄悄躲到角落里哭鼻子。感动过后便是久违的狂欢,过节一样的气氛在办公楼里持续几周没散。

    于贺第一时间就去了沈兆那儿找他,对方当时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却在半秒后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转过了脸。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于贺看见沈兆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眉梢上挂着窗外照进来的碎金般的阳光,飞扬着一如往昔的自信与骄傲。他狭长的桃花眼深邃而动人,眼底却浮着星星点点的晶莹。于贺望着他,也回应一个浅浅的笑容,两人就在相隔几米的距离下长久对视,目光缱绻,爱意蔓延。其实于贺觉得这样喜人的成绩也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一直笃定这部电影会获得成功,坚信到几乎没有任何担心和忐忑。

    ――因为那是沈兆的作品啊。就算会遇到挫折,沈兆也还是那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英雄,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当下,他都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至少在于贺心里是。

    而于贺作为主角,在这部电影中的演技爆发实在令人眼前一亮,困难的无实物表演依然十分打动人心,瞬间又吸引了一大批新粉。因为不是第一次合作,却每回都能给人惊喜,导演沈兆和演员于贺的组合居然还在网上被媒体和网友称为“黄金搭档”,说他们是电影票房和口碑的双重保证。沈兆的苦心统统没有被白费,不知是他太自信还是太固执,虽然当时资金极度匮乏,但作为奇幻片,这部电影的特效完全没有偷工减料、粗制滥造,水准相当高,是当之无愧的良心之作。事实证明,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大胆又正确。

    然而还没等沈兆和于贺两人有私下庆祝的时间,杨飞和梁若思的婚礼请柬便如约在年后来到他们手里。原定的就是情人节办婚礼,看来他们言出必行。

    婚礼地点定在马尔代夫,这一场浪漫的海岛婚礼并没有面向媒体公开,只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摄影师来记录下这场婚礼的美好瞬间。梁若思在网络上虽已公开结婚证件,但关于这场婚礼的内容还是保密着的,外人小道消息的猜测终归是没有得到证实。因此于贺和沈兆商量了一下,决定作为不公开的私人行程一同前往。于贺和公司那边打了声招呼,特意叮嘱不要将私人行程透露给那些前线粉丝。

    于贺很少有不和助理经纪人等一干工作人员一起坐飞机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这场婚礼,他还能享受到和沈兆双人旅行般的自由感。他没带什么行李,必需品就塞进沈兆那个并不是很大的背包里。

    上了飞机之后两人都习惯闭目养神,沈兆正在小憩,忽然被于贺拍了一下。

    “那个……我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是要去参加婚礼的?”

    沈兆很奇怪:“没有啊,我没有忘。”

    “那我们的西装呢……?”

    “……”

    一个很是戏剧化的问题,就这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下了飞机之后有杨飞租的当地轿车来接他们先到酒店放置行李,沈兆用流利的英语询问途中有没有西装店。就这样,两人在异国落地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令他们俩都哭笑不得的购置行当。

    已经来不及量身定做,甚至是找到一家店就不准备货比三家,两人随便选了一件西装,便分别拎进紧挨着的两个试衣间里试穿。

    不知道是于贺穿得太慢还是沈兆穿得太快,于贺还没来得及打领带,试衣间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了。于贺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用身体靠住门板,没想到对方的速度飞快,开了一点缝见他穿戴差不多了,便一把拉开门板走了进来。于贺靠在熟悉的怀抱里,无奈地拐了他一手肘:“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是记者或者不认识的人。”

    “这里哪还有记者。”沈兆笑着说。语毕拽着于贺不容分说地亲了上来。于贺的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微叹息,直被沈兆逼到对面的镜子上,狭小的试衣间内没处可逃,于贺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外面的司机不会等得不耐烦。

    冗长的接吻抽空了于贺身体里的最后一口空气,他扶着沈兆的手臂大口喘气,到现在仍觉得很不可思议:“你怎么回事?换个衣服都能想起不正经的事来?”

    “一想到过几个小时我们去的是婚礼现场,我就忍不住想象这是我们的婚礼。”沈兆意味深长地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我是迫不及待想看你穿西装的样子。”

    “你都看了多少遍了。”

    “不够。”沈兆的鼻尖同于贺的轻碰,说话时温热的吐息也带高了于贺脸上的温度。呼吸缠绵而暧昧,混入封闭试衣间里的空气中渐渐消散。

    眼前的恋人明明穿着随手挑选的西装,却仍旧合体到仿若量身定做,肩膀线条宽阔,纯羊毛精纺面料勾勒出完美腰线,而西裤包裹下的两条腿笔直修长。可惜没有太多时间供他继续欣赏,沈兆凑过去又在于贺水润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替他整了整白色衬衫的领子,接着,他轻轻抽过对方松松握在手里的那条领带,动作娴熟地给他漂亮地打好。而于贺看着面前身穿西装、表情认真的英俊男人,也实在难掩心动,他手扶上对方的腰,主动吻上那两片近在咫尺的薄唇。

    沈兆恰好完成手上的动作,于是挑起眉毛,桃花眼微阖,情难自禁地抱着于贺将这个原本浅尝辄止的吻加深。

    虽然说是海岛婚礼,还是保留了一些中式的传统,杨飞负责招待亲朋好友进场,而在婚礼正式开始之前,没有人能看见今天的女主角。

    走在没有镜头包围的红毯上,于贺连脚步都放得轻快,再兴奋一点他可能就要牵起身边沈兆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在众人面前了。不过好在他还没有那么激动,只是感慨了一句连天空都是美的。

    这场婚礼并不算多么盛大豪华,但每个环节都独具匠心,充满深情和爱意,让所有到场来宾都被这对新人的幸福感染着。沈兆和于贺理所当然地坐在一处,时不时在彼此耳畔交换几句密语。此刻宾客前方的大屏幕上正在放着新郎、新娘一路各自成长再相遇相知的视频与照片记录。放杨飞的片段时,竟然还有他大学时期在微电影比赛中获奖的照片,而那张照片是那会儿学校官方拍摄的,正中央站的不是今日的主角,却是当时拿到冠军、正举着奖杯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沈兆和于贺,背景还是《参宿四》的片花,就刚好暂停在于贺的特写,杏仁眼中倒映星辰万千。

    于贺转头与身侧的男友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勾起年少时的回忆。

    而这之后,两人的出场率居然莫名的高――梁若思因为《城之迹》而一脚踏入一线女星行列,这职业生涯中里程碑式的作品自然要在这种场合出镜。她放出的照片是三位主要演员和导演的合影,不过可不是什么常规合影,梁若思在前面古灵精怪地做着鬼脸,李凌然也难得摆了个与原本气质极不相符的俏皮表情,而于贺站在后面,一只手指着导演的脸颊,至于导演……导演沈兆正在靠着椅子睡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疲惫至极的模样。

    于贺不由笑了起来――那时候他还没和沈兆和好,平日里就连说句话都怀揣万般心思,想念他又埋怨他,明明知道不该靠近,可看沈兆在一边累到睡着,助理又不在,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给他盖个外套,谁知一点犹豫的工夫,他就被梁若思捉去拍合照,还被安排了个离沈兆最近的位置。当初那份复杂的心情,此刻回想也恍若隔世了。于贺正出着神,突然感觉到沈兆在桌下轻轻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而后温热的手心交握,心意都一并相通。

    再之后,屏幕上放到这对新人的初次相遇,这回居然依旧有两人的见证――照片上就是于贺和梁若思拍的那个酸奶广告,杨飞是当时的导演。画面上只有三个人,而左下角有一小片黑色的衣角,别人看不出,可于贺知道,那属于沈兆。照片中于贺的表情还算愉悦,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他即将接受沈兆一句极具冲击力的道歉。

    看着大屏幕,沈兆仿若感觉到什么,将于贺的手握得更紧,好像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松开。

    这个环节明明是记录杨飞和梁若思的成长的,结果却让沈兆和于贺两人也重新回顾了一遍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着实让人哭笑不得,又感慨万千。

    虽然马累时间和北京时间相差只隔三个小时,但是近12个小时的飞行已经磨没了他们大半的精力,婚礼结束以后两人都疲惫不堪,恨不得马上回房间去睡个痛快。

    于贺一进门连澡都不想洗就扑进了柔软的床垫里,沈兆脱下西装外套,凑到床边帮他解开领带,像是打算帮他换上睡衣。

    于贺半边脸埋在枕头里,身体软似无骨,乖乖地随沈兆摆弄,还小声哼唧道:“嗯……阿兆你真好。我都不想动了。”

    最后几个字颇有歧义,沈兆低低地笑着,一边帮他解开衬衫扣子,一边开玩笑道:“好,贺贺不动,我动就可以了。”

    “噗――”于贺连笑都没什么力气,弯曲着手臂拍了他一下,也不痛不痒。

    “我帮你换衣服你还打我?”

    沈兆说着便开始挠他痒痒,两人顿时又像来了体力似的闹作一团。于贺被他压在身下,因为怕痒而连连求饶。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散开,敞开的衬衫下白皙的皮肤让沈兆登时有些眼热。他赶紧按住他的手腕威胁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不然我就真动你了。”

    还没等于贺说话,叮咚一声门铃吓了两人一跳,于贺下意识直起身子拢上衬衫,看得沈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紧张什么。进被窝。我去开门。”

    没想到本应在这个时候享受甜蜜二人世界的男女主角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房门外。沈兆有些诧异:“怎么?今晚你们还想要斗地主不成?”

    “去你的。”梁若思笑骂一句,把手里的房卡递到沈兆面前。沈兆接过来,分外疑惑。

    “给我们换房间?”

    杨飞无奈地笑了笑:“我媳妇儿想一出是一出,非要开车出去。”

    “去哪?”

    “开到哪算哪。”

    “我靠,”沈兆似笑非笑,“你俩还真浪漫啊。”

    “套房闲着也是闲着,反正都租了,你俩过去住吧。”

    沈兆想,这大概是老天爷看他们两个太辛苦,故意创造了这样的巧合,让他有一种今天是他们新婚的错觉。

    婚礼套房温馨浪漫,心形的大床连他看了都不禁浮想联翩,看一眼刚进卧房的于贺,对方先是诧异地瞪了一眼,而后别过脸去,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望无边的海面。于贺缓缓走到窗边,靠在玻璃上向外看去。

    即将熄灭的落日还颤颤巍巍地挂在渐渐溶解的云梢,异国的黄昏美得让人心醉。于贺慵懒地抱着手臂,松散着衬衫领口颇有居家之感,周身被镀上一层微弱的光。沈兆只是看着,都觉得很温暖。

    于贺毫无自知,还在懒洋洋地望着男友笑。沈兆咽了咽唾沫,喉结随着抿舐嘴唇的动作上下滚动,如果不是看于贺现在又乏又累,他是真的不想放人去睡了。

    他从后面缓缓抱住于贺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沉声道:“贺贺,你说,咱俩像不像也今天大婚啊?西装也试了,成长照片也看了,这下可好,连婚房都有了。”

    于贺笑出来,没有转头,任身后的人将温热吐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谁愿意跟你结婚了?”

    “嗯?不愿意?”沈兆用滚烫的嘴唇贴住他明显泛红的耳垂,感觉到怀中人的轻轻战栗。

    于贺只当他是有感而发,亲了几下腻歪够了也就过去了,此时此刻的他着实没把这顺口一提的可能性当回事。他们都睡意正浓,不适合做更加亲密的举动,就在那张情趣的床上规规矩矩地躺下了。好在心形的床够大,两个人睡在上面想要保持距离也非常容易。于贺本来是面对着沈兆,睡着睡着就翻了身。沈兆也是快要睡着,见他转身背对自己,长臂一捞将人带进了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者是沈兆重复了太多次“好像我们的婚礼”,于贺在潜意识里就记住了。他梦见黄昏时的海岸,梦见橘红色的残阳似绸布般温柔地笼罩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沈兆伸手牵住他,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要不,贺贺,我们也结婚吧。

    梦中的于贺发出一声诧异的语气词,然后便呆立着不说话了。

    ‘好吧,’沈兆好似认输般叹一声,狭长的桃花眼却逐渐堆积温暖的笑意和浓到化不开的似海深情,‘那加上这个,愿意吗?’

    于贺一愣,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沈兆此刻左手放在他的腰上,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传递,而右手正从身后围绕过来,将他整个圈住。

    ‘不是吧沈兆……那么老土?’他沉默几秒后才出声调笑,声音却明显一哽。

    ‘你看看。’沈兆没有理会吐槽,他嗓音低沉,在耳边恍若能穿透心脏。

    一点意外都没有,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躺着两枚镶着低调碎钻的戒指,沐浴在落日下熠熠生辉。

    于贺终于点了点头。

    然后沈兆上前几步亲了上来,嘴唇刚一贴合便将灵活的舌头探进他的口腔,霸道又不容拒绝地按着他的后脑勺。激烈的舌吻夺走了于贺仅剩的那点氧气,他脱力般向后一仰,沈兆这都没有松开嘴,就揽着他一起砸进沙滩中。

    于贺好像是被砸醒了,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一下嘴唇,是湿的。

    这下于贺不得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兆裸露的肩膀和脖颈,左边的耳廓痒得不行,于贺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梦和现实交融了一部分。

    “你……大清早的……”

    于贺的声音还带着没睡清醒的迷茫,撒娇一样的语气顿时刺激了身上这位。耳垂蓦地被吸入唇齿间,于贺惊呼一声,然后不知道怎么笑开了:“你真是……我真拿你没办法。”

    沈兆伏起身子同他对视,眼眶微红,看得于贺一愣。

    “你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

    “结婚。”

    于贺听罢诧异地瞪大眼睛,这下他完全清醒了,在明白刚刚的梦境确实半真半假以后,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声音有些抖:“我以为我在做梦……”

    沈兆低下头,在他嘴上唆了一口:“你想什么时候结都可以,无限期,我用一辈子等你。”

    明明是有些幼稚的话,好似少年时才会说出口的承诺,沈兆却将这句话说得那么严肃。于贺伸手揉了一下眼睛,却发现……就连戒指,也是真的。

    于贺被巨大的惊喜和震撼所淹没,他懊恼地抓住沈兆的手臂,出口的话还稍带了些许的鼻音:“不行不行,我刚刚睡迷糊了,你说啥我都没听到记不住,你重说一遍!你不能趁我睡觉的时候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啊!”

    确实是俗套至极的惊喜,但这也确实是沈兆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最想要送出的东西。他把这两枚戒指带在身上飞越海洋,在口袋里捂到发热,婚礼上就几乎忍不住要拿出来的冲动。

    ――人生这条路太长太远,可能很美很多彩,也可能很苦很艰难,但幸好还有你,愿意陪我一起,甘苦同尝,风雨同路。

    于贺鼻尖发红,拼命忍住眼底薄薄的热泪。沈兆似乎看见了他微红的眼圈,于是低下头吻住那双颤抖的嘴唇,唇齿相缠,吞没滚落的咸涩。

    我曾经多么自以为是,眼高于顶,以为可以翻手作云覆手雨,可世上偏赐我一个你,也唯有一个天下无双的你,毫无预兆又轰轰烈烈地碾压过我年轻又稚嫩的青春岁月。从此我有了致命的阿喀琉斯之踵,却也兼有刀枪不入的钢筋铁骨铜墙铁壁。于是无论命运和时光的大雨如何倾覆,我翻过群山和深海也只为你。

    愿陪你走过白雪皑皑覆盖下空无一人的街道,身披风霜与你同行;也愿陪你站在万众瞩目的领奖台,看台下人浪翻涌掌声雷鸣。最后,愿意用余生来与你完成永远的承诺。

    图书馆里老旧的木质书桌转眼间已经变成光洁亮丽的办公桌,那些经历无数同学划划刻刻的沧桑痕迹变成了一叠又一叠的合约文件,规规矩矩地摆放在那儿。

    你脱下校服摘掉校牌,换上西装革履站在我身边。我记得你掌心温度,记得湿润的汗水是那一年我们挥洒过恣意的青春。

    也记得分别,记得理智曾被爱你的情绪腐蚀到满目疮痍。

    也幸而有你,终于将思念化为不言而喻,才能将数载孤独熬成不朽而浪漫的诗句。

    所有,全部,都是我和你。

    前路漫漫,时光如流水般转眼又是一个夏秋,或许等到许多许多年以后,到了另一处天堂里,也想要在你身边落脚。

    不枉人间打马过,得与一人共白首。

    而你永远是我爱过的人间与天堂。

    两只戴上对戒的手掌相叠,十指交错。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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