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观察
叶天盘膝坐在密室中不断借着从他的忘年交那买来的石片力量洗涤自身。从得到这块石片以来的这些时日，石片上的力量已经差不多被他吸收完了。
而这石片中蕴含的功法更是脱胎换骨的法门！叶天也在不断凭着石片中残留的精纯灵气运转功法改变自身资质。
不得不说他真是幸运，当日他又一次被族中同辈羞辱，不甘受辱的他愤怒的夺门而出，跑去老刘头那里再一次想要拜师。
又是一次拜师不成之下，便打着买些玩物的口号照顾他的生意。不管怎么说，老刘头虽说不认同叶天的拜师，但也毫无保留的教了叶天自己的本领。
老刘头是叶天给他的称呼。摊主原本是离跃国前军中参营的一名小校，因年纪大了厌倦了军旅，便辞官隐退，身上有着经年磨砺的行伍杀招。
因修仙不成，气感都体验不出来，武林功法也不必想。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的叶天便想学些军中把式保护自己。
好在老刘头不想自己一身武艺失传，故意在私下里一人练习，发现了叶天藏着偷看也不声张。
有时叶天还明目张胆的借着给老刘头带饭的由头就在一旁看着老刘头练武，然后凑上去请教。
就这样半教半送的叶天也相当于自己的半个徒弟。
问及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拜师，老刘头支支吾吾的也不说名由，然后一堆最近教的武艺练得什么样了哪里不懂，就这样糊弄了过去。
但就在这天，再一次来到老刘头摊子上时，叶天的目光就被这块石片吸引住了。内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快！拿到它！
这本应该是不卖品。
因为据老刘头所说这是老刘头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将这东西摆了出来。
老刘头虽说爱和他看玩笑，且算是师徒和忘年交的身份。但买卖时却少有夹杂个人感情的时候，一口价就是一口价！还偏偏还爱将自己收集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定个糊涂价，无论好坏！
那么什么是糊涂价呢？
有时心情来了，连一眼就能瞧出的好东西都有可能把价格定的便宜的难以想象。
很不巧，这块很不起眼的石片价格就很高，高到他的月俸不动，攒几年也买不起！他是很废物，但他的父亲是真的爱他！开销一律按最高规格！恐怕这也是被敌视的一条吧。
但他不会因此怨念父亲，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这位父亲是真的爱他！如果因此生出恶念，那么他就是禽兽不如了。
前世身为孤儿没有体验过父爱，现在什么都有了，他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父亲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于是囊中羞涩的叶天只能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又是厚着脸皮的说此物与我有缘，命中所求愿为您养老等的各种低声下气的总算得到了。
叶天也清楚，老刘头除了孤身一人什么都不缺，离跃国有官职的士兵退休补贴很高，他之所以摆摊也是消遣时光。他同样什么都不缺……
正因此物，我得以有脱胎换骨的机会。叶天清楚，像这样能使一人踏上修炼之路的东西称得上世所罕见的珍宝，不知有多少人愿意结草衔环换得此等机缘。此等大恩难以为报，必将侍奉左右，披麻戴孝！叶天坚定的想到。
……
“客人，我之所以参军便是因为这不起眼的破石片！因为它，我们家得罪了一位富户，无奈之下只能加入军旅躲避仇敌。”摊主语气不见丝毫悲哀，恐怕对于如今形单影只的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悲伤也早就已经流尽了。
“谁能想到，只是因为单纯觉得有意思，于是富户便想拿走我家的东西？谁都清楚，这破石片普普通通没什么好看的，可偏偏就惹来大麻烦！这地界中怎么可能有谁比得上大户人家的老爷有力量？”
“在此等情形下我们等区区升斗小民，岂能有活路啊！”
摊主语气终于有些消沉的说道：“我…我祖父没了！被他们的打手生生打死！他已经是快老了的人了，临终之际还要遭此大难！父亲为了报仇，一时激愤冲了上去，也被打成重伤，没几天就咽了气。他们禽兽不如！母亲不堪屈辱上吊自尽，为了不让家中女眷被卖去青楼折辱，大哥带着小妹投河！”
苏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说很清楚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欺压无辜弱者。对于这等恶事，曾经受过的他也十分清楚有多么可恶。
摊主继续说道：“只余我，怕死！偷摸摸藏了起来！我痛恨自己的懦弱！你知道吗？为了复仇！我毅然加入行伍，不断拼命！变强！广交好友！最后我回来了，那一日我集结好友，冲进了仇人家。现在他们也不在了……”说到这，摊主脸上流露出一丝快感。
随之，又变得消沉。他道：“复过仇后，我的人生好像都失去了色彩！回头看去，已经白发苍苍，什么都没有了。那血淋淋的红再也不见！就连我心头的那些人的容貌都模糊不堪。”
他坚定的说道：“但你要问我后悔吗？我只会恶狠狠的说不后悔！再来一次也一样！他们都要死！谁敢劝我放下屠刀我就弄死谁！杀他全家只留他一人！然后让他原谅我！”摊主的眼睛此时都散发着淡淡红光，血腥而令人恐惧。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苏羽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背后。那是一个面色祥和，手结不动明王印的和尚。身上有祥光亮起，几乎微不可见。
“施主！”和尚双手合十向苏羽行了一礼。
苏羽没理他，一个连入门都没有的小和尚还不值得他关注。更别提苏羽心中清楚和尚是来干什么的。
“你认错吗？”苏羽对着摊主说道。
“我何错之有？”摊主坦坦荡荡的说道：“报仇也算错的话，那到底是谁没救了？”
“你听！他说的没错！”苏羽转头看向走到他身边的和尚。
和尚不动，淡淡的说道：“他灭了人家满门！”
“小和尚，那人家也同样灭了他满门啊！难道二者不平等吗？你们口口声声说众生平等难道也讲高低贵贱？”
“哦，也对！众生的确不平等！你们最擅长辩论这个了，来啊！说吧！说服我！当然我与此事无关，你不理我也行。”
“施主！”和尚无奈的说道：“我只想将他拿回去，交予我寺方丈处置！”
“你们好大的威风！什么缘由？”苏羽疑惑的问道。
“他以我佛门武功灭了人家满门！这因果与我们也有一遭！罪责既在他也在我们！施主不是看出来了吗？”
“有趣！有趣！你们把武功这种杀人的路子创造出来，口上说着是保护自身，但那么多俗家弟子，杀人的可不在少数！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传呢？”
和尚不答，转而说道：“来的路上，小僧见到了我佛家高人。他说小僧此来会碰到一个贵人，这人贵不可言！不可冲突！今见施主便知此话不假！”
苏羽不语。佛家手段他自是知晓，也深知他们多么难对付。没事他可不想再和佛门中人扯上关系。
于是便问道：“你们拿他回去准备怎么做？当然，不必顾忌我，我也只是和他聊了几句的关系，只是对此比较感兴趣。”
“青灯古佛，偿还罪孽！”和尚双手合十，继而说道：“那家人杀了他全家，他报仇自无不可！……”
苏羽一挑眉头，这意思接下来可能有点出乎意料。
“然！他漏了一个人！那人现在回来了，要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是吧？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们还有不是作为反派出现的时候？”苏羽诧异道：“话本小说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施主！”和尚无奈的说道：“我们从来都很理智！那些都是魔教编出来坏我们名声的！”
“那你又想过没有，那个漏掉的孤儿又要怎么办？”
“杀劫起，他们正是引子！尊者有言尽力制止！冤冤相报何时了？”
杀劫？苏羽自是看出了。眼前摊主明明气运矮小，不成大事，但偏偏有一条红线连至远方。难道，正因为谁与他有恩，他要死了，牵连之下，恐有杀星出世！
那个叫叶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