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谈论
这是多年之后，苏羽再次踏入了这熟悉的大殿，只是物是人非。
看着苏羽细细打量周遭，坐在上座的那人默然不语，他愈发确定面前这人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他明欲宗弟子了，这份自然而然透露出来的气势可不是那些几十岁的小娃娃能孕养出来的。
看苏羽终于将目光转向他，他起身说道：“道友哪里人？”
“哪里无不可！”
“道友不想说，我自是不会多加追问。不知……”他还未将剩下的话说出口，苏羽便挥手打断了他。
“缘起缘灭旨在一线之间，触之即断，断不可补！”
苏羽接着说道：“我也不想和你们虚与委蛇，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当然，如果你想现在杀死我的话，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他沉默了。苏羽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觉醒宿慧说的简单，可能做到这件事的无一不是修为绝颠者，或是身怀大法力方能进入轮回还持有一丝觉醒之机。
那么何为大法力？
身怀仙器。大法力即为力量，能持有仙器更是自身力量无疑！器灵护体，于轮回中转世而有不灭灵光护持。任它千百次冲刷，我自保有一线生机。
身具大气运。气运同样是力量，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气运钟爱者皆有使命，一切天理循环不得阻碍。命如此，轮回中可勉强逃一劫难。
身怀惊天修为。天赋盖世修为绝强更是力量！以自身之力在转世时保留自我，等再踏上修行路时便可接触禁制，苏醒记忆。而若是出生时本就以前世意识而来，那更是不得了。
身后有高人护持。背景自不必说，同样是力量的一种！能有如此手段在强大的轮回中保人，起码也是仙人打底！而仙人几不可寻……轮回是不允许被插手的！敢动这里，无异于与天地作对，能做到这一步可想而知……
所以，像是苏羽这类觉醒宿慧的人是惹不得的。越是大宗门就越清楚这类人的不稳定，主动招惹是千万不做的，但也不会特意讨好，能成为大宗门，谁又能差得了哪去呢？
不去招惹，和气处事。
当然若是他人骑在了头上，那也就不存在顾虑了。
但还是要试探一番……
他平静地和苏羽聊着天，谈谈天南海北，古史秘迹。
大乘期的神识何等强大！意念所到可念起山崩如清风扫地，亦如是此时此刻，探查眼前少年的行为。
若身前少年是以自身大法力转世，那身上必定带有禁制，我只一接触便可知道虚伪。若是不可进入或如泥牛入海，那不是身怀仙器便是神念之伟他难以力敌！再次也是身后靠山伟力惊人……
眼前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身的行为，他的一缕神念毫无阻碍地侵入到少年灵魂中。一片废墟出现在神念之前，哪怕眼前的废墟看上去都是碧瓦朱甍富丽堂皇，仿佛来到了天上仙宫。
难道是那群神的后裔？没道理啊？那群家伙可没资格做这事！
这个世界是有神的，或者说是香火神明。由大能持天书册封，分润权柄来进行封神。但正因为是“职责”而非“本能”，这些神更像是本职责的行使者而非拥有者：
水神管水，风调雨顺皆类其责；火神主火，山林野火生灶煮饭……总之大到火耕水耨，山洪炎灾，小到生火做饭打井取水都在他们的管辖之内。
这群神明所以被称为香火神明同样也有一点的关键在于：他们除了自身的神职，本身是无法自己修炼的。那么难道一辈子就这个水平？当然不！所谓香火香火，便是他们能从信徒的信仰中获取力量，以信仰为灵气来将自身力量提高。
这种依靠信仰修炼的方法好处是快！坏处同样是快！因为人和人是不同的，每个人的需求同样不同的。那么多的烦杂思绪裹挟着信仰冲击之下，一旦挺不过去就会被这何止成千上万的思绪冲刷成他们理想的模样！
慢下来自不是做不到，可那样彻底的剔除信徒源自本身思绪的信仰，然后再吸收纯净的信仰是很慢的！人一旦尝过甜头就很难说了……
然而，正如他们的诞生一样，这群神同样不能违逆自己的职责，更甚至触犯天条！在他们这群修仙者看来，这样憋屈的活着，一点都不自由还不如去死！且正是因为这份束缚，也让他们这类人有点看不起那些神。
但他们丝毫没想过，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存在之所以瞧不起神是因为他们可以修炼且天赋运气远超旁人，而那些神大部分生前都是普通人，只是因为生前居功至伟功德无量才被封为神……
越过废墟，继续向前走去。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苏羽不是凭大运才能无碍的，本来已经没有探究的必要了，之后和这等人保持正常关系即可。但都走到这了，就再多试探一点也无妨！不知是好奇心驱使还是欲念作祟，他的神念往更深处探去。
黑！什么都看不见！让人莫名毛骨悚然……
苏羽突然微笑着看向眼前之人道：“大长老？茶凉了！”
“啊？”大长老眼底露出一丝恐惧，有些呆滞的看着苏羽回道：“哦！是！来人！还不赶快换一份茶水！”
咽下一口唾沫，大长老装作自然的又和苏羽聊了一会，然后看苏羽面色有些不愉，自是知道了之前的行为恐怕已经惹恼对方了，对方现在已经有点压抑不住怒意想要走人了，但碍于礼节不好开口。于是赶忙借机有事起身送客。
看着苏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大长老脸上露出懊悔之色。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这下好了，平白得罪了一个不知底细的老怪物！杀又不能杀，只凭之前能悄无声息吞噬自己一缕神念的能力，哪怕这人背后再无靠山，那也是有能力和他拼命的存在！
他不能赌！这种能转世归来的强者背后没有宗门势力什么的，鬼都不信！希望最怕的事不要发生！感觉准备点赔礼致歉，无法和平相处也不能敌对！想到这，大长老急匆匆消失在大殿去找掌门去了。
“凡兄！大长老找你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聊聊有没有意向重归明欲宗！然后待遇好商量：下任掌门让我做，名师辅导宗内长老任我挑选，还有神器随便挑，宗门内女子看上谁就把谁送进被窝，还有啊……”
“还有什么？”秦正听的热血上脑，这会他突然变了回来，又是个顶顶汉子！他当然听得出苏羽话里是吹牛胡诌，但是莫名有点爽，让他想到了挺火的龙王归来话本！于是赶忙催促苏羽继续乱编。
苏羽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戏谑的说道：“还有叫我苏兄！曾经的妮儿！”
“什么妮儿？”窦依涟一脸迷糊。
“不！只是我俩在玩游戏！你懂的！男孩子都比较喜欢斗嘴划拳。不过我输了，但身为皇族一言九鼎！于是只能接受惩罚：私下在朋友间要自称妮儿！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这是在羞辱我！本王饶不了他！定要他受同样之罪！”
本王？凡庆力不语，继续看着眼前之人表演。
这样啊！窦依涟满脸你们真会玩的表情，特别是看向苏羽的时候。
苏羽觉得自身颜面受损，虽说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