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撞见
入夜的h大还很热闹，因为新生的涌入，今夜格外有活力。
穿着白t休闲裤的杨渊到操场门口时，就看到站在路灯下的姜妤。
长长的头发，洁白的t恤，黑色的百褶裙。美丽动人的脸，优雅的天鹅颈，微微鼓起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笔直的腿。
黄黄的路灯在她头顶笼罩下来，朦朦胧胧的美感让不少男生凑上去要联系方式。
等她打发掉一个接一个的男生后，杨渊才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等久了吧？我没抢到浴室，所以晚了点。”多年不见，曾经熟悉的人变得有距离感，杨渊看着少女，紧张的攥紧了手指。
“没等多久。你怎么来h市了？”两人边走边聊着，顺着操场的跑道散起步来。
“怎么，不想看到我吗？”
“怎么可能。其实我前不久刚回京市，还纳闷你竟然不在。”
“你回京市了？是去看我哥吗？”杨渊提到杨迅，声音低了很多，闷闷的。
“嗯，是我太不该了。当年太脆弱，没有祭拜过一次杨迅哥哥就来到了这里，是我对不起他。”
“我哥他……”杨渊嘴里苦涩，如果没有这样的事，他们都还好好的一起在京市。
“他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只要你过的好，他救了你就是值得的。”
操场上，路灯隔得有些远，有一段路是黑黑的，看不清杨渊的表情。
两人不知道该谈些什么，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分别了三年，错过的不仅仅是三年的光阴，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命。
沉默是如墨的夜色，蔓延在彼此之间。路灯下并肩的人影被光影拉长，却不再是并肩的模样。
不知道在操场绕了几圈，两人停在入口处。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军训，你身体弱，别吃不消了。”杨渊站在姜妤的对面，低头只能看到女孩的发顶。
“嗯好。”女孩点点头，不敢抬头看他。
“我送你回去。”
周雯雯带着李潇潇在操场上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姜妤，有些丧气，腿又酸的很。原本挽着她的李潇潇也很不高兴，明明军训已经那么累了，还被拉出来溜圈，找帅哥是假，来跟踪姜妤是真吧！
心思各异的两人在操场转了十几圈后终于放弃了，毕竟光线不好，除非正面走到你面前才能认出人来。在这里找人不跟瞎子摸象一样吗？
浑身酸痛的两人连手挽手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只想快点回宿舍。
到了宿舍楼下，李潇潇眼尖地看见宿舍门口不远处的树下相拥的两个人，差点叫出声。周雯雯一把捂住她的嘴，紧紧盯着姜妤。
那不是姜妤和教官吗？
李潇潇挤眉弄眼的，奈何周雯雯不看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边。
树下，姜妤轻轻抱了抱杨渊，便松了手，告别。
看着女孩离开他的怀抱，转身离去，杨渊的心里仿佛空了一块，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躲在花坛后边的两人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等姜妤进了宿舍大门，周雯雯才拿开她捂着李潇潇的手。
“呼～憋死我了。你怎么不让我说话啊？”
“你乱喊什么？！现在喊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周雯雯瞪了她一眼，有些遗憾单手拿手机拍的不够清晰，但好歹能看。
“你拍这个做什么？”
“既然知道了姜妤和教官认识，就得防止教官以权谋私啊。这次的优秀标兵你不想要？”周雯雯睨了她一眼，收起手机就上了楼。
身后李潇潇犹豫了一会儿，咬着唇快速跟了上去。
一回宿舍，两人脸上的表情掩藏的很好。只有陈淼淼坐在床上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又看了眼已经准备休息的姜妤，挑了挑眉。
夜色温柔而缱绻。
“呼——”参加酒局浑身酒味的顾怀绪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许毅从吧台边转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把醒酒茶喝了。”
“臭小子，连舅舅都不知道喊一句。”顾怀绪笑骂着，揉着额角一饮而尽。
又闭着眼休息了好一会儿，没听见来自大外甥的声音，顾怀绪起身朝许毅走去。
窗前的桌子上，台灯柔和的灯光笼罩着精致的脸。指节分明的指尖捏着一幅画。
浓郁的黑色铺就的瓢泼大雨，无情击打着石缝中倔强生长的花朵。画里有风，花枝摇曳，像极了浪潮翻涌时海面的孤舟。画里有雨，柔弱的花瓣都被打垂了下来。漆黑的土地，小小的石头压着柔弱的花儿的根，猛烈的雨摧残着细小的枝。
“这幅画，工笔还挺不错啊。就是让人看着有股压抑感。”顾怀绪凑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评价道，“这是姜家小丫头送你的？”
“嗯，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我无法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可能是她读着我的信有所感觉，那时候她还在积极配合心理医生治疗呢，还有心思给我画了这幅画，鼓励我要有勇气去面对去反抗……”许毅的手指摩挲着被塑胶封起的画，满眼都是怀念，怀念那时候虽然没有见面，但是心是没有隔阂的。
如果没有姜妤的陪伴，他可能早早地就放弃了吧。放弃这个没有灵魂没有爱的躯壳，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父母的忽略是他成长中最大的伤痛，可他向来不善于表达，也不像弟弟那样会撒娇，他成长过程中只有一个懵懂的弟弟陪伴，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个人。
“其实，你那时候能够阻止我姐他们的计划的话，你们现在应该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
“可是世上哪有如果啊……”他叹息一声，望向深夜的天空中闪烁着明亮的星星，“如果祈愿有用的话，我真希望那一天真能被我阻止了。”
“还有几天回去？我姐可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小外甥捐几栋楼，许彦好像又想了什么歪主意呢。”
“再过一周吧。把这里的事情办完就走。许彦的事不必管他，现在还没长大，再怎么折腾也是得到的失望很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