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在客房部的日子
中秋节那天中午，凤儿打电话叫我去吃饭，我动都不想动。
“不去了，我昨晚通宵上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这顿饭很重要，你快点起来……我在楼下等你。”
上次我同样因为通宵上网，懒得起床，她打电话来叫我去逛街，我说不去，结果她来了一句“我在楼下等你”，就一直等到天黑！
“明天再去好不好……”
“不行，今天中秋节啊，快起来，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大家？”
“对，我姨娘……”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为什么？”
“我怕待会在她面前露馅。”
“露什么馅？她早就知道了……”
“啊？”
其实我早该想到，和凤儿拍拖半年，即使做的再保密，也迟早会被人知道的，何况是胡珊那种老练的人精，凤儿那点小心思估计第一天就被她发现了。
我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爬了起来，洗完脸穿好衣服正打算出门，辉少这时酸溜溜地说，“大中午又去打炮！吃的消吗你？”
“滚！”
“回来给我带包烟！”
“滚！”
我取了一根芙蓉王点上，把剩下的半包扔过去给他。
“妈的还把头梳成新郎官似的！到底是去哪？”
“去喝酒！”
竹之林三楼雅座坐满了人，凤儿领着我来到门口写着“翠竹”的包厢，里面主位坐着的是威仪八面的胡珊，她左手边空着两个位置，右手边依次坐着ktv主管红姐，大厅主管黄开帜，除了唐景明和兰姐，其他五个女部长我不太熟，但他们这群人看我的时候都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胡珊招呼我和凤儿坐下，然后吩咐服务员上菜。
接下来就是喝酒应酬的过程了，胡珊要我逐一和他们干杯。
轮到唐景明的时候他冲我丢个眼神笑道，“可以啊你！”
他这句话算是印证了我心中所想，但毕竟胡珊没有亲口说出来，我也不好下结论。
一圈下来我已经有点晕晕昏昏了，胡珊这才起身和大家一同举杯，“来！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我们举杯畅饮，虽然说是过节，但更像是为了庆祝我和凤儿“喜结连缘”，同时也是为了庆祝我荣升部长一职！
胡珊是等我喝得起不来的时候才宣布这个事的。
“小安毕竟只有二十岁，做部长是有点年轻了，但我还是想给个机会他历练历练，往后大家在工作中多多照顾他，麻烦大家了哈……”
一群人酒足饭饱散去后，胡珊买完单才对我说，“凤儿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你看起来人品也不错，年轻人谈恋爱是好事，但有些事不能做的就不要勉强对方去做，懂吗？”
我醉醺醺的点点头，凤儿扶着我说，“姨娘我有分寸的……”
“还有分寸！我要不是早一步发现，你俩怕是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胡珊最后严厉地指着我说，“我警告你哦，既然跟凤儿好，那就要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千万别做出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我唯唯诺诺的点点头。想不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当上部长的，与个人经验、能力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唐景明带了我一段时间，包括如何买单，如何擦鞋，怎么处理各种紧急问题等等。
他还带我去了一次三楼，三楼是公主们的主要地盘，那里有一间最大的包厢——“铜雀台”！
据说这个房每次都有十个以上的公主在里面服务。除了公主，其他人不允许接近，包括部长！平时买单都是由胡珊或者红姐亲自上阵。搞得神神秘秘的，里面究竟有多豪华多奢侈也只有洛菲萱带的十几个公主才知道。
当了部长后我反而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了，像一个无业游民，在二楼这里逛逛那里逛逛，遇到什么问题还没等我过去，那几个女部长就已经处理好了。
她们总是取笑我，“你还不快去陪你的凤儿？这里有我们看着呢！”
于是我就真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客房部看电视，特别是上晚班，直接睡觉都可以。
不同的是，凤儿现在允许我抱她了，一抱一个小时那种，在夜里十点以前客房部没人的时候，我们就在前台抱着彼此，就安静地只是抱着。
“你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气息。”凤儿说，“你喷了香水吗？”
“没有，我不喜欢用那玩意。”
我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她迟早也会知道。我摸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呼气，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喝醉酒一样脸色绯红，每次都说“不要这样”，可身体却一天比一天诚实起来。
奈何我在这方面也是个新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搂着她，胡乱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在脸颊上来一口、粉颈上来一口。每次我试图将手伸进她制服里时都会遭到强烈的反抗。我所能做的只是抱她吻她，这点她倒是很配合。
凤儿的吻像冰川融化的雪水一样冷冽甘甜，有时却又带着雪花膏般浓烈的芬芳。
拥吻过后她就没力气站了，于是我坐在椅子上，她坐在我怀里，那团火在静静地燃烧。
“真的不行吗？”
凤儿嘴里“嗯嗯”地摇了摇头，“我怕……”
“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怕……怕这只是一场梦，怕梦醒之后，我找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但我还是要经过家里人同意，等以后再说吧。”
“还要等多久？”
“等我妈同意，等我们结婚……”
“那么久？我等不及怎么办？”
“你可以去找别人啊！”
“说什么傻话……”
“我没说傻话，那种事你可以找别人做，把心留在我这里就可以了。”
“你是想考验我吗？”
“不是的……我知道你有需求，进到这里的男人都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我见的越多对那方面看得越淡，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发泄，我真的不介意你和谁去做这个事情……但对我来说，这是唯一珍贵的东西，我一定要把它留到最后，在一场正式的仪式之后，把它交给那个将会陪伴我一生的人……如果那个人是你，在完成那天的仪式后，你就不可以再去找别人了，因为我们已经缔结了联系，她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了，如果你还去找别人，那就是背叛，是不可原谅的背叛！你懂吗？”
凤儿的话带给了我一场关于灵与肉的人生思考，想想这两年的青春，我似乎一直被肉欲支配着，而精神又被道德紧紧束缚着，灵魂则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三者始终无法合而为一。要我把心放在她这里，身体却与别人交欢，这诚然是不可能的。
于目前而言，绝不可能！
……
在客房部一个人午夜电影看多了，总会有遇见鬼的时候。
那天凤儿慌慌张张的打开我所在的房间急促地说，“快！快躲起来！”
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副见鬼的模样！
“怎么啦？扫黄的来了？”
“不是！你赶紧躲到床底下！快！快！”
门外突然传来疑惑地声音说，“前台人呢？凤儿……凤儿……”
“来啦！”
凤儿看着我藏好后，立马关了房间里的灯走了出去，还顺手把房卡取走了。
这道暗门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凤儿手上，一把在大老板手上。大老板把自己的钥匙给了胡珊，在她身后是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每个人怀里都抱了两位美女。
胡珊说，“凤儿等一下你到点就下班吧，房费大老板已经给过了。”这里的房一般不允许过夜，给过了，大概意思就是说——包夜！
凤儿估计是紧张过度，居然把手里816的房卡给了胡珊，胡珊又交给了身后的洛菲萱。等凤儿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洛菲萱已经进房了。
……
一个小时过去了……那个男人也走了……
没人知道那个小时里我经历了什么……
我把手机拿出来调成静音模式，两点半一到，手里不停的有电话进来，先是部长兰姐的，然后是唐景明的，再后来是辉少的……毕竟现在已经过了两点半，他们总要找我问清楚情况的。
我给辉少发信息说，“帮我告诉兰姐，说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你妹的，这个理由怕骗不过去！刚才全部人都在等你开会呢！你到底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
“说来话长，不方便接电话，一接就会死的那种！”
“靠！我知道你在哪！是不是又在客房部？过分了啊待那么久！做了几次？”
“做你妹！总之一言难尽，回去再说！”
我又发信息给凤儿，“你回去了吗？”
“还没呢……吓死我了，我又不敢打你电话！现在里面什么情况？那个公主怎么还没出来？”
“她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
“那怎么办？现在快三点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一个人不敢回，我等你出来……大不了待到明天早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菲萱的手机响了——
“喂……宵夜？天气太冷了不去……管他是谁……困死了别吵我！”
她又霸气又懒洋洋的声音特别好听。
挂掉电话没多久，nokia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又是谁啊？韦生……啊对不起，嗯……对，对……他两点就走了……不，应该还算满意……他说不想在这里待太久，怕担风险……唔，没提钱的事……嗯！知道了……好的……晚安！”
挂了电话，她终于起来去洗澡了。
……
洛菲萱走后。
凤儿进来找我时，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她当时的模样从未如此之美，青丝凌乱，酥胸微露，蕾裙半卷，丝袜残破……我不知道要不要写出当时香艳的桥段，可这一桥段一点也不浪漫唯美！她侧着头，如引颈受戮的模样，眼里有的只是凄楚与绝望！
“知道我为什么把初夜看得如此重要吗？那是因为我爸一喝醉酒就会打我妈，一边打一边骂，骂她是个贱货，是个妓女……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妈告诉我说，她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为他献出了所有……她觉得对不起我爸，所以她一定要我把最珍贵的东西留到最后！留给那个和我相伴一生的男人！”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放开她，看着她如牵线木偶般离去……至此，我们的情感产生了一丝裂痕，交往也由此中断。
多年以后，我在想如果当时顺利迈出那一步，或许就不会有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了，因为那时的我尽管已经失去理智，但心中仍是抱着负责任的态度想跟她合体的。正因为有了从一而终的想法跟她交往，一旦背负责任我就会收敛不羁的心，兴许就能和她白头偕老，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未可知。
可惜那时的我们不懂青春，更不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