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查明真凶
墨言走出密室却只看到一片狼藉，连池塘中的水也干枯了大半，小黑也没有在马厩中，不知去向何处。
院落中有些遗落的蛛丝马迹，现场却无打斗痕迹，很显然吴家人离开时，并未发生打斗。
墨言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索性便离开吴家大院，出去转转说不定能打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大街上，行人看到蓬头垢面的墨言，无不快速避开，有人嫌弃的大喊：“臭乞丐，没长眼睛啊，还不滚远点……”
墨言对这些人的态度置若罔闻，他乐此不疲地逢人便问：“吴家什么情况，人都去了哪里？”
刚一提到吴家，有些人听了便赶紧躲开，他们看向墨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尊瘟神。
“大爷，您老可知……”墨言想问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眼前那老人，手指一指点便慌忙跑开。
墨言只得悻悻的，将到嘴边的话又径自咽回去，他顺着那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的公示栏上一幅画像几乎占满了整个公示栏。
“咦，我的画像，我有这般丑吗？”墨言心道，随即加快了脚步。
等他到达近前，发现真的是自己，然后从画像旁边的描述中得知，自己已然成了通缉犯。
“吴家包庇罪犯，罪加一等？而且我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我怎么不记得杀了谁呢？”
墨言走在大街上思绪万千，他因为蓬头垢面的缘故，竟无人认出，这倒是少了不少麻烦。
“看样子得去一趟公孙家了！”
墨言就这样顶着杂乱的头发和积了厚厚一层灰的面孔直接向公孙家走去，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
“去去去，哪来的臭乞丐，赶紧滚蛋！”
墨言来到公孙家的大门前，在气派的大门下刚一停住脚步，随即上来一小斯，开口便骂道。
“有劳通报，我找你家公子有事相议！”墨言被拦住，便不好硬闯，忍住怒火躬身客气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找我们家公子，一边撒泡尿照照自己！”
刚才说话就颇不客气的那名小斯又走了过来，推搡着墨言一脸嫌弃道。
“这个主意不错，那你便去吧！”
墨言说着，心神一动，只见他手指略一掐诀，一道金光射入那人额头处，然后便看到那人乖乖地走到大门正中，脱掉裤子便尿。
等他尿完后，竟对着泛黄的尿液整理起头发来，有不捋顺的地方蘸着尿液径自梳洗起来。
“你在干嘛，疯了吗？”另一名小斯说着便走上前去，就要去拉他。
“站住，开门！”
墨言只是一喊，这人便着了魔似的，停住本已经伸出去的手，然后若有所思的挠挠头，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轰隆隆地打开了大门。
“驭灵境果然厉害，只要是点脑子的生灵，神识不够强大的都可以控制，真是好用！”
墨言忍不住赞叹道，心中突然冒出无数种使用方法来，不禁暗暗偷笑。
墨言进门，又突然转身道：“愣着干嘛，还不带路！”
因为有人引领的缘故，墨言很顺利的跟着这名小斯进了院子，路上遇到盘查时，也总能按照墨言的心意蒙混过关。
很快，墨言便跟在那小斯身后绕进了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后面是一排精致的竹屋。
透过开着的窗户，墨言看到公孙玉正靠在窗前，悠闲的独自饮茶。
墨言差遣那小斯离开后，便向着竹屋走去，他放开神识感知，发现附近并无其他人。
“公孙兄好雅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知小弟我是否有幸品一杯？”
墨言捋了捋杂乱的头发，屋中瞬间飘满如雪的碎屑，然后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俊俏男子，和善的问道。
“墨言兄弟哪里话，请坐，是为兄怠慢了！”
公孙玉像未料到墨言到来一般，惊喜的让着墨言落座，说着一杯茶水便飘至墨言面前，稳稳地落在竹桌上，未有一滴水洒出。
“神识摄物？”墨言惊诧道。
“喔，墨言兄弟竟然也知这神识修炼之法？”公孙玉饶有兴趣地向前挪了挪身子，故作神秘道。
“偶然听说而已，今日有幸得见，小弟不甚惶恐！”墨言微微躬身，谦恭有礼道。
“墨言兄弟居然有这等见识，怪不得这么多势力争着抢着要呢。”
公孙玉掩面饮茶，并示意墨言与他共饮。
“小弟愚钝，不知公孙兄何意？”
墨言一饮而尽，听出公孙玉话中有话，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青玉茶壶径自飞起，为公孙玉斟茶。
茶水哗啦啦地向下倒着，公孙玉一挥手道：“还是墨言兄弟自己先行斟满吧！”
青玉茶壶旋即立住，在空中旋转着向墨言飞去。
“定！”
墨言轻哼一声，青玉茶壶稳稳停在半空，他略一抬手，手中端起的空杯，未见水流，径自满上。
“隔空取物，你已是神识三重？”
公孙玉略一迟疑，杯中之水摇晃了一下，几滴茶水溅到身上。
“吴家人在哪里？”
墨言面色微凝，青玉茶壶应声爆开，而壶身碎片和壶中之水，在空中剧烈抖动，却未曾洒落。
“去！”墨言一声令下，青玉茶壶碎片和里面的茶水应声飞出窗外。
“你是如何猜到的？”
公孙玉面容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将杯中剩余的茶水饮尽，道：“万物皆可辜负，唯有这杯中水难得！”
“神神秘秘，絮絮叨叨，你有完没完？”
墨言看着眼前的俊秀男子，却提不起半点好感，此刻甚至有些厌恶。
“呵呵，这就耐不住性子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公孙玉放下茶杯，手中纸扇遮在唇边，轻笑道。
“从我一进这院子，便感觉奇怪，你们明明认得我是谁，却又努力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应该很辛苦吧？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以为我真的听不到、看不见吗？”
墨言看着公孙玉俊美的面容，自忖要逊色几分，见他很有听下去的兴趣，便接着说道：“你甚至连辩解一下，都懒得做，还是说吧，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抓他们？你们究竟想要怎样？”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你一个毛头小子冒冒失失地闯入边城，有何依仗？原来背后是边防军呐。”
公孙玉摇着纸扇，微眯着眼睛，一副运筹帷幄睥睨天下地神情，全然不把墨言和他背后的势力放在眼里。
“我的事，边防军不会管！倒是你，费尽心机地下这一盘棋，到底是为何？”
墨言放松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孙玉，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虽然眼前这人修为比自己高深许多。
“你初来边城，对这里的势力背景并不熟悉，为何会找来公孙家，难道是我演过头了？”
公孙玉说着，竟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纸扇一如既往地地遮在唇上。
“与曹卿对战时他便已经告诉我了，只是我还有些不确定罢了，边城四大家族石家和曹家都不可能，关天海他明着来，只有你公孙家让人捉摸不透！”
“喔，石家和曹家处处针对你，为何不可能嫁祸于你？”
“反正也无事，不如就敞开了说吧。曹家日衰，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提高声誉，而石家与曹家交好，当然其目的是择机吞并曹家产业，但若曹卿死，石霄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是先怀疑我公孙玉？还是公孙家？”
公孙玉连连点头，不得不说他很赞成墨言的分析。
“你三番五次向我示好，无非是想让我对你放松警惕，可你别忘了，我修炼神识，自然对你的想法很是好奇，虽然我无法探得，却故意留下神识破绽，等你神识进到我的识海，便趁机打探你的思维印记。”
“不过你总归隐藏的好，我至今未能真正探得你的心中所想，但却偶然发现一段你十年前的记忆，你居然曾去过仙人村！”
“那年我不过十几岁，跟在父亲身边历练罢了。”
“历练？你们把屠杀当做是历练吗？你们有什么权利随便定人生死？”
墨言听到公孙玉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将那段往事带过，仅仅用一个不痛不痒的词语来描述他们杀人的目的，心中不免震怒，有些失控地喊道。
“这就是强者的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以为我们是怎么一步步走来的，那是踏着自己人的血和敌人的尸体一步步过来的，所有的成就都是用鲜血和尸体堆砌而成！”
“那是你的法则，而我，将要打破这法则，狠狠地打破！”
“哈哈，凭你？”
墨言并未再回答，强忍着怒气克制住动手地冲动，只见他微微仰头，长舒一口浊气，道：“放了吴家的人，我跟你们走！”
“墨言，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吴尧收你为义子，真的是好心吧？”
公孙玉看着墨言满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不禁想笑，他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大义凛然，满口仁义。
“吴尧是你的人，我又岂会不知，但他还不能死！”
墨言突然想到吴桐，那个眉目与自己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孩，他记得云鹤曾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妹妹就在边城。
等他见到吴桐，便知道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便是眼前的女孩。
云鹤曾让他小心四大家族的人，尤其是身边人，并告诉墨言，这些年他查到的一些线索。
只是这些线索却很危险，想要继续挖掘，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即使是云鹤，他也只能停止，而且他希望墨言能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但墨言准备离开时，云鹤看到眼前这倔强的孩子，与其让他身处险境而不自知，不如提前告知好做防范。
现在整条线基本捋顺，他并未冲动到失去理智，这里毕竟是公孙家，以卵击石并不明智。
“我想见一面吴尧！”
墨言刚才因为激动站起的身子，这会儿缓缓坐回竹椅上，他双手交叉放在竹桌上，郑重的说道。
“啪啪”！
公孙玉默不作声，只是两只手拍了几下，竹屋后面居然有暗格，随着暗格打开，吴尧从后面一闪而出。
“吴叔，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墨言看到吴尧从后面暗格中走出，一点也未表现出震惊，只是这暗格居然能阻挡神识探查，让他颇为惊讶。
他静静地等待着吴尧开口，这十年来墨言一直活在阴影里，看不到自己，看不到仙人村，更看不到他的父母。
吴尧张了张口，并未将到嘴边的话说出来，而是看了一眼公孙玉。
“尽管说，反正他已是将死之人，算是做善事吧，也让他死得明白！”
公孙玉摆弄着自己修长的指甲，风轻云淡地随口说道。
“当年我从仙人村偷跑出来，流浪边城街头，差点饿死，有幸遇到公孙家家主施舍，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后来，仙人村中藏有仙人图地传言愈演愈烈，公孙家主随后便找到我，让我带路！”
吴尧稍一停顿，他看向墨言，发现墨言很耐心在听，而公孙玉并未表现出不耐，便继续说道：“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公孙家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仙人村对我有养育之恩，公孙家主见我犹豫，便承诺事成之后许我进入边城四大家族之列，这才答应。”
“可没想到，他们又联系万寿宗，秘密在边城建立万寿门以抗衡关天海的天海帮，我这才明白公孙家所图不小，恐怕不止小小边城，可已是骑虎难下，一步步越陷越深！”
墨言听到这里，面色愈发难看，声音冰冷道：“他们在仙人村大开杀戒，为何不阻止？可都是你的亲人啊，他们何其无辜，惨死在你眼前，真的无动于衷吗？”
“我，我有阻止，可我自身都难保，又如何救得了他们……”
吴尧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弱到连他自己都难听到。
“引狼入室，助纣为虐，你本该下地狱！”墨言恨得牙根痒痒，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和克制之意，听得出墨言此刻矛盾的痛苦的心声。
“我吴尧是罪该万死，可我父亲养育了你十年，我养育了你妹妹十年，对于你墨家，我吴家仁至义尽了！”
吴尧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而出，他眼中噙着泪水，口中唾沫发白。
“哈哈，真是一出好戏啊，难得的精彩，现在就让我将它推向高潮吧！”
坐在一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公孙玉“嚓”地打开纸扇，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也像从在场的每个人心底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