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孤巷遇袭
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有着一队人马，这队人马从边城出发后，先是绕了一大圈路，然后才朝着他们的目的地九门寨进发。
如今边城被东岛包围，到处布满眼线，但有一条山路，只有边城人知晓，这群人正是翻山越岭从这条路，躲开层层包围，避开道道眼线，这才险之又险的从重重险境中走出。
当这队人马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已是临近九门寨山门。
九门寨是一座多族混居之地，这里名义上由东岛控制，却有着自身多方势力，这些年东岛魔国虽采用雷霆手段镇压了一批反抗份子，却也使得反抗愈加白热化和明面化。
目前，在九门寨中，除开东岛国的势力之外，最大的在野势力便数青牙帮，据传青牙帮的帮主乃是大成人，说不定青牙帮能成为此次抢粮的突破口。
崔程一行化成商人，此刻已来到寨门前，九门寨说是寨子，然则其面积和富足程度不亚于边城要塞，这里守卫森严，据险而守，大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崔程早期曾游历诸国，在东岛魔国也居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此次他便是直接化身来自东岛魔国的商旅，伪造了文书，所以在进入寨门接受盘查时，虽有阻碍，却并未引起守卫的怀疑。
而且他们还受到很大的礼遇，这一点倒是令崔程一行意想不到。
顺利进入寨中，崔程一行便入住了一家提前打点好的客栈，此间客栈名为东莱客栈，老板是东盛帝国人士，也是崔程早期游历各国时结交的朋友。
等一切安排妥当，崔程便将那二十人分散开来，各自调查有用的信息和情报，至于墨言他们这些负责马车的车夫，则是被安排在客栈后院隐蔽起来。
而崔程也是利用他的人脉和关系，开始在九门寨活动。不得不说，多结交一些异国或江湖人士，在这非常时期倒是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
墨言一行人被关在后院，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出去转转，却被左晖喝止，但仍有好奇心重的人跃跃欲试。
终于，罗杰趁着左晖休息时，强拽着墨言翻墙而出，偷偷溜到街上。
两人看着琳琅满目的新奇商品，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便顾不上其他，但他们语言不通，只好手足舞蹈的与这些小商小贩交流，他们这怪异的举动，无疑引起了东岛魔国眼线的注意。
很快，就有三五个眼线，开始密切关注他们的举动，若两人稍有不注意很可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罗杰明显有些兴奋过度，他被关在军营太久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有种自由放纵的心情，但墨言却隐隐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罗杰，我们该回去了！”墨言神情有些紧张，他左顾右盼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但心里那种危险临近的感觉非常强烈。
“急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么多好东西，不得带一些给他们。”罗杰不以为然，他沿着街道，继续走着，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墨言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在罗杰身后，但他却试着去感知那些危险元素的源头，自从上次猎场回来，墨言明显感觉自己的感知力，又增强不少。
也许是修炼《墨家炼神诀》的缘故。
罗杰拐进一个小巷子，里面有一间酒肆，门头很小，进出的客人也不多。
“走，墨言，我们去尝尝这异域的美酒，我请客！”罗杰心情大好，他加快脚步径直向酒肆走去。
“六师兄，我们真该回去了！”墨言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罗杰，他隐约中感觉背后有危险在靠近。
“好吧，真扫兴，我真该把五哥带出来，他可比你有意思多咯。”
罗杰看着墨言有些严肃的面容，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有些不情愿的继续说道：“走吧，走吧……”
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道寒芒射来，墨言后背发冷，身体本能一般闪躲，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寒芒擦着墨言的脸庞，射进巷子墙壁上的青砖中，青砖裂开一道缝隙，寒芒却消失不见。
“快跑！”墨言一把抓住愣在原地的罗杰，急忙向巷子入口处奔去，罗杰几乎机械一般的跟着墨言的脚步，他尚未从震惊中醒来。
“喂，罗杰？六师兄？我们最好能分开跑，不然都得折在这。”墨言边跑边看向后方的罗杰，此刻的罗杰双眼无神，眼中满是惊恐。
“该死，走不掉了！”看到罗杰并未答复，墨言心中大感不妙，不禁在心中咒骂一句。
两人尚未到巷子口，几道黑影便一闪而至，就好像凭空出现，又好似从墙壁中闪出一般，鬼魅至极。
墨言两人被几道黑影堵住了前进的路，他又急忙转身，却发现后路也已被堵死。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只是商户的车夫，初来此地，如有惊扰还望恕罪！”
墨言强作镇静，徐徐转过身来，看向站在中间的那黑衣人，此人气息极强，应该是领头的。
“桀桀，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们是大成的奸细吧？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那黑衣人看不清本来面目，声音也明显经过处理。
墨言听他言罢，脑中一片轰然，他们的行踪是在何时暴露的？这些人又为何会这么快找到他们？难道从一开始他们的行动就被敌人掌握？
墨言不敢细想，他尽可能朝着好的方向考虑，壮着胆子道：“我们只是商家聘请的马夫，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如果知道此行这么危险的话，就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趟这趟浑水啊！”
“还敢狡辩，这些碎银子是你们的吧？”旁边的另外一名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几枚碎银子，扔在墨言脚下，声音冰冷的说道。
罗杰总算清醒了一些，他看到眼前的场景，虽然真想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毕竟担心墨言经历的事少，万一说错了话，两人定会万劫不复，他必须做些什么。
“几位官爷，我们这些马夫，常年穿梭在各大国之间，实属正常，身上谁还不备些各种各样的钱币，再说了金银本是硬通货，我们哪知道这九门寨用不得啊。”
罗杰毕竟是老江湖，他自然知道如何回答，他看到后面几名黑衣人眼神有所交流，感觉他的话应该有一定作用，正当他希望会有所转机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巧言令色，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来啊，抓起来，带回去严刑拷打！”
其他黑衣人闻令而动，周身气血瞬间沸腾，原本几名好事的看客，看到此种情景不由得纷纷退避。
“动手！”
中间那黑衣人一声令下，对墨言两人形成包围之势的其他黑衣人纷纷抽出兵器，齐齐向两人击来。
一道剑锋凌厉的攻势不知从何方袭来，墨言的身体如同不听他使唤一般，险之又险的躲闪开来，那攻击而来的黑衣人，眉头一皱，怒呼道：“哼，身法不错，看你能躲到几时？”
墨言躲过一击，其他的攻击便不要本钱一般地朝着他狂轰乱炸而来，而罗杰那边一样不好过，他身为养马官，战斗本就不是强项，这同时几道围攻他又如何躲避的了。
“墨言，拼了，绝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罗杰突然将外穿的马夫衣衫震碎，露出穿在里面的铠甲，他突然一个转身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在躲开数道攻击后，居然发起了反攻。
墨言这边只能勉强闪躲，他不会功法招式，这些黑衣人个个都在武道四阶以上，领头的那人已至武道七阶，能勉强闪避已是大大出乎墨言自己所料。
而罗杰那边的动作更是出乎墨言所料，他原本以为这个玩世不恭的养马官，不出十招就会落败，谁成想战力居然与那领头的黑衣人不相上下。
“墨言，你只需躲避即可，待我收拾了这几人便来助你！”罗杰看到满头大汗焦急闪躲的墨言，微微一笑，便迅速展开反攻。
墨言这才意识到，这些边防军战士无论是何战斗岗位，都不可以表面视之，不然对上了真的会吃大亏。
就这样，两人的战圈被迅速拉开，几名实力强劲的黑衣人纷纷加入到围攻罗杰的战圈，而墨言这边仅留下一人，这人刚刚达到武道四阶，却也不容小觑。
此人手持一把巨型剪刀，攻击起来凌厉无比，可剪击，可钝击，招招不同，剪法出神入化，令人眼花缭乱，使得墨言防不胜防，叫苦不迭。
墨言几乎全是依靠身体本能在躲闪，他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不过这几个回合下来，他倒是摸清了一些黑衣人的攻击招式，几处破绽，居然在墨言脑中闪现。
墨言看出了破绽，却又无法反攻，他所有精力都在闪避，根本没有机会聚气。
他试着模仿那黑衣人的攻击，但奈何手中没有兵器，只靠拳脚又无法近身。
正在他为此而发愁时，罗杰那边刀锋一转，一道诡异身法过后，靠近他身体的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脖颈处一条细小血纹瞬间如宣纸滴墨般迅速晕开，手中长剑也被震飞，正巧落在墨言的不远处。
墨言趁着闪避的间隙，伸手去拿，长剑却被那黑衣人顺势挑飞，剑身刺入巷子的墙壁上，剑把还在那里来回摆动。
只见那黑衣人阴沉的面容上涌上许多嘲弄的笑意，淡淡的道：“长剑交到你手上恐怕也不会用吧，还是自行求死，不然我会有各种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威胁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如果你真有这么多手段，至于这般狼狈，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你居然奈何不得，真是讽刺！”
墨言也趁此机会调整呼吸，他试着去干扰那黑衣人的注意力，如果此刻他能拿到那把剑，他有着信心即使无法一击必杀，也至少可以对他造成重伤。
“哼，蚍蜉撼树，自寻死路！”那黑衣人明显被墨言激怒，在他眼中墨言简直像怪胎，明明不会任何功法套路，却身法诡异，总是可以恰到好处的躲避攻击，这使得他心神俱疲，招数也被打乱。
这些自然是观人境的作用，眼前之人的一招一式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那黑衣人明显加强了攻势，接下来的攻击，比之刚才更加凌厉，杀气深藏在巨剪兵刃上，更是寒气逼人。
墨言面色深凝，他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或者说契合度比刚才更加顺滑，那种如同傀儡一般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墨言边退边向插入墙壁中的长剑靠近。
罗杰那边的战斗已是白热化，他周身数道伤痕，有深有浅，血痕弥漫全身，面色已现苍白，呼吸更是急促，面对数人的围攻，虽战力不凡，却还是讨不得便宜。
不过好在已有数名黑衣人躺倒在地上，痛苦地蜷曲着身子，在地上呻吟着。那名黑衣人统领面色也是微微有些泛白，嘴角似有血痕，不过很快被他迅速抹去。
“罗杰那边撑不了太久，我必须去帮他，得赶紧将此人拿下！”
墨言瞥了一眼罗杰那边，看到他的状态，心中惴惴起来，面对武道四阶左右的敌人，他倒可以一试，但五阶以上恐怕即使是躲闪也是颇为费力。
每一阶功力的提升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越级挑战必须有着不为人知和出其不意的杀手锏，但对于连一阶都不是的墨言来说，此刻的表现已足以傲视群雄。
思虑间，他终于退到墙根处。
“本杰明，尽快解决那家伙，速来支援！”那黑衣人统领朝着这处战圈怒喝道，很明显他认为本杰明在玩，根本就没有好好作战，对付墨言根本不需要什么战力。
本杰明明显也被那领头人的一喝惊住，他明明很努力在作战，却被这样误会，心中怒气更旺，只见他悬在半空的身体，明显一滞，稍有停顿。
趁着这个间隙，墨言学着别人在地上翻滚的样子，居然很容易的做到这些动作，几个眨眼工夫便翻身取下插入石壁中的长剑，身体摆正，本能的做着一个攻守兼备的持剑动作。
“哈哈，人模狗样，还学人家用剑，受死！”
本杰明悬停在半空中的身体突然气血爆涌，手中巨剪也被浓密的的气血覆盖，只见他咬破舌尖，重重一吐，一道浓黑色的气血雾墙被覆盖在巨剪上的气血汹涌吸收。
“敕，蛟龙剪，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