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外传 暮光之城的传说
光之国的周围有一座寂静偏僻的城池,历史悠久,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无论时间如何、季节如何,那座城池永远笼罩在亘古不变的永夜之中。
这座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度,自成一体,神秘莫测,不与他国外交,又鲜少外界交流。并不是没有国家想要吞并它,也不是没有国家想要用武力撬开它的大门。大国们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城市满是好奇心,他们料定这座城市再强大也不过是囊中之物,难的只不过是大国之间如何分蛋糕而已。历史上的某天,在达成了分蛋糕的协议后,爆发过对这个城市的侵略。
突如其来的侵略并未改变这个国家居民的日常生活。当他国士兵赶到时,预想之中的抵抗并没有出现。居民们对外来者看都不看一眼,当士兵们威胁他们交出家中的财物时,发现整个城中没有一分钱。整座城市似乎保持着很为原始的族群生活,但是却惊人地在缺少货币交易的环境下将这种制度留存了下来。专家们的解释是,城中人口稀少,所以便于控制。
而作为城主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象征身份的权杖交了出去,然后淡淡地说了句:“别后悔。”
然后任凭士兵们将自己押入大牢。
实在是太诡异了,难道这座城市的伦理逻辑与外界大不相同?
但是谅他们也不敢造次,或许是看到了大国门的联军,深知自己无法抵抗,为了存续火种,选择避开毫无胜算的战斗。这么一想,那些行为似乎又是可以理解的。
大国们最先商定好的人君临于城墙之上,睥睨众生,成了新的城主。人们没有服从,但也没有反抗。他们只是淡淡地看着新城主,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总觉得这个城里的人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不过暮光之城已经是自己的所有之物,城中也驻扎了装备精良的军队,无论是服还是不服都无所谓,想偷偷反抗都是不可能的。
专家们对城中的社会构成和自然环境啧啧称奇,留下研究,这一研究就是一星期。
外界定义的夜晚,新城主在城主府中放下一天的疲惫,舒服地躺在了床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因为批阅文件许久而干涩的眼睛,又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下了。
可是在这一周的晚上,他总感觉睡不安稳。每天晚上,他都感觉有一群什么不知名的黑影在床边看着自己,眼神冷漠而空洞。可当他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最开始的他以为是太累了,精神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于是也就长舒一口气,继续睡下了。
可是整整一周,他都有这种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对床边黑影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但每次惊醒,床边却一如既往地空无一人。久而久之,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种事情可能还是要找专家解决。
可是当他求助专家时,却发现专家们都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心里咯噔一下。一问,正是应了心里的猜想。原来大家都遭到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如果单单是一个人、两个人还能说是巧合,但是一群人都有这种感觉,恐怕他们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但是专家无论是用仪器还是魔法,都测不出黑影的真面目,甚至都没人看到过黑影。
这时,新城主想到了旧城主入狱前的那句话,那个淡漠的眼神……
那个男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于是新城主火速赶往关押男人的临时监狱——之所以说是临时,是因为这座城市居然没有现成的监狱,于是只好把男人安置在了城主府的一间起居室里,派人严加看守。
男人对新城主的到来并不意外,仍然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你比我预想中的心要大一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老实交代,是谁耍的什么花招?”
城主的脸色很不好看,神色焦急,一周以来糟糕的睡眠质量让他面色憔悴,眼球布满了血丝。
“所以,我当初就说了,别后悔。现在来找我也没用,因为压根就没人耍花招。或者说,耍花招的,压根就不是人。”
听了这话,城主的背后冒出了一丝丝凉气,哆嗦了一下。
永恒的夜色中是诡异的静谧,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城主并不怀疑他说谎。这几天的种种迹象表明,这并非人能够做到的。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他们不至于一次也看不到黑影。如果是魔法,专家的仪器和探测魔法不可能不起作用。唯一的解释就是……城中有着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亡灵生物?”城主试探着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虽然亡灵生物在你们看来并非常类,但却并非不可知之物。而在城中作乱的并非如此简单的东西。不要说在这个城里生活,就算只是踏足这片土地,都会陷入亡者永久的咒怨之中。然而这些生物并非亡灵本身,而是来自深渊的影子。它们是曾经存在的人的恶意,只有神圣的法力才能消灭它们——你自然是不具备的。”
“神圣法力,神圣法力……”
城主念叨着,不断地踱着步了一会,然后突然停下。
“我可以搬救兵!只要教会肯帮我,我们一定可以摆脱诅咒!”
而男人此时却突然有了表情。
城主看到,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似是嘲讽,似是感叹,也似是怜悯。
“你!为什么这个表情?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这个表情的城主不知为什么,心头一慌,情绪顿时失控,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领,质问道。
“好歹也是相当城主的野心家,就不能冷静些?”男人的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了抓着衣领的手上,紧接着一只手将其钳住,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嘶——”城主的手吃痛,条件反射地缩回。再次看去,手上已经多了几条深深的红印,顿时心下大惊,看向男人的眼神顿时也大为不同,从最开始的焦急、愤怒,到了现在的恐惧、疑惑。他不懂,男人明明有着逃走的实力,却为什么束手就擒,甚至一次逃走的想法也没有。凭借男人现在的实力,解决掉他都绰绰有余,区区几个杂兵怎么可能看得住他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你们城外人那么肮脏,”男人对男人的想法有所洞悉,顿时冷笑一声,感到不齿,神色冷漠地说,“我们暮光之城的人所追求的东西跟你们城外人是不一样的。这里是混沌与现世的分界线,而我们是最后的守护者,也是遭受诅咒、无法离开的可怜人。”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城主捂着手,语气中满是愤怒。
“还不明白么?那我告诉你吧。所谓分界线的守护者,只不过是一个诅咒。来到城里的人会永远地留在城里,一旦出去,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影子盯上,知道被影子取代,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就算有出城的想法,也会被影子察觉,对你做出警告。现在的你想出去,基本不可能。就别痴心妄想了,进了这座城,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样邪门的事?”
“那你试试啊,我又不拦着你。我可是好心才告诉你的,你的死活与我无关。不如珍惜最后的一段时间,写几句遗言交代一下,反正对外界的人来说,你就是个死人了。”
一滴冷汗从城主脸上滴下,他脸色苍白,沉声说道:“你最好不要开玩笑……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驻扎之前,都出过城。”
男人愣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认真的?”
城主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好家伙,说了这么半天,原来还是个死人,”男子冷笑着坐了下来,“我还以为能多几个邻居,发发善心,多说了几句,到头看来不过是浪费口舌。”
“求求你,你一定知道有什么方法的!”城主跪了下来,一脸哀求。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还活着,只不过是因为你还在城里罢了。赶紧写遗书吧,出过城的人没有能活过七天的。”
城主不断哀求,但男子缄口,一言不发。
最后,看守的士兵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把武器向地上猛地一拄,发出清脆的生意,指着男子大吼道:“这里是城主府,你只是个囚犯!放尊重些,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而男子只是冷笑:“小喽啰,无知,无畏。”
“你……”士兵眼神暗凝,一枪刺去,却被男子徒手稳稳接住。
在一众错愕的眼神中,男子把枪轻描淡写地丢了出去,狠狠地插在了地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众位,请回吧,我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城主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回到府中,他抬起了笔,又放下,因为事情太突然,不知道写什么。
不知为何,今夜的夜幕无比漆黑。
油灯闪烁,忽得熄灭,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当仆人来点亮灯时,却发现城主不见了,只留下衣服在地上。
不久后,城中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可是不到半刻便止息。夜重归寂静,空气中若有若无地传来了丝丝血的味道。
多年后,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有一种魔物名为影子,只有圣水和银才可以将其消灭。而暮光之城不知为何变得活跃起来,不少的人都能在城外看到住民的影子。
大概那只是传说吧,人们想。
可是谁知道,从城中出来的到底是住民,还是……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