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击杀谭布 进军安东卫
崇祯十六年，正月十四日。
因为丘陵沟壑多了起来，一上午天辉军拖着大炮辎重等向东走了二十多里，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小村落旁边。
日正当午，程风下令天辉军架锅做饭休整半个时辰，并派出飞鹰营散出去侦查警戒。
在士兵埋锅做饭的时候，程风抽空传送回了青云基地。
今天上午马万里护送南京来的工匠师傅来到了基地，秘书处把这些师傅安置在了之前程风让赶工建设的房子中，并给他们配备了家具等设施。
这些技术师傅得知自己现在拥有的条件环境比基地之主都好，心里十分感动，觉得程风如此重视他们，他们也必不负程风所托。
程风又命令马万里带他的一百部下继续巡逻基地到沂州城和郯城的商路安全，然后令王铁锤率两百士兵向东北方一百二十里的安东卫运送粮草弹药等物资。孟虎则继续带剩余士兵护卫基地安全，并协助后勤武装部训练新招募的士兵。
然后程风回到了那一千天辉军中，简单吃了点饭，全军继续出发，一直行军到晚上，驻扎在一个依旧没有人烟的荒村之中。
程风从储存空间中取出三头北美野牛的尸体，让士兵今晚煮牛肉吃。
在这个村子周围埋设了八个感应地雷后，程风再次传送到了北美红石部落。
这次从北极席卷南下毫无阻碍的寒风带来了暴风雪，让部落里所有的人不得不窝在地穴帐篷中抵御冰冷的寒流。他们提前储备了不少的野牛肉，加上部落里的玉米以及芒果树产出的芒果，倒是食物无虞。
只是年迈的部落萨满病倒了，在这种落后不卫生的条件下能活到六十多岁委实不容易，仿佛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她虽然不停咳嗽，还是坚持把她掌握的那些汉字的读写教导给她选定的萨满继任者。
程风见这个萨满如此忠诚推广汉文化，就给她赐予了英雄体格，让她随身佩戴三个芒果。
老萨满被程风救治后重新感受到焕发的生机，更加真诚的向程风膜拜，甚至想要送几个印第安少女给程风，被程风拒绝了。
程风又教给他们十几个常用汉字的读写，并留给部落一些带有美丽花纹的瓷瓶、铁锄头、钢刀等物资，然后去了之前的森林取走了他们砍伐好的十几棵五六十米长的大树。
传送天辉军回驻扎的村子，吃上了伙夫留给他的牛肉。
第二天还不到中午，飞鹰营的士兵回报，说在前面十里外发现了一队人马。数量约有两百到三百之间，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有很多人露出老鼠尾巴辫子，应该是鞑子无疑。
他们也遭到了那些鞑子的追击驱逐，幸亏飞鹰营的马匹是天辉军中最好的战马，而且他们一直练习骑马，并使用精料喂马没有亏待马匹，靠着马力充沛才能安然逃回。
这时那些鞑子已经出现在了远处三四里外，虽然看到天辉军人数众多，但是不惧遭遇战的他们驱马缓缓向天辉军这边靠近，准备再近一些的时候打马冲刺，冲破天辉军的军阵。
程风下令天辉军整军列阵披挂盔甲，在军队两侧洒下铁蒺藜，并分别摆下六个拒马，四门小火炮放在阵前，战马辎重放在火炮后面十几步，所有人围绕火炮辎重摆阵。
五十名士兵负责操控火炮，四百五十名火枪兵排成五排守护在火炮间隙和两侧，三百名长枪兵身穿重甲手持长枪穿插站立在每一列火枪兵身侧负责保护火枪兵，两百名骑兵穿轻甲分两队在阵型两侧护卫。
程风命令炮兵在鞑子接近到四百步时开始发射，火枪兵在敌人距离八十步时开枪，因为鞑子人少，放弃三段击，选择齐射装弹再齐射的方法。
如果鞑子避开正面迂回两翼，火枪兵射击一轮后向内收缩组成空心方阵护卫炮兵阵地由自己小旗指挥装弹射击，三百长枪兵组成长矛阵护住前方和左右两侧，骑兵在鞑子兵进入三十步时投掷自己随身携带的短矛射杀敌人，然后跟随鞑子骑兵转向始终面向鞑子骑兵，重点护卫方阵后方。
因为这时候火枪装弹射击频率基本上是一分钟一发，有效杀伤距离是八十米内，敌人的骑兵冲击速度接近每秒七八米甚至更快，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根本完不成再次装弹射击。
要是敌人溃逃，那么骑兵进行冲击追杀鞑子，步兵随后支援。
程风并不知道这样的阵型和指挥对不对，但是他相信靠着三倍于敌人的人数，只要军心士气在，绝对可以打赢这场仗。
为了减少士兵对辅助属性的依赖，程风这次甚至卸下来强袭胸甲这件装备，不再削弱敌人五点护甲，也少给了天辉军五点护甲的加成。
程风希望天辉军这一次用更接近于自己的真实实力参与这场战争，只有经历了真正血与火的军队，才能成为铁血强军。
布置好这些之后，鞑子军队已经来到了一里远的距离。
身穿重甲的谭步并没有因为天辉军人马众多而害怕，反而感到一阵兴奋。他们从十月出发，突破关口进入中原，一路势如破竹，把号称数十万官军的各个明军总兵吓得停驻在几百里之外，没有遇到几场像样的野战，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把明军吓得一触即溃，围堵攻城战时折损了一些儿郎。
这次竟然在野外见到了一支明军，而且他们人马并不很多。身为巴雅喇章京的谭步一直为没有取得巴图鲁的称号而郁闷，心想这次独自带兵击溃眼前这支明军，夺下那几门火炮和几百匹战马，自己应该也能赢得巴图鲁的称号了。
虽然热血上头，但是谭步并不傻，他看到天辉军这边有火炮，下令把阵型变得稀疏起来，并让所有人先减缓马速，给战马蓄力，等待进入两百步时加速冲击，让眼前这只部队只能来得及进行一次三段击。
指挥炮兵的总旗目测鞑子进入了四百步距离，下达了开炮命令，遗憾的是三发炮弹没有任何建树，只有一发炮弹把一个鞑子的肚子打穿。然后炮兵按照严格的流程清理炮膛，这次换上了装有散弹的子炮。
谭布见只有一个倒霉鬼被大炮打死，哈哈大笑，命令属下两百五十个鞑子驱使战马继续前进，让少部分人正面冲击天辉军军阵，其他人分向两侧，准备迂回到眼前军阵的两侧，使用弓箭射杀这些怯懦的尼堪，他相信这支明军依然会像其他明军那样一触即溃。
程风见鞑子在两百步时向两侧迂回并加速冲阵，命令所有火枪兵稳住不允许提前射击，火炮调整方向自由发射。
在鞑子冲到一百五十步时，调整方向的火炮再次轰鸣，喷出的散弹一次性收割了七八个鞑子，让鞑子的冲势为之一缓。
第三个子炮再次被火炮手装上，这时鞑子已经进入了一百步，看到战马上的鞑子也开始张弓搭箭，程风下令火枪手调整射击方向准备第一轮开枪。
鞑子的弓箭也在火枪发射的同时射出，但是骑弓在八十步距离且在奔跑的战马上不仅精度极低，而且威力有限，并没有给天辉军造成多大的损伤。
天辉军只有二十多个人受伤，但是天辉军四百五十人一轮齐射，密集的弹幕弥补了精度不足，打死打伤了四五十个鞑子。
这一轮装散弹的火炮同样立了大功，近距离之下散弹喷出一次性就打死打伤了三四十多个鞑子。
谭布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和开始预想的不一样，忍着胳膊上钻进铁砂的疼痛，他大喊着激励士兵，告诉士兵只要冲到明狗子的阵前，这群懦弱的明军就会像兔子一样逃跑，打赢之后每人分五两银子。
天辉军的骑兵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缓慢向后收拢，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短矛准备投掷后迎战绕开拒马踏过铁蒺藜的鞑子骑兵，这也是天辉军骑兵第一次在马上和敌人骑兵作战。
其他天辉军按照开始的部署，火枪兵收缩护卫炮兵，长枪兵用手中一丈长的长枪对着外侧组建了长枪阵。
之前被一轮火枪四轮火炮杀死了六七十个鞑子士兵，其他还有二十多个鞑子身上带伤，剩下完好的鞑子满打满算只有一百五十个。
在四十步时鞑子射出了第二轮弓箭，对天辉军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射死了几个天辉军士兵，并让几十个天辉军士兵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几个鞑子绕开了拒马，没有发现地上的铁蒺藜，所骑战马的马蹄被扎伤，把上面的鞑子甩下了战马。有两个可怜虫甚至被来不及止住战马的战友践踏而死。
谭布才发现地上有很多铁蒺藜，如果继续保持马速冲击眼前明军的军阵，将损失惨重，无奈下带剩余鞑子转向，绕到了天辉军后面一百多步时才勒住战马，重整阵营，让战马恢复体力准备再次冲阵。
刚才在天辉军正面冲锋的二十多个鞑子已经撞进了长矛阵中，虽然砍杀了三四个天辉军士兵，但还是被天辉军长枪兵以及拿上大刀盾牌的天辉军炮兵围殴打死。
这时候天辉军很多火枪兵完成了装弹，走到阵后再次组成了火枪战列线，直面眼前的鞑子。
谭布不明白眼前这支明军为什么和其他明军不一样？为什么就没有崩溃？他感觉自己有点崩溃。不知道要不要再次冲击前面这个明军战阵？
终于谭布还是决定再冲击一次试试，他暗暗盘算明军来不及把平射的大炮调到阵前对付自己，只要在明军一轮火枪后就可以冲进他们军阵，到时候绝对可以杀散这些明军。
火枪算什么，自己不是已经中了一枪么，只是流了点血又没有太大损伤。
“勇士们冲啊，打败这些明军，所有战利品我一分不要，都分给大家，而且每人赏赐十两银子。”谭布大声激励道。
“冲啊。”这群鞑子嗷嗷叫着正面冲向了天辉军军阵。他们虽然受挫，但是心中依然骄傲，想要通过胜利捍卫自己的荣光。
在鞑子冲到八十步时，天辉军火枪兵一轮齐射又打死了三十多个鞑子，也承受了鞑子的一轮箭雨，有了一些伤亡。
然后程风一声令下，天辉军骑兵向着鞑子骑兵反向冲锋，这也是天辉军骑兵第一次在马上和鞑子骑兵对冲。
这次谭布没有了第一次那么幸运，虽然有甲胄保护，还是被枪弹击穿了护甲，打进了肉里，他感觉开始胸口像是挨了一锤，然后火辣辣的疼，嘴里也被震的吐血，渐渐两眼开始发黑。
终于在骑兵对撞的时候，谭布支撑不住，从战马上摔了下去。
一个鞑子士兵见谭布落马，面前的天辉军骑兵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抢夺金银财宝的样子。那些持长枪的明军也在赶来支援，还有那些丢掉长枪拿出随身携带刀剑的火枪兵也向这边冲来，难道他们不怕战马冲撞么？
终于他忍不住崩溃了，拔马开始逃跑，想要远离这群不要命的明军。
其他鞑子见有人溃逃，也不愿帮别人打掩护，引起了溃败的连锁反应。
天辉军乘勇追穷寇，几乎所有还能行动的士兵展开了对鞑子的追击。
最后只有十几个鞑子成了漏网之鱼，其他鞑子全部被杀死，割下来两百三十多个鞑子头颅，抓获了一百四十匹情况较好的战马，其他战马或死亡或重伤，另外收获了鞑子随身携带的金银财宝和他们的武器。
这一战天辉军有二十三人阵亡，上百人受伤，其中有几人残疾严重无法再继续上战场。
程风虽然心里不忍，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得不面对的，自己无法永远守护华夏，只有强大的军队才能守护华夏，而军队的强大必须经历过死亡与硝烟。
士兵们取出干净的棉布互相救治包扎，然后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最后把死掉的战马洗剥处理烧火做饭，修整到下午两点多继续行军出发。
此时安东卫城中的二等参将谭泰心中颇为不宁，他率领一甲喇儿郎自上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攻破安东卫城后，恼恨于守城军民给他率领的清军造成了不小的折损，随后把城里的军民屠戮一空，然后就一直驻扎于此，派人四出掳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