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贩卖虹膜
路天明踉跄的从垃圾堆里爬起来。
不顾伤痛，一步一步走回了医院。
他不敢回家，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儿女。
自从沾染上了赌瘾之后，他一直给妻子说自己最近参加了一个技术交流研讨论坛，需要在单位加班学习。
说到这里，路天明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真的不是人，对不起我的妻子儿女。”
“谁都知道十赌九输，你还是掉进了别人布置好的陷阱。”
罗阳忍不住开始教育路天明。
毕竟十赌九输，这样浅显的道理谁都懂。
但是真正掉进陷阱的那一刻，人的本性就暴露无遗了。
这就是人的贪欲。
路天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当我坐在赌桌前，看着手里的筹码慢慢变多，那种感觉真的妙不可言。”
“是什么让你放弃了轻生？”
罗阳见路天明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停住不说了，接着问道。
“其实我当时已经现在这栋楼的楼顶了，我当时好想轻生，结束掉这一切。”
路天明的思绪又回到了当时。
他当时现在楼顶，望着楼下路边的灯光，再过一两个小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会照下来。
但是今天的阳光再温暖，自己也不想再感受了。
他实在是太崩溃了，他不想再这样活下去。
七天之后，利滚利又得还多少钱？
他不得而知，他不敢算这个数字，也不想再算了。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解脱了。”
他将右脚向前伸，伸到空中。
左脚准备发力。
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吱呀一声，门楼顶上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名黑衣男子。
“你是谁？不是还有七天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向我要钱了？”
路天明听到声响，看到黑衣男子走到了天台，藏在了黑暗中。
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男子没有说话。
路天明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跳下去一了百了，你的钱也别想着要上了。”
路天明把黑衣男子当成了讨债的。
此刻看到对方，本来准备自杀的路天明反而底气十足。
或许这就也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是来拯救你的。”
黑衣男子幽幽的说道。
他一半身体藏在黑暗中，路天明眯了眯眼，试图看清他的脸，但是只有一片黑暗。
“你又不是superman，别和我开玩笑了，你救不了我的。”
“我来是跟你谈一笔生意，定金二十万，而你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黑暗中再次传来冷冷的声音。
听到对方是来跟自己谈生意的，路天明笑了。
“我一个眼科医院的检查科大夫，你跟我有什么生意可谈？再说了，我现在一穷二白，除了命，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卖给你？”
路天明觉得对方是在消遣自己。
“我要的东西，这座医院还只有你能给我。”
黑衣男子慢慢说道。
“什么？”
“虹膜。”
听到对方说要出钱购买虹膜，路天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要虹膜干什么？”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问题了。”
男子继续说道。
“况且，我只要一个人的，只要你把他的虹膜样本给我采集上，然后给我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听见男子愿意用二十万定金购买一个人的虹膜样本，路天明从天台台沿上跳了下来。
毕竟，当问题有了解决方案时，人的求生欲会再次占据上风。
哪怕这个解决方案并不是那么的完美，而且还有违职业道德。
“你就这样子把虹膜卖了？”
听到这里，罗阳打断了路天明，质问他。
“那可是定金二十万啊，只要我答应他，他就立马先把定金交给我。这刚好可以先把我贷的高利贷的本金还掉。”
路天明突然大声的回应罗阳的质疑。
是啊，面对这样的条件，很难让一个背负高利贷的赌徒拒绝。
“他要的是大佛寺主持释怀的虹膜样本吧？”
“你怎么知道？”
听到罗阳提到释怀的名字，路天明瞪大了双眼。
“这就对了。”
司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快快交代，黑衣男子是如何和你交易的。”
自己心中的猜想已经被证实了一大半，罗阳急不可耐。
“当天晚上我答应对方之后，对方给我说过一段时间会有个和尚来我们医院看病，他就要这个和尚的右眼虹膜。事成之后再给我二十万。”
路天明一字一句的说道。
“之后这个男的问我要了银行卡号，说下午了打给我……”
当天下午，路天明的银行卡内果然打入了二十万。
他满心欢喜跑到酒吧，想要把二十万还掉，但是放贷人死活找不到。
直到第八天，放贷人才出现。
放贷人将二十万拿上之后，取出了当时路天明签订的借款协议。
他指着贷款协议的最后一条，让路天明看。
“借款期限七日，如果逾期，则需缴纳二十万违约金。”
路天明傻了。
他很愤怒，但是看着酒吧里站着的那么多小弟，他认了。
为了还清这笔债务，他选择了息事宁人。
过了几天，果然，大佛寺的主持释怀和尚来到了医院治疗白内障。
而释怀和尚患病的眼，正是右眼。
真特么神了，但是转头一想，路天明觉得黑衣男子肯定早就知道释怀会来医院治疗眼睛。
而他花重金只为了购买释怀右眼的虹膜样本。
他实在想不通黑衣男子购买这个虹膜样本用来干嘛。
左思右想后，他在给释怀做眼部检查的时候偷偷采集了释怀的虹膜样本。
当天就把样本给了黑衣男子。
“那个黑衣男子是如何给你钱的？”
罗阳听到这里，插嘴问道。
“他直接把钱打到了我的银行账户里。”路天明说道。
“是卡卡转账吗？”
“不是的，我的手机银行明细显示，他是通过银行柜台现金汇入的。”
也对，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
罗阳心里想道。
“这种人，就算卡卡转账，用的也是从卡贩子那里买的卡。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查到的。”
司霖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说。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罗阳点了点头。
“那尾款呢？你不是已经把虹膜样本给了他吗？尾款打给你了没有？”
路天明也很疑惑，接着说道：“这个人很怪，我给他虹膜样本的时候都是按照他指定的地方，在指定的时间放到了那里。”
“果然很狡猾。”罗阳说道。
“他确实很谨慎，每次都是他用固定电话给我联系，每次的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路天明补充道。
“虹膜交易的当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尾款会在今天到，而且是当面给我现金。”
听到这里，罗阳心里越来越肯定，这个购买虹膜的人就是舍利被盗案的嫌疑人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当面给现金？
“几点见面？”
司霖从沙发上起身，问了一个关键醒的问题。
路天明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一个半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