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同的绳结
乡村的夜晚格外的漆黑。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摸摸的爬了上来，不过被云层笼罩，显得若隐若现。
车子在乡村道路上飞速行驶，两个大灯的灯光，在黑夜里也显得没那么刺眼，像两根蜡烛，随着车子的颠簸，忽明忽暗。
一下子得知这么多关于李寡妇的信息，获得的信息量有点大，罗阳陷入了沉思。
他想不到，李寡妇为何会上吊，如果不是自己上吊，也就是所谓的自-杀，那么，会是什么人杀了李寡妇？
他想不通。
车子缓缓下坡，匆匆右拐，驶入一条乡村土路。
丁字路口，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杜楼村”
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只是上面红色的油漆有些斑驳。
杜楼村到了，在老张的指引下，七拐八拐，到了一座院落。
“就是这里，这就是李寡妇家。”
这是一座很大的院落。
但是很久没有修葺，显得有点落寞。
看得出来，当年曹寺生和李小梅将他们爱的小窝经营的很好。
但是时过境迁，曹寺生失踪多年，可能早已埋骨他乡，现在李小梅也命丧黄泉，真的有点令人唏嘘。
看着有些残破的大门，老张站在门口，有些哆嗦，不敢进去。
毕竟，不久前，他刚刚看见了李寡妇上吊的死状。
一个平头老百姓，看见死人都忍不住哆嗦，何况是上吊的。
看出老张的窘状，司霖让老张到村头迎刑侦支队的人。
招呼了一下罗阳，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罗阳这是第一次出这种现场，有死人的现场。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莫名的紧张。
跟着司霖进入院内，这是一座典型的农家小院，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
院子坐北朝南，硕大的院子里西、北、东三个方向各有一排房子挨着。
组成订书钉的形状。
房子是砖房，尖顶子，房顶铺的瓦片。
这房子刚修的时候，在那个年代，绝对很洋气。
院子很大，铺的地砖，就那种红色的砖块，砖缝用泥土填充。
应该是经常没有人打理，砖缝里长出了很多狗尾巴草。
院子的角落里，放着很多农具。
那是李寡妇吃饭的家伙，来的路上，老张说了，李寡妇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当年分给她的几亩地。
一个女人，独居，丈夫、儿子都不在了，每天还要干农活，估计谁也不能理解她心里的痛。
中心现场就在北边的客厅，罗阳正要推门进入。
司霖拦住了他。
他瞪了罗阳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双手套和脚套，递给了罗阳。
“不要破坏现场。”
讪讪的点了一下头，罗阳接过手套脚套，两人一起穿上。
司霖推开门，二人进入了客厅。
客厅装饰的很简洁，房间里陈列了木头家具，搁到现在，确实已经过时了。
房子被打扫的很干净，墙边的桌子上，供着两张照片。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
很明显，这两张照片上的人是曹寺生和他们的孩子。
屋子靠东，放着一张双人床，上面的床单铺得很整洁，被子叠的好好的。
床的侧面放着一张茶几，李寡妇就吊在茶几的正上方，被绳子挂着吊在房梁上。
茶几是玻璃材质的，上面还有几个脚印。
初步来看，确实很像是自杀现场，李寡妇是上吊自缢身亡。
正看着，二人发现院子里的脚步声，听声音大概有三、四个人。
“应该是刑警队的同事们来了，走，先出去迎迎。”
司霖和罗阳说着，二人从屋子里出来。
迎面碰上了赶来的刑侦支队的同事。
带队的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姓杨，罗阳听说过这么个人，但是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杨副支队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年轻，罗阳再熟悉不过了。
田波和马娟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罗阳待在这个山沟沟里已经几个月时间了，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学到。
倒是给人调解家庭矛盾、邻里纠纷是一把好手。
再次看见田波和马娟娟，罗阳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罗阳，你这到了派出所上班之后，周末回城里也不喊我，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你也不来，咋了？内分泌失调了还是大姨夫来了？”
田波还是老样子，看见罗阳，先是一顿调侃，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呦，胖儿！这几天没打你了？屁股痒了是不？”
罗阳的嘴上也不饶人。
“行了，别闹了，这是现场，想闹了看完现场了你们好好闹去。”
杨副支队看见眼前的几个小年轻，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想和罗阳说几句话的马娟娟，听见领导的训斥，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躲在杨副支队身后偷偷的看罗阳。
“具体是什么情况，老司你给介绍一下。”
杨副支队把司霖喊到一边，对案情进行初步了解。
三个小年轻在院子里，罗阳和田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马娟娟站在二人旁边，默默听着，不说话。
正说着，于泽欣和其助手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的是勘查箱和装有各种器械的尸检箱，
“于叔！”罗阳看见于泽欣，也迎了上去。
“阳阳，派出所的工作怎么样？能适应不？”
看见罗阳在，于泽欣摸了一下罗阳的头。
“太无聊了，况且还跟了个奇葩师傅。”
罗阳努努嘴，瞥了一眼和杨副支队汇报案情的司霖。
“不要胡说。”
于泽欣瞪了罗阳一眼。
“老司是你爸当年最好的搭档，是刑侦支队最好的侦查员之一，和你爸并称洛威双雄，不管什么样的案子，到了他俩手里，那绝对是快速破案。”
“这么牛掰吗？我咋没有听周伯伯和你说过啊！既然那么牛掰，为何在派出所啊，再就是，老司为何会变成司疯子啊？”
听到于泽欣对司霖的肯定，罗阳心里对司霖的肯定又多了几分，但是他嘴上不饶人，不动声色的想要套于泽欣的话。
“哎过去的事情，不提了。”
像是触动了某根神经，于泽欣将憋到嘴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于叔真的是老狐狸，没有上钩啊。
“鲍鱼呢？”
于泽欣他们进来的时候，罗阳就注意到鲍凤羽没有跟着来。
此刻他故意转移话题。
看见于泽欣疑惑的眼神，罗阳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说了小姑娘的外号，赶紧补充道：“哦，说错了，小羽姐姐呢？”
“一天就知道给小姑娘起外号，这么远的地方的警情，我没让她来。”
“你就不能给周伯伯说一下，把我调到刑侦支队啊！我想破大案要案，不想待在所里。”
“周局有周局的考虑，你啊，先在所里磨磨性子再说吧。”
拍了拍罗阳的肩膀，于泽欣示意罗阳带路。
“到中心现场看看。”
杨副支队长不知何时已经和老司进入屋内，于泽欣带领技术人员和罗阳、田波一行人也随之进入。
刑事技术支队的技术员已经对现场进行拍照固定。
于泽欣的目光则被屋内吊着的尸体所吸引。
围着尸体转了几圈，仔细查看尸体形态。
于泽欣挡住了想要上前将尸体取下来的技术警。
看来，他有了发现。
“死者面色发绀，双眼上翻，舌轻度外吐。从尸体面部表现来看，符合绎死特征。”
于泽欣陈述着，一边的技术员拿起纸笔，快速的记录着。
“但是，这个绳结比较特殊。”
罗阳也上前观察，仔细看完之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和秦娜脖子上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