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病一残,原主留的“福报”
三人各怀心事来到老房子,因常年无人居住,院子里的草都长到膝盖高度。
沈麓拽住要进去的沈枫彦,“大哥,你先等一下,我赶一下蛇。”
捡了根木棍,沈麓敲着纵横又茂盛的杂草,听到“窸窸窣窣”的窜动响,想到可能是蛇,也有可能是四脚蛇,她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于这种滑溜溜冰冷冷玩意,她真心喜欢不起来。
沈枫彦稍稍失神地看着沈麓忙碌背影,脑中忽然闪过江知远说过的话。
爹爹说,沈麓变得不太一样了。
是真的不一样,还是一如既往装的?
温熙白歪歪脖颈,盯着见到蛇溜走而有点异色的沈麓,他乌黑瞳孔幽幽浮动。
赶了一遍杂草里的蛇,沈麓又踩压及膝的杂草,开出一条小道来。
“可以走了。”
沈枫彦甩掉短暂犹豫,带着两人来到后院,指了指压放墙角的厚实木板。
“把木板挪开,下面就是地窖了。”
沈麓放下竹筐,踢掉木板上的碎石子,抓着木板边沿一使劲。
“吱咿——”长响动,旧木头发出苍老响动,随着木板移开,下方涌出一股霉潮湿的苦味,又热又闷。
把木板立在了墙角,沈麓蹲在地窖边沿探了探脑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像个无止境的黑洞,涌上来的味道也怎么好闻。
要是有食物的话,早就发霉了吧,湿气这么重。
沈枫彦咽咽口水,急迫四处张望,实在找不到可靠‘武器’,情急之下夺过温熙白的拐杖,盯紧沈麓背影,放轻脚步,谨慎上前。
计划给沈麓后脑勺一下,把人丢进地窖里闷死,然后就地挖个坑埋了!
温熙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由于激动、紧张等各种情绪交织,他额头上硬生生逼出汗水来。
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大伯哥能够成功!
蹲在地窖边沿的沈麓看了老半天,什么也看不到,正准备告诉沈枫彦,里面的粮食可能发霉时,她眼角余光扫到太阳投射下的清瘦影子正在悄悄靠过来,更是举起手中棍棒。
好家伙,这哪是来找食物,这是来送她上西天的。
病捞大哥想弄死她的心依旧坚定!
在棍棒要落在后脑上时,沈麓身体一歪,沈枫彦敲了个空,由于担心打不晕沈麓,他蓄了全身劲,加上惯性刹不住身体,整个人直直要往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地窖里栽去!
沈枫彦瞪大眼,心脏倏然一停。
“大哥!”温熙白错愕,冲了过去想抓住人,可忘记自己左脚瘸了,才跨出一步就“扑通”狼狈跌在地上。
躲过偷袭的沈麓手一伸,抓住了沈枫彦的腰带,成功阻止他栽进地窖里。
“咳咳咳”吸了好几口地窖里发霉潮臭的味,沈枫彦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头青筋根根凸起。
担心病捞大哥咳死,沈麓轻拍他后背,故意道:“大哥,你没事吧?你想做什么知会我一声,我帮你就好,何必自己动手,要不是我手快,你都要提前下去见咱们娘了。”
“咳咳咳……”这下沈枫彦咳得更加厉害了,沈麓嘴里的调侃,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最后沈枫彦没能杀得了沈麓,还反而损失温熙白的破拐杖。
光是闻地窖里涌上来的味沈麓就知道里面没有食物,省了她下去查看的时间,加上知道沈枫彦的心思后,她更加不可能下去。
万一下去了,他们一个残废,一个病捞合力把地窖口堵住,她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在沈枫彦调整自己呼吸频率的时间里,沈麓在老房子转了一圈,打算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或者吃的,晚饭还没解决呢。
转了两圈,值钱的东西没有,倒是在杂草里捡到一窝淡绿色的野鸡蛋,一共有五个,野鸡妈妈大概是在他们过来时惊跑了。
捡了鸡蛋,又见到一堆生在野草中的马齿笕,根藤肥厚,叶子绿油饱满,小黄花绽放,有茂盛的野草挡住炽热太阳,这矮株生草本植物长得尤为好。
这是一种药食两用植物,药用清热利湿、解毒消肿、消炎等,食用的话可以凉拌、煮粥、包饺子、炒肉片,不过据他们家苦哈哈的条件,只能凉拌。
不是什么稀罕值钱物,加上没有人知道这东西可以食用,杂草堆里多的是。
没有连根拔起,沈麓只掐了头部看起来比较嫩的位置。
差不多摘了一顿吃食的量,她才作罢。
把野鸡蛋和马齿笕放进竹筐里,沈麓朝坐在旧屋檐下的一病一残道:“我们回去吧。”
沈枫彦病恹恹,大概是计划没成功,又或是吸了那几口地窖的浑浊气,也有可能是被沈麓气到,整个人的脸色青白虚弱。
而温熙白一直拉耸着脑袋,双手掌心朝上地摊开放在屈起的膝盖上,适才那一跤摔得够狠,掌心都被石子搓破了皮,泥土与血混在一起糊在伤口上,看着都疼。
一病一残,原主留给沈麓的福报,忌惮老天赏赐的“美男”,她不可能丢下两人。
返了回去,从竹筐里抓出一把马齿笕塞嘴里嚼着,一股植物清香和微酸味在口腔里泛滥。
沈麓蹲在了温熙白跟前,强硬抓着他双手,吐出嚼碎的马齿笕敷在他伤口上。
“嘶”温熙白发出一记很小很轻的疼呼,双眉拧得很紧很紧,对于沈麓的行径,他根本不敢反抗,大概知道反抗是无用功,又或是忌惮反抗的后果。
“忍一下。”沈麓看了眼明明含疼却硬忍的少年,借着植物带来的湿润,一点一点揉掉他伤口里的尘土。
温熙白坐立不安,一是沈麓靠太近,二是不太习惯沈麓散发出来的友好,他悄悄撩动薄薄眼皮,偷偷观察蹲在跟前的人。
脸边碎发有点毛躁,随着风轻轻荡着,她眼帘下垂,眼尾稍稍往上翘起地勾着,直鼻优越找不出一丝缺点,自然红润的唇角,线条流畅又清晰的下颌线,整个人像是那种温润不烫的温开水,淡淡的。
温熙白一直都知道这个人生得很好看,更是在村里嘴碎的男人口中得知,沈麓的一个外号,男男腔,因为她生得比男人还要好看。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为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
以前沈麓是不怕蛇的,见到蛇就像见到了食物,咔嚓能直接拔下蛇头,仰头喝生蛇血,他的小伙伴都被她吃了七七八八。
可现在这个沈麓,似乎真的,非常怕蛇。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发生这种翻天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