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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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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妈妈、还有大舅舅二舅舅是怎么对待小舅舅的,他们都一清二楚,有时候甚至还帮着妈妈他们一起针对小舅舅。

    将心比心,如果换成他们是小舅舅,在得知他和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只会彻底和他们断绝关系,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想继续享受来自景家的荣耀和资源?

    想得美!

    没有落井下石、赶尽杀绝都是仁慈了。

    所以几个小辈现在都很慌,也能理解景轶染此时的心情。

    其实景轶染比他们想象得更加无法接受。

    她是景家唯一的女孩,在她的观念里,如果景容与是皇太子的话,那她就是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哪怕嫁入楚家,因为景家的关系,哪怕是楚家家主楚关祈都得给她三分薄面。

    因为她,楚关胤即便只是楚家旁支,他们的孩子仍然能和楚宝瑜姐妹俩平起平坐,甚至还隐隐压她们一头。

    她们一家所依赖的一切,都源自于景家。

    但现在景行云却告诉她,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巨大落差感,就算是有相似经历的洛清嘉恐怕也没办法和她感同身受,因为洛清嘉一直清楚她自己的身份。

    而景轶染却是真正的猝不及防。

    她甚至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承受了这样一个重磅的炸弹。

    如果没有之前景行云泼她汤,让她以后少上门这两件事作为缓冲,她恐怕在得知自己身世真相的那一刻就会晕过去。

    “我不相信!”景轶染咬着牙重复道:“爸,你在骗我们对不对?为了景容与这个孽种和他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母亲,你打算把我们四个都抹除掉,你太残忍了!”

    她这话一出口,其他人的脸都快要龟裂了。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脸都被打肿了,一点也不知道吸取教训,反而还继续盯着一个点作死的。

    别说景轶之了,她儿子女儿都无语了。

    倒是景行云反应相对平静了许多,至少没再泼她一脸汤。

    只是他眼里仅剩不多的仁慈彻底消失了。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专业人员来做dna,人你们自己找,我保证不会插手,做一遍不够做二遍,二遍不够做三遍四遍,我都可以配合,直到你们确定为止。”景行云的语气平淡自然,就好像一直压在身上的包袱终于被抛开,他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也凉薄了许多。

    景轶染看着他淡漠平静的表情,心底的恐慌像涨潮的海水一样,一寸寸地将她淹没,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水彻底将自己淹没。

    缓慢,却绝望。

    “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就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可以给容与道歉,我以后会好好对他,还有林野,我会把她当成弟妹,绝不会再为难他们。”

    景轶染突然扑倒了景行云面前,抱住他的腿急切地说:“爸,你原谅我们好不好?我还是你唯一的女儿,大哥和轶之小平还是你的儿子,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好不好?”

    她这副模样,真的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景轶染!”

    看着这一幕,景轶之苍白的脸瞬间铁青,近乎咆哮地瞪着景轶染,“你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当着你老公孩子的面,你这样做你就不觉得难堪吗?”

    “自尊心?”景轶染扯出一抹狰狞的笑,“卑贱的人不配谈自尊心,景轶之,这句话不就是你的座右铭吗?你现在居然来问我有没有自尊心?”

    “你告诉我,失去景家的庇护,我们四个算什么?是尊贵的少爷小姐,还是你口中卑贱的人?”

    她看着神情越发难看的景轶之:“如果我们四人中有人有资格责问我,那也不是你景轶之。”

    “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你的野心,你的贪得无厌,你的狠毒绝情,你对景容与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才把爸逼得不惜曝光我们的身世。”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景行云看着这姐弟阋墙的一幕,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是他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吗?为什么除了景轶平之外,这三个孩子都养歪了?

    难道权力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是不是他们都生活在一个普通家庭里,像普通小孩那样成长,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

    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去纠结这个问题,没意义。

    “小染,别说了。”景轶时沉沉叹了口气,他的情况也没比景轶之景轶染要好,对他而言,这件事的冲击同样很大。

    但他比他的弟弟妹妹要强的一点事,他更容易认清现实,也许是因为他父母过世时他已经七岁了,就算失忆了,但潜意识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比起毫无心理准备的弟弟妹妹,他显得平静了许多。

    “现在责怪谁都没有意义。”

    要说谁没有野心,他们中除了小平之外,谁都没脸说谁。

    “大哥说的没错,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景轶之突然变得很平静,甚至还有心情拿起被他丢在一旁的餐巾,扯正以后优雅地塞进领口之中,然后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又低头啜饮了一口。

    “有意义的是,最后掌控景家的是我景轶之!”

    话音刚落,餐厅外突然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人,他们训练有素地将他们所有人包围了起来。

    枪口整齐划一地对准了餐桌边的景家人,除了有心理准备的景轶时之外,其他人都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几个小辈甚至直接被吓哭了。

    “闭嘴!谁再吵吵老子特么一枪崩了她!”一个长着大蒜鼻,眼神格外凶恶的男人抽出腰间的枪抵在了楚宝莹的太阳穴上。

    楚宝莹瞬间就僵住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气氛瞬间从凝重变得肃杀。

    景行云面无表情地扫过这些人,眉心微蹙,看向景轶之:“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

    景轶之笑了笑,“爸,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之前景行云也说过。

    “看来你这是准备逼宫了。”

    “没错。”景轶之没否认,直接点头,目光阴翳而凶狠,还带着一丝没有退路的决绝,“爸,这都是你逼我的。”

    景行云叹了口气。

    “你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些的,说说吧,都是谁在帮你?”

    景家老宅的安保等级是最高级别的,就算有内应,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就把人安排进来。

    要做到这些,必然有其他人在帮景轶之。

    景轶之不意外他会这么问,又抿了一口酒,品味着嘴里回甘的酒液,心里一片安宁。

    “聂先生,还不出来是在等我请你吗?”他朝门外喊道。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数人簇拥下,迈步走了进来。

    “原来是宏钰啊。”景行云沉静的黑眸淡淡注视着进来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聂家家主聂宏钰。

    “景伯父,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还可以吧?”聂宏钰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姿态随意自然,就好像他进的是他自己家。

    景行云对他的态度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当然不错了,我现在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也是,您有那样一个儿媳妇,哪里还用得着烦恼健康问题呢。”

    “那可不,我现在想吃那什么回春兰啊愈神花啊,那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的,小野那孩子真的特别孝顺。就是我那些老朋友三天两头找我想套交情,唉,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媳妇也是一种烦恼啊。”

    老凡尔赛了。

    “呵呵。”聂宏钰只能冷笑了,“可惜啊,伯父有这么好一个儿媳妇,却恐怕没多少机会再得到她的孝顺了。”

    景行云‘哦’了一声,“你们准备杀了我?”

    “不然呢?事到如今,再让你活着出去对我们可没有一点好处。”

    景行云叹了口气,又看向了景轶之,“轶之,你呢?为了这场逼宫大戏,你又答应了他什么?宏钰可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景轶之放下酒杯,面无表情地说道:“聂家要什么,我就给他们什么,我要的只是景家家主的位置。”

    “啪啪啪!”景行云抬手鼓掌,“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之前对你的评价居然还是给高了的,你只考虑你自己,为了你自己,家族的利益都是可以轻易拿出去交易的。”

    聂家还能要什么?

    无论是卫玲那个心如深渊无底洞一样的女人,还是聂宏钰这个聂家家主。

    他们要的一直都很简单,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第一家族的位置,他们想做命运的操盘手!

    景轶之竟然为了这个家主的位置,不惜和聂家合作,还说出这样的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他目光短浅还是说他勇气可嘉比较好。

    难道他就没想过,以卫玲和聂宏钰的野心和胃口,他和他们合作是在与虎谋皮,一旦让他们成功上位,拿走景家大部分的资源,他们只会像豺狼一样死咬住猎物不再松口吗?

    而最终的结果就只有景家被彻底蚕食殆尽吗?

    “爸,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想得到我该得的,我只想要公平!”景轶之语气坚定。

    即便他现在已经知道,他根本不配和景行云父子谈公平,但那又如何,只要景家属于他,那他究竟是不是景行云的儿子根本就不重要。

    “有些人总喜欢自欺欺人。”

    始终沉默不语,连存在感都好像消失了的景容与这时才高调出声,他勾起邪魅凤眸,冷冷一笑:“公平?你只是不想承认自己不如人而已,你的自卑从你想杀了我时就暴露无遗了。”

    景轶之像是才注意到景容与的存在,猛地看向他,双眼不自然地充血,像是受到挑衅的恶兽。

    “你懂什么!你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爸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一个人,你聪明,你是个天才,你是景家的小太子,所有人都在捧着你!”

    “四爷!人人都尊敬的四爷!听听,你多威风啊!”

    他语气有多酸,空气就有多酸。

    “那你懂我们这些只能跟在你身后捡你不要的垃圾的人的感受吗?”

    景容与冷漠脸,他为什么要懂他们的感受?又不是他要求他们捡的?

    扪心自问,不说除了继承人这件事,他爸在对他们五个孩子的其他事上一直都非常公平,爸爸给他的,景轶之他们几个全都有。

    至于父爱,这种意识流的玩意本身就说不准,总不能挖出老头子的心称一称吧?

    何况身为年龄最小的一个儿子,他稍微受到多一点的关注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其实景轶之他们口口声声要父爱,其实他们在意的从来就是物质,是利益。

    是他有,而他们没有。

    但他之所以有,而景轶之他们却没有,那完全就是因为他们自己能力不够。

    这能怪他吗?

    “你们觉得我稀罕景家家主的位置吗?于我而言,景家家主的宝座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景容与语气十分欠揍。

    景轶之就非常想揍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是你,我也可以这样说,被偏爱的当然可以有恃无恐。”

    “呵,我确实有恃无恐!”景容与冷笑:“我17岁整合寄北集团,19岁建立皿域,22岁掌控地下城半壁江山,现在整个地下城几乎都在我掌控中,而我做这些,可从来都没有依靠过景家。”

    “不提我是爸爸唯一的亲儿子这件事,单是我的能力,难道不值得被偏爱吗?”

    听完他这些话,其他人却都愣住了。

    寄北集团他们知道。

    但皿域和地下城是什么意思?

    皿域他们听说过,是一个神秘又强大的组织,势力覆盖全世界,据说他们掌控着世界上最大的军工贸易。

    而地下城,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景容与居然说皿域和地下城都是他的?

    别说景轶之傻眼了,连聂宏钰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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