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里有块地方很空
第三十九章
秦念一时有些局促，连忙摆手：“不了，我今天是和朋友们一起来的。”
经理了然，毕恭毕敬地点头，甚至让前台送了顶级会员才能有的甜点和饮品。
服务生带着他们往电梯间走去，秦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在心里强调，这没什么好怕的，都过去了，就算见到了，坦然面对便是。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暗自舒了口气，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进去。
“师妹，你来过这？”他们都很好奇。
“对啊，那人还送了我们好多东西，你在这有关系吗？”
秦念想了想，有些感慨地自嘲一笑：“嗯，以前来过，有个……熟人在这里。”
几人没有追问，倒是盛珩师兄的目光意味深长。
许界乘坐的另一部电梯，通往负一楼停车场。
在一楼的时候，电梯门也打开过，但他没在意。
漫不经心地埋头看着手机，看着屏幕发神。
回到城西别墅那边，他无聊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把玩。
着了魔似的点进秦念的朋友圈，空的，仅三天可见。
头像还是之前那个头像，一只傻不拉几的兔子。
两人的聊天记录稀碎，大多都是许界说他到哪里了，秦念乖乖回了个“好的”。
从来都是这样，他说什么，秦念就顺从了。
他心里觉得她乖巧懂事，长此以往，他自己都忘了，秦念骨子里的坚韧。
他把记录从头到尾往后翻，对话皆为单调。
除了一条消息，有些不一样。
秦念发来的两人的合照，是那次在温泉山庄的自拍。
他点开来看，女生明眸皓齿，笑意恬淡，很是吸引人。
思忖半晌，他将照片保存。
直到彭昊打电话来找他，他不悦地接起来，没有吭声。
“界哥，你是陪你的秦念妹子去了吗？我刚才在水月看到她了诶。”
许界霎时坐起来：“她在水月？”
原本低沉的声音加重，浓浓的逼迫感袭来。
彭昊显然游离在外：“我还以为你去陪她了，她身边还有几个同学。”
看着走廊尽头的几道背影，他像是故意逗许界一般，继续煽风点火：“还有照片上那位仁兄哦，你的小医生没告诉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都没一个音调。
许界坐在床上，床头的照明灯微弱，只能将他挺直的身形轮廓照亮。
“喂？哥，要不要我去帮你打探一下？”
“你还在吗？”
“喂喂喂？”
许界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不用，我睡了。”
说完以后，把手机扔到一旁，静坐着。
过得很好啊秦念……
他苦笑一声，有些愤愤地抿着唇。
醋意腾然而起，他捏紧了手机，像撒气一般，将方才保存的照片删除。
手机被他猛的一扔，扔到地上，连带着垃圾桶也一起倾倒。
他“啪”的一下把灯关掉，皱起眉闭上眼，想要入睡。
只是这脑海里久久不能平息，什么画面都有。
其中一个画面，便是秦念穿着校服，走在走廊上，马尾束得高高的。
那天阳光正好，走廊里都是树枝的剪影，她走了几步回头看，目光蕴着水汽，像是小鹿一般的清澈……
这幅画面就一直缭绕着。
终于，许界明确知道今晚不能顺利入眠了，他坐了起来。
找到垃圾桶旁边的手机，擦了一下屏幕。
点开后来到相册，找到回收站，颤抖着手，把刚才的照片恢复。
他仰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略带凉意的目光淡漠而失神。
心里有块地方，好像很空很空，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上。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念念不忘的？
如果非要说一个具体的时间，许界想到了几年前。
原来，都那么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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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界，听说你在一中很牛啊。”
几个小混混趁许界一个人逃课出来上网时，把他堵在了巷子里。
许界穿着校服，把轻飘飘的书包挂在肩上，脱下了校服外套，露出黑色的短袖。
他在他们身上掠了一眼，轻佻不羁地昂了昂下巴：“找你爷爷有事？”
“你打我弟，经过我同意了吗？”为首的男生站了出来，直接上手捏住了许界的衣领。
许界眼疾手快，侧身避让，同时擒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怎么，你要陪你废物弟弟一起住院？”
那边几人见到单挑许界怕是有些困难，于是一哄而上，和他厮打在一起。
许界这人打架很厉害，他们听过的，所以也带了不少帮手。
但他的动作狠辣，招招致命，几个兄弟都接连倒下。
见到不能撼动他，其中一个人拿出了一把刀，往许界的后背划去。
许界受伤后吃痛地往前倾，他们顺势将他踢倒在地，往伤口上踹。
为首的男生踩住他的头：“小疯子，刚才不是很牛？”
许界趴在地上，身上满是灰尘和鲜血，头也变得昏沉。
哪怕如此，他也是奋力反抗着，目光狠戾，起伏的动作和气势都把几个混混吓了一跳。
几人还在对许界说脏话时，巷子深处传来一道女声：“你们放开他，我已经报警了。”
只见一名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迈着步子走过来。
秦念心里忐忑，脚步都发软，但还是鼓起勇气和他们对峙。
“大哥，教训的差不多了，那小子现在像条死狗，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也行，我们快走。”
几人朝反方向离开，行色匆匆。
趴在地上的男生还在挣扎，他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眼里满是狠戾。
他片刻都不犹豫，直接就要往那几人的方向追去。
秦念追上他，想把他拽住：“你受伤了，快停下。”
许界条件反射地甩开手，直接给了她一记肘击：“滚。”
秦念毫无防备，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
许界听到她吃痛的喊叫声，终于停下了脚步，皱着眉朝她走去。
秦念眼冒金星，头上都开始流虚汗了。
眼前走近了一双球鞋，她视线往上抬，一中的校裤，黑色的短袖，清瘦的锁骨……
接着，她不敢再看了，因为他的脚步停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让她惶恐不安。
秦念有些警惕地往后挪，扶着墙站起来。
她的目光游离闪烁，湿漉漉的，眼眶泛起红晕。
虽然害怕，可她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往他手里塞去：“你受伤了，擦擦吧，快去医院。”
说完，逃命似的转身跑开。
独留许界伫立在乱巷中，有些错愕。
他手里满是灰尘和伤口，血淋淋的。
此刻掌心静静躺着一包纸巾，崭新的，还是……玫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