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乖
第七章
许界带她吃早饭的地方叫做“纪鼎斋”，是江城有名的老字号。
他家的小汤包和桂花糕最有名气，但因为生意火爆，只卖早餐这一时间段，而且需要提前预定。
秦念和他来到小包间，服务员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许少爷，都准备好了。”
许界对周叔使了个眼色，周叔礼貌地对服务员说：“你下去吧，有需要再叫你。”
说完，塞了些小费。
早点丰富，小汤包和牛乳桂花糕都是热气腾腾的。
周叔将秦念面前的小碗盖揭开，里面是一盅五彩小汤圆。
许界靠在藤椅上，懒洋洋地朝她抬了抬下巴：“吃完了我送你回学校。”
他面前没有碗筷，也没有要用餐的动作，秦念问：“你不吃？”
许界手搭在藤椅扶手上，手指点了点：“我看你吃。”
周叔替他解释：“少爷要回许宅，和老爷夫人们一起用餐。”
秦念点头，印象里许家是江城四大家之一，据说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规矩自然多。
许界虽然在外面吊儿郎当的，但要回一趟老宅，打扮得也得有那么人模狗样。
说到这，秦念抬起头来看他，手里还拿着小汤匙，一个汤圆糯糯地停在上面。
许界看着她，依旧带着不正经的笑。
“小医生，你干嘛这样看我？”
秦念当然不会说，觉得他今天人模狗样。
于是便顿了顿，问了一句：“你吃吗？”
许界扫了一眼，爽快地将藤椅往她那边挪了挪：“你喂我一个。”
说着，他张开了嘴，等待秦念投喂。
她对着小汤圆呼气，确保不烫了以后往他嘴里送。
许界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真乖。”
秦念胃口小，这一桌的早餐必然吃不完，剩下的那些没动的，她打包带回去。
许界还吩咐上了几份牛乳桂花糕，说她一并带回去，给室友吃。
他们在一起一年了，秦念还没带他去见过室友。
想到那天菲菲的话，她在车上的时候，试探地问了一句：“许界，你最近有空吗？”
许界打着方向盘，车灵活地拐进了一条街。
“小医生想和我约会？”那他自然有空得很。
他嘴角的弧度悦然，秦念捏着安全带继续问：“我能安排一下你和我室友一起吃顿饭吗？”
怕他不同意，她立马接了句：“因为我们寝室谁脱单了都得请吃饭的，我还……”
话还没说完，出乎意料，许界很爽快地：“好。”
车刚好在红灯面前缓缓停下，他抬起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秦念松了口气，她一开始还以为许界不愿意，毕竟两人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情侣。
于是，她回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倒是让许界意外，他顺势将手指在她发间用力地按了一下，像是表达不乐意。
他闷闷地：“不准谢。”
车继续启动，窗外的景色接续倒退，跑车震天的声浪让人心神不定。
许界如常，脾气反复，上一秒或许对你笑意潋滟，但下一秒就有可能再次冷眼。
好在秦念习惯了他的性子，继续说：“那之后我定几个时间，你来选？我听你的。”
声音柔软细腻，像是一双手，在他身上慢条斯理地拍打一般。
许界像只被顺了毛的猫，果然就再次舒服了。
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都听小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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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所有的室友都起床了，在座位上看书。
秦念朝她们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吃点心吗？”
菲菲离她最近，一下看到了纸袋上“纪鼎斋”三个字，睁大了眼。
“念念，你去网吧兼职一趟，发财了？”
室友们轮流将糕点分了过去，感叹着秦念的大气。
秦念不好意思地向她们坦白：“许……许界买的。”
二娟咬了一口桂花糕，有些愤慨地望天：“帅气多金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菲菲敲了一下她的头：“再多金的男朋友也养不起，你会把人家吃垮。”
还有一名室友，她话比较少，但从来都是语出惊人的类型。
她推了推眼镜，声音乍然而出：“是把身体吃垮，还是钱包吃垮？”
其余三人掩面：“我天，晓红，牛还是你牛。”
不知道医学生是不是对这种东西都不忌讳，在自己寝室开起车来堪比坐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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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她按时参加讲座，盛教授已经到场，在讲台上整理演示文档。
这堂讲座叫做中医针灸知识科普，面向整个医学院的学生，报告厅都坐满了。
秦念在一旁侯位的时候，身后有人戳了戳她的背。
“嗨，念念。”
秦念一看，原来是一个法医专业的同学，她笑着点头：“你也来啦。”
“对啊，我来听听针灸的东西，感觉很有用。”
女生身边的同学默默说了声：“你觉得有用，大体老师同意吗？”
（大体老师：是医学界对遗体捐赠者的尊称，多在医学生上人体解剖课的时候做演示用。）
盛教授在上面开始摆弄话筒，下面的同学都安静了。
秦念身边的座位被放下，轻轻坐下一名男生，气质温润，容貌俊雅。
是盛珩师兄。
她看了一眼，喊了声“师兄好”，随后继续听讲座了。
盛珩冲她笑：“师妹好。”
盛教授给大家打招呼，看了眼下面乌压压的同学，笑道：
“你们对针灸那么感兴趣啊？老夫倍感欣慰。”
于是他随便抽了几个同学，问他们哪个专业的，来针灸讲座是为什么。
一名坐在前排的同学站起来：“针灸是我们传统医学的组成部分，我虽然学的西医，但我也很想了解其中奥妙。”
盛教授满意地点头，又随便点了几位，大多也是这样的回答。
直到，他随意抽了个女生，那位女生热情洋溢：“因为听说盛珩会来，我就来看看。”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都是：“哇哦……”
众人都捂嘴笑，都知道其实这堂讲座，奔着盛珩来的同学可不少。
盛教授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原来你是看盛珩来了，不是来看老夫啊？”
女生直言不讳：“都看都看，您不是他爸爸吗，我顺便见家长。”
“哇哦！！！！”
盛教授没有恼怒，和蔼地开启了演示动画。
“那你好好听讲，本家长可是很严格的。”
秦念坐在第一排，用余光瞟了一眼盛珩，他也只是揉了揉鼻子，淡淡地笑。
身边的人和他开玩笑：“盛珩，什么感觉？”
他的语气缓慢，声音也是温柔好听那种：“受宠若惊。”
转头不经意看向身边的女生，她低着头看手机。
秦念猝不及防地收到了许界的消息。
“什么时候结束？”
不是之前说好了，这周末不见面吗？
她拧起细眉，如实回复，心里却捉摸不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