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师祖照身份证了
接到南浔电话之后，林言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去了一趟红尘扎纸铺。
果然如他所说，空空如也，连片砖瓦都没留下，好像曾经的红尘扎纸铺的存在，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林言在原地走了两圈，最终在一块石头下面发现了一张白纸，和纸人的材质相同。
上面还画着一个小人，抛着飞吻。
这显然是宋木兮留下的，因为右下角还画了一根树叉子。
林言盯着这张白纸，手指一紧差点儿将它揉成碎片，冷笑着：
“无聊。”
“叮铃叮铃”
身后响起一阵车铃声，她回头看去，就见谢依竹撑着两条大长腿，边按车铃，边冲她勾手。
林言跳上小三轮的后车斗，闷闷问道：
“干什么去？”
谢依竹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
“来～把漂亮的额头露出来，对，再把头发别到耳后。”
“对对对，目视镜头，下巴下压一点，这样拍出来好看……”
“脊背挺直，有气质……”
林言身体有些僵硬的坐在凳子上，依照着对面女人的指示摆好姿势。
“咔擦”
一阵闪光灯过后，拍照的女人发出一声满意的感叹：
“您的证件照是我拍过的最好看的一张，几乎都不用p的。”
女人离开相机，走向一旁的电脑，鼠标滑动着屏幕，眼神很惊艳。
林言听到她的夸奖，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浑身一松，轻舒了口气，刚站起来准备去看看自己的照片，一抬头就注意到谢依竹投过来的戏谑目光。
他冲自己挑挑眉，用口型说道：
“怎么样？满意吗？”
林言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都没通知她一声，就直接拉自己来拍身份证了，还美其名曰是惊喜，依自己看是惊吓才对。
她移到电脑屏幕旁边，里面照片上的那女孩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眼型流畅，瞳孔似琥珀般剔透。
人说，桃花眼看狗都有九分深情，可林言的眼睛不是这样，反而透着几分清冷。
林言在看清自己的模样时也怔愣一下，她自己很少照镜子，对容貌也不甚关心，但以往总有人夸她漂亮。
现在她这么仔细一打量，的确有几分姿色。
女人回头看她一眼，笑问道：“这张照片满意吗？”
林言点点头，抿唇一笑。
“好，那就这张了。”
女人按下了确认键，她又忍不住看向林言，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笑道：
“当今技术还是有限，你比照片里的样子好看多了。”
“过奖了。”林言谦虚道。
女人起身送两人出门，十分温和的说道：“身份证一个月后来取。”
“好的。”谢依竹应了一声。
街上，他明显感觉到小师祖的心情不错，背着手，脚步轻快，忍不住问道：
“至于这么高兴吗？”
林言转身瞅他一眼：“你不懂，有了身份证，我就更贴近这个时代了，这其中的含义，是你这个年轻少年所体会不到的。”
谢依竹对她这句话不甚满意，反驳道：“我今年二十一，而你才十八，相比起来你才是少年。”
林言瞪他一眼：“我是小师祖，说什么都是对的。”
“啊行行行……”
谢依竹无奈地低声应和道。
两人一路絮絮叨叨，不知不觉间路过一片老旧小区，里面传来的杂乱的吵闹声吸引了林言的视线。
“怎么了？”
她踮起脚，原地向里面张望，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谢依竹见状，就知道小师祖又升起了看热闹的心思，于是推着小三轮向小区里面走。
小区外的门卫室里，保安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一条大黑狗被拴在门口，神情厌厌的趴在地上，耳朵不时地掀起。
似乎注意到两人的动静，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随即又闭上，打了个哈欠继续假寐。
人群围在一栋居民楼下，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但依旧挡不住大家看热闹的心情。
原本谢依竹还纳闷保安大爷上哪里去了，现在看着他探着头左右张望的样子，心里有了答案。
“发生什么了？”
谢依竹扯了一下保安大爷的胳膊，保安大爷回头，狐疑地看他一眼：
“你是我们小区的吗？”
谢依竹面不改色地点头：“是啊，不说这个，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大爷也没继续追问，神秘兮兮的吐出三个字：
“死人了。”
“是个独居的女生，听说死状凄惨，现在警察在里面勘察现场呢。”
这时，一个老太太从旁边插嘴道：
“402的那女孩我见过，还是个高中生，平常走读，我前几日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和她打招呼也不答应，脸色白的和刷粉墙一样，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到了，我猜她啊，应该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言听见她的话，挑了下眉问道：“您为什么这么说啊？”
老太太的目光转向她，嘴角立刻咧开一个弧度，夸赞道：
“真是一个漂亮的丫头，有对象没？奶奶的孙子一表人才，年龄也合适，要不加个wx……”
林言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还小。”
“噗嗤！”
谢依竹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发觉林言射过来如刀一般锋锐的眼神，连忙正色道：
“对！她才十八，不合适。”
老太太闻言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笑道，两手摸着口袋：
“年龄不是问题，总会长大的，老太太我得先预约着……”
林言嘴角一抽，趁她没找到手机，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奶奶，您为什么说那个女孩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老太太经她一提醒，脚一跺，立刻讲述起发生的怪事：
“你进来时看见门口的那只大黑狗没？它啊，可是通灵的！”
老一辈认为，黑狗能通灵，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
而黑狗血，也被认为是“镇邪”的宝贝。
所以，在以前的山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养一只大狗来看门，如果找不到黑狗，就会养一只恶犬。
它们的作用不只是看家护院，也可以在黑夜中，守护家门不被邪祟侵扰。
“你别看那黑狗蔫蔫的，可一到晚上它就精神了，眼睛瞪的溜圆，它有时候会对着某个角落叫，我们都叫它“大卫”！”
此名一出，谢依竹立马别过头去，生怕老太太看见自己嘴角的笑。
门口的“大卫”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
老太太看着林言继续说道：
““大卫”平常看人都可亲切，可那天晚上它碰见那女孩的时候，叫的可凶了，恨不得过去咬她。而且一经过她身边，就冷飕飕的，浑身冒冷气。”
“我那天和她打招呼，她瞅我一眼就走开了，可那一眼让我感觉，根本不是她在看我，而是有另一双阴毒的眼睛在瞪我，可瘆人了……”
林言听着她的讲述，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时，人群中又是一阵吵闹，随后分成两拨，只见两名警察抬着一个大袋子出来。
里面装着一个长条，软绵绵的，还不停的透过袋子往外渗水，滴滴答答的淋湿了一地。
林言盯着地面上的水渍，眼神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