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师算命
“棉花糖现做,蓬松柔软,甜蜜如初恋般的滋味你值得拥有!”
粗犷的男声,喊的却是如此腻歪人的广告词,林言有些好奇地寻声看去。
只见一辆粉红色的小推车停在不远处,边缘挂着白色气球,装饰走的也是可爱秀气风格,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棉花糖。
一阵风吹过,如云朵般轻轻颤动,很是惹人喜欢。
林言瞬间看直了眼,一颗少女心“砰砰”乱蹦,情不自禁地朝棉花糖摊位走去。
“老板,棉花糖怎么卖的?”
摊位老板是个彪形大汉,身高至少一米九,肌肉雄壮,长相威严,令人望而生畏,可偏偏他的身前系了一块粉白色的围裙,两相映衬,就显得有些滑稽。
摊位老板看着自己今日出摊所迎来的第一位客人,竟然还是这么一位漂亮的女生,服务态度好的出奇:
“原价二十,不过你是我第一位客人,半价卖你,十块怎么样?”
林言盯着可爱的棉花糖有些苦恼,十块钱那可是自己一天的摊位费,用来买一根棉花糖值得吗?
这个新时代哪里都好,就是赚钱难,东西贵,花钱的地方还多!
她的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两张百元大钞,很是犹豫。
但下一秒就与自己和解了,反正今天挣了钱,犒劳一下自己也不为过吧?
于是她指着其中那根圆滚滚、雪白的笑脸棉花糖说道:
“要这个。”
“好嘞!”
摊位老板咧嘴一乐,立刻发动棉花糖机开始制作,动作利落飞快,出神入化。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白胖胖的棉花糖新鲜出炉,然后他在木棍上用丝带系了一个蝴蝶结,才递给林言,笑道:
“您拿好,天天开心。”
林言伸手接过,捏着木棍转了两圈,棉花糖上面的笑脸似乎动了起来,十分鲜活,她弯了弯眉眼:
“谢谢。
她把钱递给摊主,等待找零时,环顾着异常冷清的摊位有些疑惑:
“你的棉花糖做的这么好,为什么没有客人?”
摊位老板苦笑一下:“你看我这形象,是像能够吸引客源的吗?”
林言抬眸看着他的脸,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棉花糖,忽而笑了笑:
“明天,你下午一点左右去北亭公园门口摆摊,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摊主闻言愣了一下:“我没太懂你的意思,而且那里好像不让摆摊。”
林言用手指戳了戳棉花糖,笑道:“我只是顺嘴一提,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到那里一试。”
摊主盯着面前小姑娘,她身上仿佛有一种让人不由信服的力量,于是点点头:
“我会去的。”
林言挥手与他告别,撕下一小块儿棉花糖含进嘴里,入口即化,甜丝丝的。
她顺着街边走,观察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尽管已经从棺材里醒来半个月了,还是会为面前的盛世而感叹。
林言出生于五百年前的一个偏远山庄,极为落后贫困。
她五岁那年,适逢三年大旱,河流枯竭,土地皲裂,颗粒无收,百姓只能靠树皮,雁粪,草根为生。
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商队,专买六岁以下的孩童,一子换一斗米。
在那个时候,粮食就是无价之宝,村民们闻声而动,纷纷送出自家孩子换粮食。
林言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她,一个是她弟弟,毫无疑问,被卖掉的那个孩子是她。
她看着自己的父母拿到粮食时,脸上流露出几近疯狂的兴奋,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因为她已经饿了三天,实在没有力气去想其他的事情。
她被运往一处宅院,关进了地窖里,后来才得知,他们这些被买来的孩子,是用来吃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后来只剩下她一人,终于在某一天,她也要被端上饭桌了。
可惜她运气实在好,在被按在木桶里洗刷干净的时候,突然有一位老道士出现,杀光了宅院里的人,把她救走了。
她跟在老道士身边,上了云顶山,在南沽观里安了家。
老道士说她根骨奇佳,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便让自己拜他为师。
林言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别说拜师,认他做爹都行!
或许她的天赋真的很好,在十六岁那年,林言就已经学完了老道士全部的本领,体术修身,风水堪舆,算命卜卦,灵医针术,相断吉凶……
她无一不通,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一代天师。
林言当时年少气盛,恣意张扬。
她身负“荼柃刀”,走遍天下各处,看尽人间疾苦,手中的刀更是斩杀无数鬼物邪祟。
在外游历的日子过得很快,但她每隔半年就会回去南沽观,看望自己的师父。
师父还是老样子,两眼一闭,事不关己。
林言端着茶杯坐在他的面前,一边讲述经历的奇闻异事,一边问出缠绕在自己心头的疑问。
“师父,鬼都是恶的吗?”
老道士听完她的问题,掀了掀眼皮,指间夹着棋子落于棋盘之上,说道:
“恶鬼,来于人心。”
林言低着头思索这句话的意义,指尖摩挲着茶杯,猛地抬起头看向师父:
“把棋子放回去,就您这棋品,难怪小辈们都躲着你!”
……
后来的一天,她与一位当世红眼僵尸打赌,具体的赌约已经记不太清,反正应该是她输了。
要问她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她死了啊!
凭她当年的实力,如果不是自愿,没有人可以杀的了她,而“自杀”这个选项,被她一早排除在外,自己那样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冒着被下十八层地狱的危险,去自杀呢?
而半个月前,林言突然有了意识。
她发觉自己被葬在一口玄铁棺中,虽然心里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死,但却没有任何犹豫的踢翻了棺材盖,从坟头里爬了出来。
她出来后,打量着自己的坟,却发现实在荒凉的可怜,不仅杂草丛生,甚至连块墓碑都没有。
也不知道她那个师父是怎么给徒弟料理后事的,竟然如此潦草!
林言泫然欲泣,抽了抽鼻子,看来他们师徒缘分已尽。
后来,她循着消息找到了南沽观。
自己在世时的那座宏伟壮观的南沽观,已然落败,荒芜人烟。
徒子徒孙找不到半个,只有一位守观人,还是个抠脚大汉,邋遢的要命!
林言只感觉心痛欲死,恨不得自己再钻回玄铁棺里去,死了得了,省的面对现实,徒增烦恼。
守观人名叫谢依竹,人样的名字,狗样的德行!
见到她的第一面,谢依竹就飞奔回屋里,拿出一幅古画,脆弱而珍贵,他指着里面那个有鼻子有眼的简笔画,又仔细端详着自己,问道:
“这是你吧?林言师祖。”
林言额头青筋一跳,很想把鞋脱下来甩在他的脸上,那个火柴人到底哪里像她?
她深吸几口气,最后忍住了,毕竟南沽观就剩这么一个活人,可不能打跑了。
再后来,林言得知谢依竹很穷,穷的连饭都吃不饱的那种,更别提现在多了她这么一张吃饭的嘴,没办法只能出来摆摊挣钱,养活自己。
得知她的想法,谢依竹很是慷慨的借给她70元启动资金,并且三令五申,让她记得还钱。
隔了五百年,她别的不会,但稀奇古怪的东西熟悉的很。
听说算命卜卦在现代比较受欢迎,于是就摆了一个算卦的小摊。
为了吸引客源,还给自己起了一个拉风的名字——天师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