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永安的愤怒
“不可能,不可能,傻子怎么能说话呢,我把她揍得那么狠,她都一声不吭。”张丽放声咆哮道。
摇着头不断呐呐自语,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控诉她的小人儿。
四年都没说过话,怎么可能突然可以开口说话!
都是幻觉,全都是幻觉。
夏德然激动坏了,夏沫终于不傻了,老天有眼啊!
偷偷背过身的抹了把眼泪,老三家终于苦尽甘来了。
这些年来,因为夏沫变傻了,老三媳妇经受不住打击,变疯了,这病情时好时坏,这个家被弄得鸡飞狗跳。
听到她软乎乎的说疼,夏德然心口上插进一把刀,沉着脸凌厉的扫向张丽,“这会你还有啥话说 ,本来我还以为你就只是贪,经常往娘家倒腾东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居然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张翠芝到现在还是恍恍惚惚。
虽然她重男轻女,不喜欢女孩,一直希望老三能生一个男孩,不要守着一个傻了的女娃,可是老三压根不听,居然还跟她说,他就要这一个孩子,不会再生。
现在夏沫不傻了,老三家终于可以可以考虑再生一个了,她担心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打心底的高兴。
夏沫悄悄的用小手轻轻的拍着杨静怡的背,默默的安慰着她。
抽空瞥了一眼张丽,眼里散发着不符合她年龄的凌厉。
还没有人敢羞辱她,张丽是第一个!
如果放在末世,她早都一枪崩了张丽。
不,这样的死法太便宜了,因该将张丽扔进丧尸堆里。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在,张丽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面对全家谴责、憎恨的目光,张丽索性撕破脸。
反正都快饿死了,还要脸干什么!
脸面又不能当饭吃。
想到这,张丽扬起被揍成猪头的脸,欠揍的说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一个傻子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三房一个傻子,一个疯子,都是来白吃粮食的,夏沫这个傻子竟然吃的白白胖胖,可怜我的儿子都瘦成皮包骨了。”
“把夏沫掐死,我儿子起码可以多分半个红薯,他也能吃个半饱了!&34;
“我没错!我又有什么错!”
张丽猖狂的姿态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
将杀人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丝毫没有半点愧疚。
夏永安冷笑一声,“呵,白吃粮食?到底是谁在白吃粮食!”
环顾一圈,姿态盎然,“我每次进城一呆就是几天,做小工,代写书信,挣来的钱足够我们三房吃饱,知道没有分家,所以我就将钱给咱们娘保管,最后买的东西也都进了大家的肚子。”
“挣的工分,也都是满工分,静怡就算不上工,我挣的工分也够我们三房吃喝的。”
“可你们二房呢!就我二哥一个人工分,挣得还不够自己吃的,这两年灾害严重,根本没有分到什么粮食,张丽你偷奸耍滑,家里的活都是大妮、二妮帮你做。”
“真正吃白食的人是你,张丽,你们二房!”
“我辛苦赚钱,换粮食,在你们眼里却成了吃白食的人!”
“我们三房吃亏先不说,每次饭点是娘来分饭,是最公平公正的,沫沫没有搞特殊,就只分了手掌大小的红薯,之所以还白胖是因为静怡将自己的红薯,窝窝头全都给沫沫吃了!”
“我们家沫沫白胖是我和静怡精心养的,你家英才拿什么比,为什么瘦?跟我们三房又有什么关系!他瘦你不会将自己的吃食给他!”
“自己贪吃,舍不得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分给自己的儿子,怪你自己。”
夏永安将积压在自己心里的事全盘托出,前所未有的爽快。
他早已看不惯张丽经常对静怡和沫沫恶语相向的作风。
裤缝处的手紧握成拳,捏的咯吱咯吱响,宣泄着他的愤怒。
夏德然和张翠之没想到向来没心没肺的老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张开嘴半天,没冒出半句话。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却如老三所说,家里之所以还能吃上饭多亏了老大和老三在,真正吃白食的确实是二房。
她不但吃白食,还老鼠搬家,补贴娘家。
哎,一直讲家和万事新,可那都是明面上的和谐。
明面上都不太和谐,经常呶呶不休,私下里打架都说不一定。
兄弟都快生成间隙,还是分家吧。
分家就安生些。
老大夏永福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张丽缩了缩脖子,知道夏永安说的是真的,却不以为然,嘴硬道:“爹娘偏心得紧,家里还有两麻袋红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数字,私下里肯定没少补贴你们三房。”
张翠芝脸一黑,板着脸看着张丽,“我这个人虽然有点古板,重男轻女,但不会蹉跎儿媳妇,做事公平公正,分食物都是按人头分,根本没有在私底下补贴给任何人过。”
“我才不相信。”张丽脸扭过一边,冷哼一声。
反正公婆就是向着三房。
张翠芝铁青着脸,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理会张丽,她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说啥都是白搭。
老二虽然拎不清,很笨,但也知道三弟这次真的被伤到了,娘也被气到了。
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夏沫,他欲言又止的看向张丽,鼓足勇气说道:“媳妇,你真的千不该万不该把沫沫打成这样,你是她亲婶子!怎么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还有就是咱娘一直以来都公平公正,每次做饭你不都是眼在眼里,每次都是固定的粮食,怎么可能多分给三房。”
虽然自己媳妇现在的模样确实有点可怜,皮青脸肿的,但也确实不值得同情。
每次又不是不给她吃的,为啥要抢沫沫的吃的,竟然还欺负才四岁的小娃娃。
诧异万分的夏红霞愣愣的看了一眼一向笨头笨脑的二哥,忍不住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
“不错啊,二哥,这次难得你拎得清。”
“夏永寿!你居然向着他们,不向着我,咱们才是一家啊,我可是给你生了个儿子!”张丽接近崩溃了。
她整天费心费力的为二房挣好处,为了谁?还不是想让他们的小家能多吃点。
辛辛苦苦的付出到头来却换来了他的责骂!
一点都不体谅她的良苦用心。
“永寿说的对,这件事的事态很严重,你竟然想掐死沫沫,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毫不悔改,信不信我把你送去派出所!”
夏德然板着个脸,冷眼凝视着她。
三个媳妇中就数她最能闹腾,他早都看她不顺眼了。
“派出所!爹…你要把我送去派出所”
张丽始料不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犹掉进冰水里,手脚冰凉。
她公爹要把她送去派出所!
夏德然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老三媳妇及时赶到,这时沫沫估计已经命丧你手,难道不应该将你送去公安局吗?”
杀人这么重的罪,被送去派出所她死路一条,肯定会被游街示众,然后被枪毙。
张丽被吓的再次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不复刚才的蛮横。
不要,千万不能把她送去派出所!
她不想死,她还年轻。
张丽连滚带爬来到夏德然的面前,扯着他的裤腿,痛哭流涕,“爹,千万不要将我送去公安局,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扬起脸希翼看着夏德然。
在场的人都对张丽的话嗤之以鼻。
说的人不相信,听的人更不相信。
无论张丽怎样求饶,夏德然都不为所动,猛地收腿往外甩,默默的往后退。
“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吗?”
从张丽嘴里吐出来的话,十句有九句是谎话,他是不会相信的。
今天她能为了半个红薯想掐死夏沫,明天就有可能再为了半个红薯掐死家里的小孩。